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那個裝置,蘇格蘭回憶著公安的交代:
他需要在離電腦五米處的地方,停留至少兩分鍾。
於是蘇格蘭慢吞吞去拿自己的狙擊槍,順帶坐到了離琴酒、伏特加兩人更近的位置。
琴酒探究的眼神如芒在背,蘇格蘭裝作一副等不及的樣子,十分自然地問道:
“琴酒,黑麥他們什麼時候來?”
這個問題並不突兀,他們已經等了有20多分鍾了——可惜伏特加剛剛開啟電腦。
黑麥肯定沒有放琴酒鴿子的膽量,大概琴酒還有別的什麼安排。
伯萊塔被拔出,琴酒聲音冷漠:“管好你自己的事,蘇格蘭。”
真是不友善。蘇格蘭看著琴酒黑洞洞的槍口,無奈地想。
他轉而研究自己的狙擊槍打發時間。狙擊槍事先已保養過,但不妨礙蘇格蘭再把每個零件都檢查一遍。
這時候,兩分鍾就分外難熬,蘇格蘭在心裡讀秒。
已經快一分鐘了,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琴酒這時候,卻忽然站起身。
蘇格蘭擺弄狙擊槍的動作停了停,但琴酒卻繞開蘇格蘭。很明顯,他的目標不是他,而是門口。
蘇格蘭頓時意識到,此次行動的最後一人應該來了。
他同樣看向安全屋的門口,而在琴酒的遮擋下,蘇格蘭只能看見黑麥威士忌的頭髮。
已經一分鐘了。蘇格蘭在心裡默唸,時間快到了。
“你比任務時間晚了五分鐘。”琴酒冷聲說道。
“上一個任務耽誤了,抱歉。”
黑麥說道,他似乎遞給了琴酒什麼東西,然後毫不見外地坐在蘇格蘭旁邊的椅子上。
蘇格蘭聞到了濃重的菸草味。黑麥眼底的青黑很明顯,看上去相當憔悴。
所以黑麥這傢伙……是連續出任務中間都不帶喘氣的嗎?怪不得他對琴酒小隊的任務頻率如此有發言權。
一分半了,還有30秒,29秒,28秒……
“既然人來齊了,交代一下此次任務的具體事項。”琴酒說道。
當然,這種動嘴皮子的事情他讓小弟代勞。
“伏特加!”
“是,大哥!”
接到命令的伏特加連忙趕到琴酒身邊。他清了清嗓子,擺出解說員的架勢。
還有十秒,九,八,七……
但謹慎的琴酒並沒有忘記交代任務前的最後一件事。
他沒有掩藏的意思,在眾人面前拿出訊號偵測儀,不出意外,琴酒下一個動作就是開啟。
六,五,四,三……
蘇格蘭沒有抱僥倖心裡,果斷地關閉公安交給他的裝置。
協助公安的前提條件是確保自己的身份不暴露,如果被琴酒的訊號偵測儀檢查出來了,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惡,還差最後兩秒。蘇格蘭暗自可惜,不知道成沒成功。
……大機率沒有。
曰本製造有個特點,時間往往掐著相當精確,說是二十秒少一秒都不行。就像汽車一樣,過了使用年限瞬間報廢。也就是說,他可能需要找第二次機會。
琴酒觀察著訊號檢測儀的結果,殺氣暴漲。
這次他拿的訊號檢測儀是組織研究部拿來的最新版:除了能檢測出定位器和竊聽器之外,還能顯示出訊號強弱。
而剛才的檢測結果,信號強度不對。
雖然沒達到報警的標準,但信號強度的等級偏高,說明這個安全屋內,很可能有不被允許的電子設備。
以琴酒的多疑性格,一瞬間就想到或許是這個屋子裡的某個人,看見他拿出訊號檢測儀的同時關掉了竊聽器,但動作慢了一步。
伏特加值得信任,黑麥威士忌跟著他這麼久了也知道規矩,不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
因此,最有可能的人選……
是蘇格蘭。
琴酒不動聲色,懷疑的目光卻一視同仁地看向所有人。
“伏特加,把你電腦關掉。”琴酒說道。
“是,大哥。”伏特加應聲道。
“所有人把手機交出來。”
琴酒收手機的樣子很像對付網癮少年的班主任,伏特加也很聽話地交上自己的手機,結果被瞪了一眼。
然後琴酒把收過來的通訊設備全部塞給伏特加。
“放好。”
伏特加領命後迅速執行,回到機位前關掉電腦,然後把收來的通訊工具裝到一個袋子裡。
琴酒再次啟動訊號檢測儀。
雖然研究部的人科普時似乎說過:電腦手機等電子設備不會影響檢測結果。但為了保險,琴酒還是按自己的方法來。
比起研究組那些傢伙乾巴巴的講解,他還是更信任自己的判斷。
像訊號檢測儀等高階裝置,琴酒其實不怎麼喜歡使用,但卡沙夏這傢伙喜歡,沒事就拿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在他眼皮子底下擺弄來擺弄去。
就差在腦門上刻上一句:“我欠收拾”。
琴酒沒收過幾次,結果也養成了藉助科技的習慣,因為這些東西是真的好用。
蘇格蘭看著儀器被懟在黑麥威士忌身上,不由得再次慶幸自己的動作快。
按琴酒的敏銳,他如果慢一點點都可能被當場揪出來。
因為角度原因,蘇格蘭看不見儀器的檢測結果。
很快,就輪到了他。
琴酒打量蘇格蘭的目光格外冷峭。檢測儀幾乎貼在他身上,一寸寸地移動。
這可比檢查黑麥威士忌嚴格多了,要不是琴酒眼神中的殺意過於明顯,蘇格蘭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癖好。
還是說,他被發現了?
冷汗不由得浸溼後背,蘇格蘭忽然明白了琴酒的套路:
黑麥威士忌瞭解琴酒,由此可反推,他肯定不會在這時候使用竊聽器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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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蘇格蘭其實是被懷疑的第一人選。
檢測儀的結果只是起輔助作用,琴酒一開始懷疑的就是他。而一旦被琴酒懷疑上,無論幹沒幹壞事都很麻煩。
更何況蘇格蘭幹了。
如果琴酒選擇搜身,他肯定沒有拒絕的理由,該想辦法把那個裝置給毀掉……蘇格蘭在不動聲色地進行頭腦風暴。
時間長的幾乎過了一個世紀。
琴酒忽然嗤笑一聲,收回檢測儀。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當檢測儀朝向蘇格蘭的時候,信號強度的確有極細微的變化,但是沒到警告閾值。
琴酒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將檢測儀貼到對方身上一寸寸地檢查。
當檢測儀靠近蘇格蘭腰腹部時,訊號最大。而之前開啟檢測儀時,琴酒離蘇格蘭很近,儀器的朝向差不多是對方腹部的位置。
這看上去並不像攜帶了竊聽器或定位器,琴酒頓時想到另一種可能:
蘇格蘭被植入了內建電子設備。
幹這件事的是誰就不用多想了。
根據組織的技術,這種內建裝置在過安檢的時候不會被查出來。但組織自己的裝備是會更新換代的,最新版的檢測儀能檢測到內建裝置。
當然,組織的內建裝置也會相應更新,最新版的內建裝置可以遮蔽最新版的檢測儀。
所以蘇格蘭身上的是舊版,植入時間大概半年以上。
琴酒忽然就愉悅了起來。
如果用這件事“威脅”卡沙夏會怎麼樣呢?
無論如何他都能得到好處,若卡沙夏不吃這套,琴酒就直接告訴蘇格蘭他的前搭檔是什麼貨色,最大程度上削弱卡沙夏對蘇格蘭的影響;如果卡沙夏吃這套……
那就更有意思了,琴酒可是相當想抓住卡沙夏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