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實驗室六名學生的詢問進行的很快，華安的審問專家配合著影片監控，基本上排除了他們有異常的可能。
當然，針對他們六個的暗中監控還會持續一段時間，直到徹底確認沒問題了才會撤掉。
之後華安又開始對那些來實驗室串門的人進行詢問，持續了一整夜，也基本排除了敵特人員的嫌疑。
眾人一宿都沒睡覺，江遠幫忙回憶近兩天有沒有異常，校長則盡力安撫學校的恐慌情緒。
一直對深思科技很幫助的趙市長也趕到了淺灣大學，透過重重審查才見到江遠。
凌晨三點時，幾名軍方專家和一名正在附近療養的院士也趕到實驗室，他們對錳鋼泡沫進行了更深入的測試，之後完全認可了範呈的判斷。
眾人現在只擔心那名潛逃的管理員了。
整個城市的JINGCHA都被動員了起來，確認火車、飛機、汽車等交通工具沒有那名管理員後，JINGCHA已經開始向周邊郊區、村鎮進發搜尋。
看到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江遠不由有些自責：
“哎，原來這個錳鋼泡沫那麼重要，早知道我就......”
蘇琳立即打斷他，嚴肅地道：
“不，你是科學家，安全不是你的責任。這完全是我的過錯！我不應該前幾天輕視你的研究，就放鬆了對這裡的監控。”
江遠只能擺擺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凌晨五點十三分時，沈龍進來報道：
“那個管理員剛剛被抓到了，在距離淺灣市5公里外的老王村樹林中。這傢伙居然是騎著小龍人共享單車跑出城的，小龍人公司透過腳踏車的定位發現這輛腳踏車軌跡很可疑，認為是偷車賊上報給110，才被我們發現。實驗材料的消耗記錄都找到了，現在華安正在審問。”
緊張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眾人紛紛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恭喜江遠，幾名專家更是想跟江遠聊聊。
江遠卻告了聲罪，皺著眉頭跟蘇琳來到一個小房間。
這裡本來是一間廢棄不用的辦公室，門口站著兩名持槍軍人，程倩倩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滿是惶恐不安。
一名女兵正在安慰她，作用不大。
江遠一開門進來，程倩倩就雙眸一亮，慘兮兮地跑了過來，緊緊抓住江遠的手臂問道：
“江遠，這到底是怎麼了......”
作為低錳鋼發泡劑的實驗員，除了江遠外唯一知道配方的她，這一晚上過得太驚心動魄了。
先是成功的巨大歡喜，緊接著就見到了她曾經實習過的東海造船廠的範總工，她去實習時只能遠遠地看他一眼，這次她居然要做實驗給對方看。
這下畢業工作不愁了！
還沒高興幾分鐘，形勢突變，大量軍人控制了整個實驗室和學校，警報廣播不停。
自己則被迷迷糊糊地帶到這間小房間裡，一名身穿深色制服的冷冰冰的女子反覆問自己幾個問題，很快就把她弄得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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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記住了配方和製造過程？”
“你是否跟其他人提及過這個配方？”
“你跟誰說了？說的哪些內容？”
“你為什麼要說？對方有沒有誘導性的話語？”
不到兩天時間，程倩倩重複製造了幾十遍發泡劑，怎麼可能記不住？
而且，當她說起昨天晚上睡前曾跟室友聊了幾句時，立即就有兩名冰冷的士兵迅速離開。
她馬上就明白了，室友會被控制起來審問，這讓她產生一種負罪感，也更緊張了。
憑心而論，詢問結束後，華安局一直對她很溫和，甚至還特意送來了夜宵，但是剛剛那名冰冷女子，以及門口的兩名持槍衛士，還是讓她很害怕。
看到程倩倩臉色發白的模樣，江遠輕撫著她的腦袋，不高興地道：
“這可是我的實驗助手，低錳鋼發泡劑的重要科研人員，你們的工作方式是不是太粗魯了點。”
蘇琳指著桌子，苦笑道：
“這真的不怪我們，我們沒有做什麼，她......太膽小了。”
江遠這才看到桌子上冷掉的夜宵，也只能無奈地笑了。
也對，普通小女孩哪見過這些。
程倩倩見到江遠之後，情緒穩定了許多，江遠又撫慰了一陣，三人才分別坐下。
江遠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程倩倩知道完整配方，這是我考慮不周。說說吧，你們打算怎麼安排她？”
說完，江遠就感覺程倩倩一直抓著自己胳膊的地方一緊，便伸出手又輕輕拍了拍對方。
蘇琳沉默了一下道：
“軍方會特召她入伍，直接領中尉軍銜，然後進入一間秘密的軍事研究所。”
江遠皺著眉頭問道：
“在哪裡？”
蘇琳平靜地道：
“這是機密。”
江遠冷笑一下：
“別跟我來這套！在哪裡？”
蘇琳又是一陣沉默：
“我只能說在西北的沙漠中。”
江遠深吸了一口氣：
“服役時間多久？”
蘇琳平靜地道：
“沒有服役時間。”
江遠感到程倩倩的手在顫抖了。
這是正常的，雖然我們都說著為祖國奉獻一切，但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出犧牲。
前一天還在現代大都市快樂生活的花季少女，第二天就被命令去荒蕪人煙的沙漠中工作一輩子。
這又有幾人能承受？
但是又能怎麼辦？
江遠看今晚官方的劇烈反應，就能猜出這種材料的巨大作用，他們肯定不能忍受一個知情者隨意生活在一個不設防的城市中。
只要這種材料開始應用，程倩倩就將成為一個巨大的乳酪，吸引著來自全世界的惡意目光。
這根本防不勝防。
一旦出現意外，哪怕她內心熱愛華國，那些恐怖的刑具也會讓她說出所有的秘密。
徵召她入伍並進入秘密基地，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保護她。
江遠嗓音乾啞地道：
“留在我身邊行嗎？”
蘇琳低聲道：
“對不起。”
江遠暴怒道：
“我也知道配方，為什麼不把我也送進你們的研究所？”
你以為我們不想嗎？
如果不是長者的關注，你真的以為你在發明了這種材料後還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蘇琳只能苦笑道：
“你們不一樣。”
江遠還要爭執，程倩倩強笑道：
“就這樣吧，江遠，以我的水平，想進研究所都進不了呢！”
看著程倩倩眼中的水光，江遠不由攥緊雙拳。
怎麼辦？
他忽然靈光一閃道：
“深思科技將在東海省惠江市建立一個關於新能源的秘密研究基地，這個基地我希望跟軍方合作，軍方負責提供安保和一定的科研人員。”
蘇琳很疑惑江遠要幹嘛，但軍方一直想跟江遠拉近關係，便答應道：
“原則上可以，不過我需要向上級彙報才能確定。”
江遠笑著繼續道：
“我希望這個研究基地能承擔一部分低錳鋼發泡劑的研究，這樣我也可以幫忙推進發泡劑的後續進展。鑑於此，我建議程中尉擔任這個基地的科研員，專門負責發泡劑的研究，這很合適吧？”
“你......”蘇琳驚訝了。
這種為了一個人，就直接建立一個基地的做法，她是真的沒見過。
不過轉念一想確實可行，她也不想把這個少女送進沙漠，那裡都是最堅定的戰士，她並不適合。
蘇琳微笑道：
“原則上可以，我需要向上級彙報才能確定。”
程倩倩終於放鬆了下來，雖然依然是秘密基地，但終歸是在附近，而不是千里之外的沙漠。
而且聽江遠的話，他也會經常去基地，畢竟是深思科技的產業。
程倩倩居然莫名感到一絲開心。
蘇琳好奇地問道：
“為什麼選惠江？”
江遠笑道：
“那裡有連綿的山脈，很適合基地。同時也是我的家鄉，我喜歡那裡。”
說完，江遠轉過頭看著程倩倩，鄭重無比地說：
“倩倩，我向你保證，你最多隻需要在基地裡工作十年。”
“十年後，這個世界將再也沒有敢對華國露出爪牙的敵人！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自由地生活在這片美麗的大地上了，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再也不用擔心暗處的目光！”
說完，他轉身離開，準備跟政府商談海上漂浮城市的事情。
蘇琳露出驚訝的目光，這不是她第一次聽江遠提及十年崛起了，難道他是認真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