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警官不打算繼續追問我早餐吃什麼嗎？”川上濟繼續不冷不熱地諷刺道。
“不用了。希望川上先生度過愉快的一天。”松田陣平回答。
他沒必要和川上濟現在撕破臉皮——相信對方已經察覺到他對他的懷疑了，不過這份懷疑可以用上次的水無憐奈事件解釋。
“多謝。”灰髮青年回答，“還有，上次松田警官登門拜訪我們也有招待不周之處，我的室友綠川影當時語氣可能有些急。”
松田陣平心裡一緊，忽然發現了自己的漏洞：
在和川上濟周旋時，因為知根知底，他下意識地避開了諸伏景光。
但這樣是不合理的，如果他只是一名懷疑川上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警察，肯定不會放過同居人這麼一個突破點。
他剛才最大的失誤就是在打聽那個小姑娘時沒有同時將懷疑的苗頭指向綠川影！
刻意提到景光，川上濟這傢伙是發現了什麼，還是隨口問了一句？
“還行，不得不說，你的室友綠川比你友善多了。”
松田陣平回答，刻意在答覆裡表達出他和綠川影不是特別生疏。
他覺得一定程度上能解釋他為什麼沒有向川上濟打聽綠川，而不生疏也可用點頭之交概括。
川上濟沒出聲，只是審視地看著松田陣平，他的眼神讓松田陣平發毛。
然後灰髮青年又露出溫和的笑容：“那麼我先走了，松田警官，再見。”
“再見。”
涉及到景光的事情多說多錯，松田陣平乾脆在道別後發動摩托車，朝著前路疾馳而去，他仍在思考川上濟。
不得不說川上濟給松田陣平的感覺一直是潛含危險又相對無害，這比單純的危險和單純的無害都更難對付。以至於他哪怕被景光警告過也很難不去找川上濟的麻煩。
主要是找川上濟的麻煩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川上濟沒有交通工具，慢悠悠地拖在松田陣平後面走著，沒過多久，松田陣平在他的視野裡就成為一個黑點了。
…………
大概在第二天剛開始的時候，川上濟收到巴羅洛的回覆。
巴羅洛幫助川上濟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張池田正隆提供的照片的確是幼年時期的他本人。
【能夠確定嗎？】
川上濟在郵件裡問道。
除了他這種特殊情況，人的記憶力並不可靠，巴羅洛是否記得他小時候長什麼樣還是未知數。
【能夠確定。】
五秒鐘後，巴羅洛回覆道。
和回覆一起的還有一張照片，這張照片很明顯是在戰鬥的時候抓拍下來的。
被抓拍者一身保安制服，戴著副黑色的面具。雖然有些模湖，但能很清楚地看出頭髮是金色的。
脖頸被衣領遮住，但仔細端詳，能發現露出的一節皮膚比正常人深一些。
……這不是波本嗎？川上濟一眼認了出來。
【我在白鳩製藥值班的時候，遇到了不明人士潛入，不知道是何方勢力。】
何方勢力？川上濟在心裡吐槽，除非波本還有個未曾謀面的雙胞胎兄弟，這可能又是一起官方勢力的互拖後腿。
【你們沒抓住他？】川上濟問道。
【沒有，潛入者反應很快，暴露後當機立斷地跑了。我們組其他人把這件事接了過去，對接人是負責外勤的早稻田敏之。也就是那天接應我的人。】
巴羅洛賣隊友賣得很痛快，在公安內部站住腳後就把自己同事的基本情況告訴川上濟了，哪怕川上濟並不感冒。
【知道了。】川上濟回覆。
【還有，之前你要的關於宮野夫婦的資料，在搜尋時我發現它的保密程度很高，以我目前的身份沒辦法檢視。】
保密程度高，間接說明曰本公安那邊發現了宮野夫婦的問題，從這個角度跟蹤宮野明美的人和組建白鳩製藥的人還真有可能是同一批。
【沒法檢視就算了。你暴露了嗎？】
這種“沒辦法檢視”幾乎是雙向的，曰本公安肯定有渠道監控那些試圖調查超過自我許可權的人員，巴羅洛不一定玩得贏他們。
【我有自己的辦法。】
川上濟沒有繼續追問對方“自己的辦法”是什麼，他隨手敲了一句告別語，宣告交談結束。
然後川上濟吃了顆檸檬糖。
房間裡又些悶，川上濟熘到客廳，開啟窗，又開啟電視。
現在已凌晨一點，夜晚的風吹拂進來，冷得如水。最近好幾天都在大晚上連著出任務，川上濟很久沒有看電影來消遣了。
川上濟隨便挑了一部，也沒興趣仔細看，他能感覺到周身的旋渦。
很難說暗流能把川上濟裹挾到哪裡去。
在此之前川上濟一直對白鳩製藥抱著旁觀者的態度，但那張老舊照片讓他必須入局。
在系統識別如此多關鍵人物後，和川上濟過去有關的蛛絲馬跡井噴般湧上來。
有誰在細枝末節處干涉一切，這次比之前的深谷陽子事件和尹森本堂事件比起來更加明顯。
“希望我們不要為敵吧，那樣就沒什麼意思了。”川上濟自言自語道。
…………
【公安佈置的白鳩製藥有人潛入，男性，特徵是金髮，發現者是新加入的千木良辰。——J.M】
兩個臥底安排在一起是件很惱人的事情。
在曰本威士忌之前，巴羅洛就把白鳩製藥的情報傳給組織，而日本威士忌不知道這一點。
因此朗姆手上現在有兩份相似的情報。不過因為身份原因，巴羅洛傳來的資料和日本威士忌比起來單薄很多。
公安的目的很明顯是釣魚，這樣拙劣的手法讓朗姆心裡發笑。他不由得覺得那些人不成氣候。
佈置白鳩製藥的人大機率是想以此為誘餌，吸引組織前往檢視，乘機抓捕。
組織雖然掩蓋了白鳩製藥的訊息，公安那邊仗著本土優勢也能查出一些端倪，朗姆對此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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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很明顯不瞭解這份資料的重要程度，不然不會用這麼重要的資料做出這麼明顯的誘餌。
目前，組織打算對這個白鳩製藥靜觀其變。
不過日本威士忌傳來的最新消息……
收到訊息後朗姆皺眉，巴羅洛的描述並沒有這麼詳細，但以他的許可權不知道詳細信息也正常。
但若巴羅洛是發現者，肯定是知道闖入者的外貌特徵的。
所以為什麼沒上報？
看來還是有小動作啊……朗姆眯起眼睛。
而且金髮這個特徵……
他條件反射地想到自己的下屬波本，隨即又發覺這樣的聯想過於草率。金髮這個特徵在東京一抓一大把。
雖然朗姆懷疑過，但波本若身份真有問題，是曰本公安的人，也不大可能吃飽了撐著潛入自家佈置。
不過朗姆可是那種連下屬左腳進門都能腦補出一篇八百字小作文的人，多疑的本性讓他打算近期再試探一下波本。
【確定闖入者的身份了嗎？——R】
朗姆繼續問道。
【無法確定，闖入者很機警，幾乎沒留下任何資訊。——J.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