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可以判斷,這裡是曰本。”
卡沙夏在白紙上划著鬼畫符,距離他甦醒已度過三四個小時。
這段時間足夠他在水池裡創造一個漩渦來辨別南北半球,並透過陽光的變化判斷經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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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可以判斷,我不是個普通人。”
特工,殺手,臥底,警察?唔……說不定還要加上研究員。反正卡沙夏確定自己從事的不是什麼正經職業。
他發現自己失去的只是經歷,而不是技能。卡沙夏彷彿擁有一大袋子的積木,每一塊積木的設計都精妙絕倫,但他不知道拼起來會是一座怎樣的城堡——
或許曾經有這麼一座城堡,但它傾頹掉了。
而且,積木的用途也需要卡沙夏自己去挖掘。
首先,語言方面。
卡沙夏把《世界地圖》鋪開,用手隨便點來點去,然後發現自己幾乎每個國家的語言都能說上幾句。而至少有五種語言是能無縫切換的母語水準。
不過他第一次開口說話時下意識用得日語,在此暫定他是曰本人。
除此之外,許多國家的風俗人情交通地貌經濟水平等細節信息卡沙夏也瞭如指掌。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能確保他被隨便扔在某個國家的某條街上也能混得如魚得水——可能除了非洲,和南北極等過於Bug的地方。
差不多對自己的身份有個基本定位後,卡沙夏開始細分自己的知識儲備量的型別。
首先拿出一張紙,把自己腦子裡冒出的詞彙記上去,再把類似檸檬糖,摸魚,眼鏡,甜味泡麵等奇奇怪怪的東西劃掉……然後,就著剩下的詞語,卡沙夏任由自己的思緒延申——
——這點也很特別,卡沙夏發現自己似乎不太能控制大腦的運轉速度,他的思緒總能捕獲些亂七八糟的細節然後自動分析,想著想著就偏到十萬八千裡去了……
比如說檸檬糖的配料表……雖然那些分子式組合在一起的味道應該很誘人,但是鬼知道他腦子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思維發散也有思維發散的好處,卡沙夏不費吹灰之力就對自己的能力劃定了一個大致的藍圖:
他精通哲學和心理學,文學素養也不錯,應該是槍械高手——雖然手上沒有槍繭。核物理、天文學等小眾學科僅限於常識性的瞭解;經濟學瞭解不少但不感興趣。
藥劑學和化學相當不錯,某些毒藥的配置表能隨口報出來,生物學也差不到哪裡去,而且有相當豐富的實踐經驗……
唔,醫學處於一個既會也不會的階段,他對藥劑會和人體產生的作用瞭如指掌,自己動手縫合傷口開藥掛水也能做到,但更深層次的知識僅限瞭解,算是實踐比理論強吧。
總感覺自己相當厲害的樣子呢……
“所以我果然是特工吧……正常人誰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知識儲備量啊。嘶,或許卡沙夏是個代號?”
卡沙夏越想越覺得合理,
“除此之外……檸檬糖泡麵眼鏡搭配和……女裝技巧什麼的,是個人愛好嗎?不對,女裝技巧應該是任務需求,我不可能好奇這樣的東西。”
不得不說底氣往往來自於實力,現在卡沙夏已經氣定神閒下來。
雖然他不一定能應對突發情況,但卻有了莫名的信心,或許是因為廚房裡最尖利趁手的餐刀正別在他腰間。
《世界地圖》被翻來覆去看了個遍,卡沙夏開始翻《格林童話》,聽到屋裡傳來細微的聲音時,他翻閱書籍的動作頓了頓。
有人,卡沙夏眯起眼睛。
潛行彷彿是他的本能,但過於聚精會神導致卡沙夏忘記自己身上還系著一床薄被,垂在身體兩邊像怪模怪樣的披風——
不影響行動。
他靜靜站在客房門邊,餐刀被挽了個刀花後用左手握住……或者右手?
卡沙夏兩邊換著試了試,自己好像是雙利手……
不對,又跑題了,現在的問題是有不速之客——
卡沙夏潛意識裡已經把這當成自己的地盤,不速之客自然只能是別人,他透過不速之客細微的聲音在腦海裡模擬著對方的行動:
開門,收好鑰匙,什麼東西被擱在了架子上——可能是遮太陽的傘,或者手杖。他在往這邊走,步伐緩慢,沉重,但穩健……聽上去腿腳不好。
卡沙夏默默地將餐刀換了個面。
那人站在了客房門口。
下一個動作就是推門,卡沙夏冷靜預判。
他的刀恰到好處地掠向對方的脖頸——用得刀背,因為卡沙夏透過之前的預判意識到,來者可能是房子真正的主人。
但他也沒打算和對方多客氣。
卡沙夏並不是被邀請來的客人,而《格林童話》扉頁上的那句話也說明了,自己現在的失憶狀態和對方有關。
出乎意料,那人以與年齡不符的敏捷後退,躲開了這一擊。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反擊。卡沙夏其實預判到了對方的動作,問題是——
他又走神了。
不速之客和卡沙夏推斷的一樣是個老人,頭髮花白,但看上去身體矯健精神矍鑠,讓人一眼看不出年齡。
卡沙夏的注意力溜號了一部分,不由自主地打量這位老人的外貌——
動作慢了零點幾秒,餐刀被老人奪了過去。後者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你在幹什麼,卡沙夏?”
…………
老人的那一句“你在幹什麼”並不是詰問卡沙夏為什麼襲擊他,而是在疑惑卡沙夏為什麼披著被子,光著腳到處亂跑,活像七八歲的小孩扮演假面超人。
他從床底裡拿出一雙拖鞋,又開啟衣櫃,挑出一件黑色風衣命令灰髮青年換上。
不得不說,這樣的事情發展讓卡沙夏有點無所適從,他甚至忘了質問對方自己失去記憶的事。
老人表情有幾分嫌棄,但沒有被攻擊的憤怒——好似卡沙夏並沒有想抹他的脖子,而是像挑食的熊孩子一樣往監護人身上扔自己不想吃的鬆餅。
那把餐刀被他隨手放到桌上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上司,也是監護人,你可以稱呼我為‘先生’。”
那位先生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應該感覺很混亂,但這並不是你攻擊我的理由,卡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