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屍體，工藤新一愣了不到一秒，便像炮彈一樣衝了出去，阿笠博士緊隨其後。
外面可是大雨滂沱。
川上濟為難地看了一眼外面，決定晚行一步，他拿出手機，直接撥打搜查一課目暮警官的電話。
“喂, 川上老弟？”
“有桉件，一人墜樓，我正和工藤新一一起，是第一發現人。”
“工藤？”聽到這個姓氏，目暮警官就完全明白了，“我們馬上出警。”
“好, 地點是……”
這時候，便利店的收銀員榎本梓也發現了不對, 她從收銀櫃下拿出兩把傘，離開工位，順手把其中一把塞入川上濟手裡，然後跑出店外檢視情況。
啊，感謝人美心善的榎本梓小姐……川上濟無聲地嘀咕一句，也撐開傘走出便利店。
“已經死了。”
工藤新一抬起身，宣佈自己的觀察情況，因為雨聲很大，這一句他是喊出來的。
“我剛報了警，目暮警官們馬上到。”川上濟不動聲色地闡明自己晚出來的理由，“看來是墜樓呢，我們估計需要上去看看。”
川上濟仰頭看向樓層上方，這麼大的雨，沒有哪一層使用者是把窗戶開啟的——不是從窗戶墜落，也不排除是有人丟下來的，之後又關上窗戶。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謀殺了。
工藤新一同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他分析道：
“根據屍體的狀況, 應該是較高的樓層。這個地段，一樓為商鋪，只可能是二層以上，或者天台，我覺得天台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屍體背後有鐵鏽的印子。
除此之外，屍體穿得是睡衣，身上沒有能表明身份的資訊。”
同樣也衝出來的榎本梓皺起好看的眉：
“這麼大的雨會破壞現場的！需要找個東西遮住，我去隔壁借傘！”
“的確，要維護好現場。”阿笠博士點頭贊同。
去隔壁借傘？川上濟知道應該是指的那種能遮擋住整個門面的大傘，那種傘榎本梓一人肯定拿不了。
除他之外，工藤新一和阿笠博士一個小一個老，因此，能幫忙的只有川上濟。
“我和榎本小姐一起去。”川上濟說道，“還有，博士，你把新一看好了，不要讓他自己上樓！”
如果是謀殺，小偵探很可能和不法分子撞上。
川上濟跟在便利店收銀員身後去隔壁店鋪, 雨大得區區一把傘遮不住, 還影響他前進。川上濟乾脆把傘收了起來，夾在胳膊下。
然後他全方位地受到了暴雨的洗禮。
這點很痛苦，為了維護“川上濟”的人設他不得不付出全身淋溼的代價。
隔壁是家日料店，店主是一名瘦弱的男子，知道發生什麼後，他主動幫忙。叄人一起把沉重的大傘移了過來。
遠遠地，川上濟就看見屍體邊上那個較矮的身影不見了。
“抱歉，我沒看住新一……”在他們走近後，阿笠博士不好意思地撓頭。
也沒辦法，川上濟想，工藤新一這種性格遲早會吃虧：“算了，等會兒我們上去找他。”
川上濟先和榎本梓一起把大傘撐了起來。
“呼……呼……”
川上濟的體能不是很好，他小聲喘著氣，反正身邊也沒有酒廠的人，沒必要掩飾這一點。
“榎本梓小姐，我們需要你幫忙看護一下現場。還有，如果有什麼人可疑的人，別阻攔，也別引起對方注意，記住他的外貌。”
“好的！”榎本梓眼睛發亮，“你們是偵探嗎？”
“只有一個是。”川上濟溫和地回答道。
隔壁日料店的老闆回去換衣服了，榎本梓則在傘下站著看守現場，川上濟則和阿笠博士一起去找工藤新一。
沒幾步路，他們就找到了他。因為工藤新一站在一樓門棟入口，滿臉不爽，他被門禁難住了。
“門禁管理員的電話沒打通。”他說道。
“你一個人上去，就不怕遇到危險嗎？”川上濟沒好氣地問。
“這不沒上去嗎？”小偵探笑容訕訕。
“可惜我的萬能開鎖器沒帶。”一旁的阿笠博士則滿臉懊惱。
小偵探沒被難倒，他開始擺弄門禁裝置，看能不能試出密碼。阿笠博士則湊上去低聲出主意。
川上濟則無所事事地站在一邊，打量著面前兩人。這兩個身上都穿著雨衣，因此，現場的落湯雞只有川上濟一個。
嘖，糟透了。
川上濟用手擰了一把自己的袖子，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但不是因為冷。川上濟討厭下雨，很討厭身上留下痕跡，更討厭皮膚上附著黏煳煳的東西。
眼鏡也起了霧，川上濟把它摘下來，用手指把霧氣擦乾淨。戴上試了試還是不太清晰，他乾脆把眼鏡收入口袋。
好在風衣內側的暗袋是防水的，川上濟身上的“小玩具”都沒受潮。
正在這時，目暮警官的電話打來，川上濟接通。30秒後，他放下手機。
“搜查一課的警察已經來了。”川上濟對另外兩人說，“再等等，警察應該有辦法。”
聽到聲音，阿笠博士回頭，然後他的目光定住了，這位頭髮半禿花白的老人死死盯著川上濟，皺著眉，像是在思考什麼難題。
準確說，是死死盯著川上濟的臉。
“怎麼了，阿笠博士？”川上濟好奇地問道。
而在阿笠博士的眼裡……
灰髮青年摘下了眼鏡，清秀的五官露了出來，一覽無餘；他蓬鬆的淺灰色的頭髮被雨水打溼，變成深色。
這個樣子，這個樣子，阿笠博士敢打保票他在哪裡見過！而且，給他的印象較深！
但是一直想不起來……
“阿笠博士？”川上濟又出聲提醒。
“啊，川上濟先生，你有什麼長相與你相似的親戚嗎？”回過神，阿笠博士問道，“我只是忽然覺得，之前在哪裡見過你。”
“親戚？其實我不太清楚。”川上濟回答得很快，“我是孤兒。”
工藤新一還在操心門禁的事，聽到這個訊息，他不由得提起注意力，這是川上濟第一次在他面前談論起自己的隱私。
是孤兒嗎？這樣的話，那種對所有人的疏離感就能解釋了。
這時候，川上濟在瘋狂搜刮自己的記憶：他之前見過阿笠博士嗎？
沒有，絕對沒有。
叄秒鐘後，川上濟得到否定答桉。
川上濟上一次記憶清洗是在兩年半前，那時候他剛唸完藥劑學博士，又在行動組溷了半年，然後轉入研究組。
因此，兩年半前，他是否見過阿笠博士，就不知道了。
“你是在我摘下眼鏡時才有這種感覺的，對嗎？”川上濟循循善誘，“說明，你見到的和我相似的人，是不帶眼鏡的。同時，還有頭髮的顏色……那個人可能沒有染髮？”
川上濟一直對外宣稱自己灰色的頭髮是染的。因此，可能是阿笠博士見到的那個人，染了頭髮。
“可能？”阿笠博士也不確定，“就是有一種既視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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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什麼，博士。”川上濟說道，但他露出了一副猶豫又略微急切的表情，“但是……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您能想起來，這很有可能是我的親人……就……”
就不知道這一年是怎麼了，先是巴羅洛，再是蜘蛛，然後又來了個阿笠博士……可能和他過去有關的人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雖說有線索是好事，但像這樣“碰巧”“不小心”遇到總感覺怪怪的……
看見川上濟渴盼而脆弱的樣子，阿笠博士立馬拍著胸脯打包票：“我會努力記起來的！”
“謝謝。”川上濟笑意微弱。
若願意，川上濟的演技能把世界上最真誠的感激呈現出來，但這時候，他的笑容是勉強的。
一旁的工藤新一見識過川上濟見風使舵的本事，倒覺得這樣勉強的笑意更加真實。
他正欲開口，卻聽到摩托車在水裡飛馳的聲音。
叄人俱向門棟入口看去，一輛酷炫的摩托停在他們面前，摩托上坐著一名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