“ 大哥你找錯人了吧,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川上濟差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隨即他反應過來,琴酒肯定不會主動把這種任務交給他。
“給公安一個威懾”這樣的表述過於籠統,不像是琴酒那種什麼時候到哪個地方狙殺一個人的精準表述。說明卡沙夏不是計劃內的某個環節,而是整個計劃都由他統籌制定。
也就是說,川上濟能越過琴酒指揮,要不是有更高階別的上司點名,琴酒是無法容忍這一點的,而職位比琴酒高的……
“是那位先生的要求嗎?”卡沙夏小聲問道。
琴酒甩了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還帶著看好戲的冷漠:“時間很緊,在今晚內拿出個有用的計劃來。”
…………
蘇格蘭揹著狙擊槍踏入組織據點,他在努力地做心理建設,不讓琴酒的那句“蘇格蘭,這是組織的任務”回想在耳畔。
但是人的大腦就是這樣,叛逆地像青春期的熊孩子,越不去想什麼他就越給你呈現什麼:蘇格蘭悲哀地發現,哪怕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很難違抗組織的命令——
好吧,他一如既往地淡漠,甚至無法生出悲哀的情緒。
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任務,琴酒只是通知他集合,除此之外諱莫如深。但來到組織據點後,蘇格蘭才發現琴酒是要開個簡單的會議。
他環視會場,發現來得的只有四個,他,伏特加以及琴酒,和一直在重要行動裡被排斥在外的黑麥威士忌……
說實話,這陣勢很像是要秋後算賬,解決他差點暴露的遺留問題。蘇格蘭下意識地尋找起川上濟的影子,但是灰髮青年不在,他的心不由得提起來。
但接下來,琴酒的舉動證明這真的就是一場簡單會議。
很快,琴酒就宣佈會議開始,而兼有文秘職位的伏特加十分聽話地充當介紹人。
伏特加介紹的是今天任務的後續。聽著聽著,蘇格蘭的眉頭不禁皺起:
按照琴酒和伏特加的意思,他們需要營救的那名研究員早死了,之後公安的種種佈置都只是為了吸引組織注意力,好轉移研究員的妻子兒子。
這個計劃很精妙。雖然對公安而言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在轉移視線的過程中他們有重大的犧牲。但是這一局很明顯是組織輸了,而琴酒不打算善罷甘休。
蘇格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
“風見,你應該毀掉那具屍體的,而不是讓它落到組織手上。”
安室透皺起眉,他正推著手推車送餐,因此沒有太多時間和自己的聯絡人閒聊,
“十五分鍾後我再詳細和你說。”
如果赤羽裕也的屍體沒有落到組織手上,組織就無法真正確定這位研究員的下落,很有可能會覺得赤羽裕也早就被公安轉移,從而會把精力繼續放在研究員上。
而現在,組織知道了赤羽裕也的死訊……
安室透眼神微黯。
他依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畢竟安室透現在是在餐館兼職的送餐員,不能把不好的情緒帶給顧客,而在他的左前方,安室透的任務目標正在大快朵頤。
十五分鍾後。
脫下工作制服,安室透的夜班終於結束。看了眼快要完全消逝的黃昏,他再次聯絡上風見裕也:
“現在組織已經知道研究員的死訊,估計會把重心放在他的家人身上。”
“主要是,我們沒想到派出去的誘餌沒有混淆組織。”風見裕也的語氣滿是羞愧,“他們同時襲擊了我們的臨時據點,我們沒來得及帶走屍體。”
“帶走?一開始就該毀掉。”安室透揉了揉眉心。
他能部分理解風見裕也他們的想法:至少給死者留個全屍,至少讓受害者的家人和他見最後一面。但人道主義是和黑暗交鋒的累贅。
安室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沒了底線。但這種變化有益於他的潛伏。
而且,根據安室透之前的盤算,如果琴酒真要追捕那輛麵包車,至少要出動一名追捕者和兩名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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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這樣,琴酒手下的人就不夠用,在同時圍堵他們臨時據點就欠點火候。
但是,按照現在的場景看來,琴酒那邊似乎火力充足……有可能是借調了別處的部隊,還有可能是行動組的人本來就夠,原本缺席的人還在,比如說——
蘇格蘭沒死。
想到蘇格蘭,安室透心裡一痛。
事實上,自己好友的情況如何安室透並不清楚,但根據零組傳來的情報,蘇格蘭隸屬的公安廳因為組織安排的臥底損傷慘重。
組織手上大概有蘇格蘭是公安臥底的明確證據。
也就是說,景光凶多吉少。
在此基礎上,他波本的身份都沒暴露,蘇格蘭基本上就能被確定死亡,而且死在進入審訊室之前。
可……畢竟沒死在他面前,卡沙夏帶走了蘇格蘭,那時候蘇格蘭大機率沒死。
萬一呢?
可惜波本不能主動去查這件事,他跑到天台的舉動還是引起了朗姆的懷疑,繼續調查就是給自己露破綻。
雖然那件事安室透完美糊弄了過去,但還是留下了隱患。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用任何多餘的舉動去刺激朗姆敏感的神經。
而且波本被冷落了。
明明他對曰本的情況更熟悉,這次蒐集關於營救那名研究員的情報確是由庫拉索負責,以至於安室透沒辦法直接幫助公安。
“抱歉。”風見裕也的聲音更羞愧了,“我們組的那個新人也是說要毀掉屍體。”
“千木良辰?”安室透問道,“他有異常嗎?”
安室透自然知道千木良辰從公安部轉到他們零組這件事。黑田兵衛甚至直接告訴他這位千木良警官很可能是組織派來的臥底。
安室透雖然對這位警官觀感不錯,但也相信自己上司的判斷。
“我們向他透露了假計劃,公安會透過麵包車轉移研究員。但是組織同時襲擊了那輛麵包車和原據點,因此就沒辦法判斷計劃究竟有沒有洩露。”風見裕也的聲音很糾結。
“這樣啊……繼續觀察吧。”安室透揉了揉眉心,“這說明不了什麼,如果千木良真是臥底,他不可能如此容易地暴露。”
主要是負責查這件事的是庫拉索,安室透就不知道他們的行動暴露究竟是庫拉索調查出來的,還是公安零組內的臥底透露的。就像風見所說的,資訊來源不好確認也不能隨便懷疑。
“好的,降谷先生。”
“別叫我降谷——算了。”安室透又揉了揉眉心,感覺頭疼程度加倍,“接下來注意山北直子居所附近的情況,組織查到那位研究員的家人上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