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生機殺機
聽說自己所有的卡片都被“石化”了，艾薇兒舉起槍，大喊一聲“閃開”，也不看左丘白有沒有閃開，一扣扳機，二三十發子彈就潑了過去。
還好左丘白是艾薇兒知己，聽到這聲“閃開”就知道大事不妙，閃電般自行跳開，總算逃過了一劫。
漢尼拔博士的“石像”被打得渾身彈孔，好像龍門石窟裡那些飽經破壞的佛像。艾薇兒的火氣稍稍減輕，放低槍口問：“小白，你還好吧？”
左丘白一個翻身爬起來，看著滿地石屑，一言不發。
艾薇兒拉起左丘白低聲安慰：“算啦，咱們出去之後我讓我爺爺找十張更好的卡給你。”
左丘白說：“如果你爺爺知道這種事情還讓你來，你就是撿回去的孩子，你爺爺不會給你什麼好卡的。如果你爺爺也被門g在鼓裡，那他老人家也快要倒黴了。”
艾薇兒明白了左丘白的意思，擔心得快要哭出來：“是呀，我爺爺……小白你快點想個法子，我一定要提醒我爺爺小心！”
左丘白不回答。
艾薇兒說：“想不出來你也別著急，這一切都怪我和我爺爺，我沒理由還要你救我們的。”
左丘白眨眨眼：“我偏偏想出來了。”
“我就知道你這死鬼一定有辦法！”艾薇兒興奮地親了左丘白臉頰一口，抬手又給了左丘白xiōng口一拳：“快說！什麼辦法？”
左丘白róu著xiōng口。說：“糟了，你以下犯上，打我，按照道理我必須狠狠懲罰你，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這怎麼好？”
艾薇兒膩在左丘白後背上給他róu肩，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好啦好啦。大人不計小人過嘛，我錯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暫時算了，出去之後隨便你慢慢懲罰。”
左丘白忽然想到房間裡還有一個人，轉臉看看慕青青，黑沉沉地看不清慕青青的表情，只是隱約可以看到她正東張西望，顯然是假裝沒有看到實際上什麼都看到了。
慕青青哼了一聲。不回答。艾薇兒用跟她一模一樣的腔調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由生機出現開始，兩個水火不容的姑娘重新開始暗戰。左丘白硬著頭皮自己在那裡說：“這個D區最讓人頭痛的就是建築水準太高，全鋼結構加上高強度複合材料，雖然並不太厚但是穿甲彈都打不穿。”左丘白說到這裡，停下不說，故意賣個關子，兩個女孩子卻置之不理。沒有一個出聲的。
這難不倒左丘白，他自己問：“難道說我們真的陷入絕境了嗎？真地要在這裡變成三個被秘秘密處決的囚犯，又或者被關在這裡一百年沒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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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兒聽到這麼悲慘地前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左丘白安慰她：“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壹公司搞出如此古怪黑暗的科技，一定還有更野心勃勃的yīn謀和技術跟在後面。世界說不定就快毀滅了——想想看，一個變形金剛、哥斯拉和高達滿街luàn戰的世界多麼危險。也許咱們在這裡反而活了下來，整個世界都毀滅了，只有咱們成了人類的最後火種和諾亞方舟。”左丘白越說越莊重，嗓音低沉，在房間裡回dàng，彷彿是一個神父。
“你瞎說。”艾薇兒忍不住笑起來。
左丘白沉浸在幻想中：“為了讓人類不至於滅絕，為了離開這個監獄。我們只能自己動手，努力製造人多力量大的局面，也就說。要抓緊時間和青。拼命在這裡生孩子，讓我們三個人的二十二個兒子女兒五十五個孫子孫女留下我們地傳說……”
艾薇兒給了他一拳：“呸！就算我們有二十多個兒子女兒又怎麼會生出孫子孫女來？”
左丘白嬉皮笑臉：“辦法當然是有的。但是答案很黃很暴力，我不能告訴你。”
慕青青chā口說：“算啦，別胡說八道了，快說你的辦法。”
左丘白這才想到自己剛才胡說八道把慕青青也說在了裡面，自覺有點失禮，咳嗽一聲，說：“好了不開玩笑了，玩笑到此為止，現在說正經事——咱們想要脫險，全得靠漢尼拔先生和這部石頭機器。”
艾薇兒壯著膽子mōmō石化了的食人博士漢尼拔，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疑huò地看左丘白。黑暗中她將臉湊到離左丘白很近的地方，眼睛看著他的眼睛，表示撒嬌似的詢問，左丘白笑嘻嘻地悄悄親了她臉頰一口，卻不回答。
艾薇兒氣得狠狠掐了他一把。左丘白強忍著不叫出來。
慕青青一點就透，拍手歡呼：“這部機器將整個房間都變成了石頭的，材質反而比過去那種複合裝甲板更容易摧毀，對不對？”
左丘白抓住機會，“啊”地一聲叫了出來，然後做賊心虛地說：“我很驚訝，你的腦子竟然這麼聰明。”
慕青青不吃吹捧也不跟他計較，說：“時間緊迫，你快點繼續說吧。”
艾薇兒也明白了：“對付二十釐米的複合裝甲我們沒辦法，對付二十釐米的石頭，辦法就多了！”
左丘白點頭：“最bāng的是，壹公司的保安隊伍一定已經在外面嚴陣以待了，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已經改變了這個房間地材質。所以他們一定是在重兵防守那些門口，防止我們有什麼法子能突破大門衝出去。”
慕青青問：“不走大門，我們從哪裡走？”
左丘白一指頭頂：“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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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林不耐煩地解開自己的領帶和襯衫領口地釦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個秘書端了杯咖啡過來，索林粗暴地打了個走開的手勢。
秘書拿著杯子退出索林的辦公室，向著外面探頭張望的同事們吐吐舌頭。他們在等待能不能正常下班的訊息，看到秘書的這副表情，都知道沒希望了，只好靠八卦訊息來打發時間彌補損失：“說說說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不知道。只看見牆上顯示著實驗中心的實時feed，保安部地幾個主管都在那裡挨訓。胖子德加地汗出得好像剛剛淋了雨。”
秘書和小職員們一邊散開一邊抱怨:“實驗中心又出什麼事故了？那個破地方關了算了，我們十次倒黴有六次跟他們有關係。”
索林地辦公室裡，幾個保安部的高階主管每人一部膝上型電腦、坐在長長地會議桌邊忙碌或者假裝忙碌著，所有人都把臉緊緊貼在電腦屏幕上，看樣子恨不得自己整個人藏進去才好。
索林惡狠狠地問：“T-1000有多久沒有信息反饋了？”
一個胖子畏怯地抬頭，低聲咕嚕：“設定每五分鐘通報一次情況，離最後一次通報。已經過去了五十六分鐘。”
索林大聲吼道：“大點聲！我聽不見你在說什麼！”
胖子清清喉嚨，用跟剛才一模一樣的音量重說了一次。索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工作。胖子如逢大赦，恢復成臉貼電腦入定的狀態。
“D區的封鎖工作是誰負責的？”
一個中年女人舉起手：“是我，D區一共有八個出口，五個通風口，我們調集了二十四個戰鬥分隊，十一個指揮小組。每個出口都安排了兩個戰鬥分隊和一個指揮組。五個通風口各有一個分隊，其餘地部隊在外圍靠近停車場的部分做弧形待命。”
“十六加五……就是說，如果我們要派人進去搜尋的話，你只能抽出三個戰鬥分隊？”索林的語氣顯然是不滿她的佈置。
女人說：“還有三個指揮組。”
“那好，找一個最隱蔽的入口，把這六組人派進去。”
一個中年男人說：“進去做什麼？T-1000的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如果進去的話，可能是白白犧牲。”
“公司付工資買保險給撫恤金，就是讓你們保安部冒險地。”
那男人不說話了，低著頭看顯示屏，但是顯然心裡不服。
索林不理睬他，轉臉對女人繼續下命令：“如果確認T-1000失控，可以用任何手段摧毀，帶一枚電磁bō脈衝炸彈，足夠應付了吧。”
女人說：“是的。”她在電腦上飛速地敲了幾下，電腦後面的紙出口刷刷地吐出一張一次性列印電子紙。她將那張紙遞給索林。希望他留下書面命令。索林接過電子紙，róu成一團扔掉。冷冷地說，“口頭發布命令，一切生命體，格殺勿論。”
那女人沒有回答，顯然有些猶豫。
索林轉過臉：“你有什麼問題，艾琳？”
艾琳沒有回答，那剛才說話的中年男人比較有勇氣，說：“據我們所知，這次的失敗試驗者中，有一個是公司大股東艾頓先生的孫女，是不是……”
索林搖搖頭，對手下們說：“你們知道為什麼這次我們幾乎付出了毀掉整個D區和一半研發團隊地代價、也要儘快消除‘實驗副產品’嗎？就是因為這個艾薇兒是艾頓的孫女。她和那個左丘白，是大老闆親口指示，無論如何不能活著離開的人。”
幾個中層保安主管互相看看，心裡都在疑huò，既然大老闆這麼不想這兩人離開，當初為什麼又會讓這兩人進來，難道大老闆本來就打著謀殺的主意？
索林明白部下們在想什麼，說：“你們拿著公司的薪水和股票，就要替公司做事，道德良心疑慮問題之類的，下班之後自己去教堂或者夜總會解決。”
艾琳站起來說：“我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但是希望公司能接受我的辭職。”
索林沒有回答，負手看窗外，問：“還有誰想辭職的？都站出來。”
沒人站起來。
索林說：“想辭職的，現在走出去，我不追究。留下來的，必須鐵了心地全力地為公司服務，而我會在我個人權力所及的範圍內，利用公司地資源回報各位。但是，如果留下來卻不肯全力以赴的，我保證，我會讓你後悔為什麼不離開。”
聽到這樣的話，桌邊聚集的五個人中，又站起了三個，只有那膽小的胖子德加坐著不動，幾個站起來的人用鼓勵的眼神看德加，德加看看大家，低著頭繼續看自己的控制平臺。
艾琳說：“大家各自做自己的選擇，不要干擾別人的決定。”
索林轉過頭來，對艾琳說：“說得很好，你知道嗎？其實你是我很欣賞的領導者。”
艾琳微笑：“謝謝。”
索林長嘆一聲：“所以，很可惜。”
他話音剛落，那胖子德加猛地轉動自己的筆記本，他筆記本下面竟然暗藏著一支微型智慧機關槍，這一下在桌上轉動九十度，起到了橫掃整個房間的作用，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裡，打了四組點shè，全部打進了四個同事的身體。
四具屍體倒地，德加站起來，看了看死者們，說：“索林先生，您真是料事如神。”他的語氣仍然戰戰兢兢的，但這會兒聽來，卻有點開玩笑的意味。
德加的筆記本裡暗藏的智慧機關槍利用了筆記本的運算能力和攝像系統，可以智慧跟蹤選定的目標。所以索林站在窗前沒動，毫髮無傷。他轉過身，對德加說：“他們四個串通了要離開公司，卻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是公司埋伏在他們中間、按兵不動的一個棋子，這種傻蛋，豈不該死？”
德加嘿嘿笑著說：“您說的對。”
“好了，開胃菜吃過了，你覺得正餐的火候如何？”
德加的表情忽然變得充滿了自信而又無比yīn險，shǔnshǔn上，說：“半生不熟，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