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Scotch】
“真心不錯”指的是蘇格蘭的表現，川上濟感覺他和樂隊的其他人同臺表演有點浪費水準。
不過這點尖酸刻薄的評論沒必要讓蘇格蘭知道。
而且，說起尖酸刻薄……川上濟又想起巴羅洛。
說實話，川上濟對巴羅洛的態度不怎麼樣，他自認為把利用的嘴臉擺得明明白白。從某種角度上，川上濟希望這樣的態度能逼出巴羅洛的真實目的。
後發制人，川上濟其實不太擅長主動撕破臉。
川上濟慢悠悠地把摩托車推出這一片荒蕪地區，走到大馬路上後才點火發動，然後以不急不緩的速度打道回府。
從荒蕪到繁華也只不過幾公裡的距離，川上濟對東京的路線瞭如指掌，開的速度也不快，因此他能夠分出足夠的精力來思考CIA和竊聽器的事。
人都死完了，CIA那件事差不多翻篇了，至於竊聽器……
根據巴羅洛的說法，那個名為白鳩製藥的醫藥公司派出臥底跟蹤組織的研究人員。川上濟雖然轉到行動組了，但也勉強和研究人員搭邊。
川上濟十分確定自己沒被誰跟蹤過。
除了某次桉件裡想把作桉工具塞進他揹包的兇手，和幾個想找他要電話號碼的小姐姐。
不知為何，川上濟想到了差不多一個月之前，他在宮野明美的汽車上發現竊聽器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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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明美沒有涉足組織的研究，但她的的妹妹雪莉的確是研究組的成員……
一邊思考這些，川上濟一邊把摩托車停入專門的停車區，他現在在一戶大型百貨商場的外面。
現在已接近中午，這個點商場裡人並不多，發生桉件的機率應該不大……應該。
川上濟以最快的速度從商場裡採購了床單，毛巾，洗漱用具，以及一瓶消毒液。他打算回去後給自己的房間消消毒。川上濟不喜歡自己的貼身的東西被別人碰。
衣服沒辦法，像川上濟那種大至刀槍、小至竊聽器檸檬糖都能裝下的風衣是在組織內部特別定製的。
全部替換掉成本過高，而且很麻煩。
買完了生活用品，川上濟又去食品區掃蕩檸檬糖貨架，拿了瓶藍莓果醬，順便買了點小米。他現在的胃需要些溫和的食物。
C750帶來的後遺症差不多快稀釋完了，停了口服緩釋劑後川上濟也不再動不動吐血，但是在進食的時候還是該注意些。
很慶幸這次沒有遇到桉件，川上濟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安全屋。
這時候蘇格蘭正在進行大掃除，因為川上濟的失誤，他們的居所前前後後加起來有一個星期沒打掃了。
“我記得我好像還欠你四次？”川上濟問道。
蘇格蘭聞聲看向他，笑意溫和：“這個先不急，你傷好之後再還債也不遲。”
“已經好了。我來弄吧。”
川上濟聳聳肩，他感覺蘇格蘭有點刻意地想表達一點：他不在意川上濟失控時的無心之語。以至於他們的相處模式逐漸和剛剛磨合時靠攏。
雖然融洽，但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混熟後蘇格蘭損他時從來不客氣。
“那我去做飯，我看你買了小米——中午吃粥怎麼樣？”
蘇格蘭沒有再說川上濟受傷的事情，甚至沒有“你腸胃沒好全我們吃粥”這樣的解釋，而是直接詢問對方吃粥怎麼樣。
這樣的詢問聽起來很舒服，似乎蘇格蘭並沒有遷就他。不得不說蘇格蘭的情商其實相當高。
“好啊，要甜口的。”川上濟微笑道，然後投入了大掃除中。
午飯在沉默而不沉悶的氛圍裡度過。下午時光，蘇格蘭坐在沙發上練習貝斯，川上濟則開始捯飭自己的房間。
床單換掉，洗漱用品換掉，桌子凳子擦一遍，每個藏東西的小地方檢查一遍，把被動過的檸檬糖扔掉……
好不容易閒下來，川上濟拿出自己的筆記本——
等等，這不是他的筆記本，貝爾摩德買了個一模一樣的，他原來的那本被拿走了。
川上濟翻開筆記本，第一頁上還印著個曖昧的口紅印子，口紅印底下還有一串飄逸的留言：
【親愛的，你的小秘密需要被組織稽核一下，雖然我認為組織所有的符號專家都無法破譯你自創的密語。作為補償，姐姐送你一本新的哦~
——愛你的莎朗】
“嘔——”川上濟把臉扭到一邊幹吐了幾聲，順手撕下這一頁。
筆記本被拿走了也不要緊，就像貝爾摩德所說的，沒有人能破譯他的密語——好吧，那根本不是密語，那就是鬼畫符。
密語能被破譯的基礎是它有一定的規律，並且這些規則不會隨便改變。只有這樣，使用者才能用自己理解的方式把事情記錄下來。
而川上濟完全不需要記錄，最完整的記錄都在他的腦子裡，想忘都忘不掉。筆記只是為了梳理思路，而不是為了記錄情報。
川上濟可以畫一個豬頭代表波本，只要組織不清洗他的記憶，過多久他都知道那個豬頭代表波本。
因此川上濟完全是想到哪裡寫到那裡，一個三角符號在同一行裡可能代表不同意思。雖然因為自身思維的嚴謹性他對某些符號的應用是有規律的，但也不會對密語專家有多大的幫助。
但是……還是好氣哦。
貝爾摩德呆了這麼多天的時間，留個影印版不帶走筆記本的原件不行嗎？
川上濟還是將就著在自己的新筆記本上塗塗畫畫，理清思路後開啟組織分配的電腦。
不出意外也被動過了，電腦背景被換成……他的女裝照。捧著花，站在舞臺上，笑容甜美的深谷陽子。
……
嘖，他真是服氣了。
川上濟覺得，貝爾摩德肯定知道動他的東西會讓他不爽，乾脆就這樣光明正大地來，還能調戲他一番。
倒也不用擔心電腦裡會不會被按什麼用於竊取資訊的東西，川上濟順手開啟之前從瘋帽匠那裡買來的欺詐裝置，然後開始收集白鳩製藥醫藥公司的資料。
不得不說，白鳩這個名字很常見，白鳩美容，白鳩醫療，白鳩醫藥，白鳩藥劑……很快，川上濟就找到了巴羅洛所說的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的那家。
“有點意思。”川上濟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
半年前，這家名為白鳩製藥的公司倒閉了。又在其倒閉的五個月後，這家公司的其中一個員工以白鳩的名義辦了另外一個公司。
川上濟沒藉助組織的情報網，因此查到的都是最表層的資訊。但這些資訊已經足夠川上濟進行推理了。
種種情報顯示，白鳩製藥公司本就和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換句話說，它能進行人體實驗就是借了組織的力量。倒閉很有可能是因為公司內部出了叛徒，然後被清算了。
至於為什麼新辦的公司也叫白鳩……
川上濟又開始調查這家新公司的創辦者。
唔，這位新白鳩製藥的創辦者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是之前的白鳩製藥用來打掩護的老員工，身邊還跟著一批這種老員工。
組織的每家對外的企業都會招募一批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來給公司打掩護——當然，對組織來說是普通人，放在外面也是不可多得的研究人才了。這些人確保了公司能在光明下正常運轉。
組織的清算不會波及到這些人，過猶不及，死的過多了反而會引人注目。
因此，白鳩被清算對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而言，只是一家十幾年的老公司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
而這家公司還挺厚道，倒閉前也不拖欠他們這些老員工的工資。
按川上濟的推測，這批下崗的員工估計是很快就振作起來，自己成立了一個公司，為了致敬老公司，也叫白鳩製藥。
組織是不會管這些的，這幫人其實還無意中為組織打了掩護。
所以新白鳩是怎麼有和非法人體實驗扯上關係的呢？
川上濟吃了顆檸檬糖，若巴羅洛不提供訊息，他還真看不出來這家新公司與人體實驗有關。
川上濟繼續查詢資料，然後發現，在差不多一個月前，這家公司有大批的人離職。而新入職的人……
川上濟輕笑一聲。
新入職的人都不簡單，從證件照的眼神上都看得出來。他們應該是官方的人。
巴羅洛還是弄錯了一點，公安的人並不是被派進這個公司進行臥底，很可能整個新的白鳩製藥就是公安佈下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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