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目標的位置轉移了,我們需要更換路線。”安室透看著自己的手機,忽然開口說道,“不能開車去,要搭電車。”
這個情況在安室透預料之中,此次任務的可能變動較大,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參和進兩個行動組的原因。
開車的黑麥威士忌聽言放慢車速,把車停在路邊;蘇格蘭則背上自己的吉他包,順手拿起黑麥的。
“搭電車中途要轉幾站。”蘇格蘭說道,順手把狙擊槍還給黑麥。
他事先研究過此次任務的線路,因此對安室透所說的更換路線瞭如指掌。
把每種情況都考慮到是川上濟的任務習慣,蘇格蘭潛移默化地也熟悉了這個套路。
他們買票上車,端著神秘主義者架子的波本則獨來獨往藉著收集情報的名義搭上另一輛電車。
電車的安檢沒有火車那麼嚴格,蘇格蘭只是開啟吉他包,向安檢人員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貝斯後就過了關:他的吉他包是雙層,在未展示出來的夾層裡,裝著一把狙擊槍。
黑麥威士忌也和他一樣考慮周全,同樣成功混了上來。
電車啟動,緩緩前行,逐漸加快速度。蘇格蘭很久沒做過這種公共交通工具了,他不由得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
過了一會兒,蘇格蘭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不,應該是看著黑麥威士忌,只是順帶看了他一眼。
蘇格蘭的這份敏銳還是被走路沒有聲音卻偏偏喜歡嚇唬人的川上濟給練出來的,就不知道黑麥察沒察覺……蘇格蘭放下自己的包裹,不動聲色地回頭。
看著他們的是一位大概是初中生的男孩,黑色捲髮,綠眸,穿著白色襯衫和短褲——這個季節穿短褲明顯冷了。男孩很羞澀,飛快地瞟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應該只是好奇吧,蘇格蘭想。
畢竟他們兩人在一塊很像是樂隊成員,特別是黑麥,還留著一頭長髮,妥妥的非主流氣質。站在人群中的回頭率不比琴酒低多少。
轉了一站後,蘇格蘭推翻這個想法。
“有人在跟著我們,黑麥。”蘇格蘭低聲說。
黑麥威士忌不動聲色地輕輕點頭,他們逐漸放慢腳步。
這一站已是列車的終點站,月臺上的人不多,在他們刻意隱藏後,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分外清脆。
他們忽然從躲藏處現身。
“為什麼跟著我們?”讓蘇格蘭想不到的是,一向沉默的黑麥威士忌開了口。
“秀哥——我,是我啊……”
跟來的果真是之前看著黑麥威士忌的那個男孩。
他——不應該是她一開口倒把蘇格蘭驚嚇到了,這原來是個小姑娘。
“我可不認識你,小鬼,別跟著我們。”黑麥威士忌的語氣很兇,“再跟著我們有你好看。”
小姑娘看了看黑麥,又看了看戴著兜帽的蘇格蘭,她故作堅強地抿著嘴,但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下來,於是掩飾性地低下頭。
也太兇了點。蘇格蘭想,不過黑麥的樣子不止像是不耐煩,更有幾分……焦慮。
他在焦慮什麼?
“但是,但是我沒錢了……搭不了車。也不知道怎麼回去。”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低聲說,她期期艾艾地看著黑麥,似乎是希望對方把她留下。
黑麥威士忌不明顯地嘆了口氣:“站在這裡別跑,我去幫你買票。”
黑麥威士忌沒再看這個跟著他的小鬼,轉頭朝來時的方向走去。被留在原地的小姑娘似乎再也忍不住委屈,剋制地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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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有點慘,蘇格蘭開啟自己的吉他包,拿出用於混安檢的貝斯:“你也喜歡音樂嗎?”
…………
黑麥回來時看見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他那沒心沒肺的妹妹世良真純整在蘇格蘭的教導下生疏地彈貝斯,根據口型,蘇格蘭正在誇讚她彈得不錯。世良真純回頭看了眼蘇格蘭,不忘回報以微笑。
“你哥哥來了。”看見黑麥威士忌,蘇格蘭不經意地說。
“哥哥”這個稱呼讓黑麥威士忌感覺血壓上升,但他若出口反駁,效果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於是黑麥冷著臉站在原地,看著自己妹妹歡快地朝他跑來。
“票買好了,趕緊走吧。”
好在世良真純乖乖地從他手上接過票,還禮貌地道謝,沒有繼續不依不饒地要留下來,或者喊他的名字。
但是……這留的破綻已經足夠多了。
不過黑麥威士忌心裡還是生出了慶幸:
幸好此次行動的搭檔是蘇格蘭,如果是琴酒他們,他妹妹不可能活著離開,搞不好還得黑麥親自下手殺死。
“挺可愛的小姑娘。”待世良真純走遠後,蘇格蘭微笑著說道。
“小孩就是麻煩。”黑麥語氣平淡地說,“多謝你了,蘇格蘭。不然哭起來或賴著不走影響任務。”
“你也知道影響任務啊,黑麥。”另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你妹妹就找過來了?”
是波本,他戴著鴨舌帽,和他們有大概五米的距離,站在月臺支住的陰影下。
往常黑麥威士忌肯定能察覺到波本,但這次不一樣,關心則亂,世良真純的出現很大程度上干擾了他的感知。
沒錯,雖然波本搭乘電車時和他們分開了,但按照計劃,三人會在這個站臺會和。
“我沒有妹妹,應該是認錯人了。”黑麥回答道。
“認錯人了也是種緣分啊。”蘇格蘭收起貝斯,微笑著打圓場,“我們要快點走了。”
難以想象,在波本的逼問下蘇格蘭竟然還隱晦地幫他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波本不屑地哼了一聲,一馬當先地往前走。
“怎麼了,黑麥?”蘇格蘭忽然向他問道。
黑麥威士忌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看著蘇格蘭,他沒有立刻收回目光,而是平靜地誇讚:“貝斯彈得不錯。”
蘇格蘭愣了愣,又掛起那副友善的,卻讓黑麥聯想起卡沙夏的微笑。
…………
世良真純搭上回程的電車,她看向在視野裡逐漸遠去的月臺。
已經沒有秀哥和他朋友的影子了。她其實身上有錢,也知道怎麼回去,之前那麼說不過是想和自己哥哥多呆一會兒。
其實,還是更想聽秀哥彈貝斯呢。世良真純在心中呢喃。但是,秀哥為什麼對她這麼兇呢?
很快,電車到了下一站,乘客們魚貫而入,有人不小心絆倒了世良真純的腿上。
“哎呦!”
那是位臉色蒼白的年輕女性,長髮飄飄,瞳孔是單純的褐色。失去平衡,她的手不小心撐在世良真純的肩上。
“對不起!對不起!”年輕女性急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