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死亡遊戲
左丘白推開獵卡艙的罩子，回到了熟悉的現實，伸了個懶腰，看看這間實驗室。圓形的實驗室正中間是控制檯，控制檯側面有一個綠sè的機器上面有他熟悉的“捕獵卡格式化中心”的標誌。
“吃ròu還是捱餓，就看你的了！”左丘白一躍而起，像成龍一樣彈出獵卡艙，從獵卡艙旁邊的捕獵卡chā槽抽出自己的捕獵卡，向控制檯邁了一步，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雙掌合十，跪倒在地。
“叮”“叮”身邊傳來兩部獵卡艙艙蓋開啟的聲音，然後是一片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艾薇兒和慕青青陸續起身。女孩子愛美，出艙前先整理衣服。兩個人的艙挨得近，下意識地互相看了一眼，發現彼此手裡都拿著一面小鏡子，忍不住一起飛紅了臉，轉了開去。她們倆雖然年輕，但近來也能體驗到風雨yù來的危機感以及彼此兩家之間的敵意，經過這一趟的冒險，雖然面子上同舟共濟，其實無時無刻不在猜疑觀察和防備，直到這裡忽然發現大家都有女孩子愛美的一面，兩人忽然多少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慕青青主動笑了笑，艾薇兒報以微笑，然後她一轉頭，看到了正跪在地上、雙掌合十、嘴巴微動、不知道說些什麼東西的左丘白，叫了起來：“小白你在幹什麼？”
左丘白不回答，端端正正地朝控制檯磕了個頭。
慕青青也愣了：“中邪了？沒聽說穿越獵卡會有這種後遺症啊。”
艾薇兒說：“中邪？咱們這次去的是神話世界，倒也有可能——不過。這傢伙是左丘白耶，誰還能比他邪？要中邪，也該是那邊地妖精們中邪吧？”
“別吵。”左丘白眼觀鼻鼻觀心，出聲制止兩個女孩。
艾薇兒問：“你又在搞什麼把戲？”
“當然是格式化捕獵卡。”左丘白從掌心到胳膊肘，從腳腕子到膝關節全部嚴密地貼在地上，雙眼微閉，唸唸有詞。看上去真像神甫。嘴巴一張一合，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天上地下的妖精快顯靈……”
艾薇兒問：“你就是靠這個獵卡的？”
慕青青饒有興味地看左丘白，等了半分鐘發現左丘白居然沒有還嘴，也愣住了：“難道……你是認真的？”
左丘白不看她們，繼續凝神靜氣，專心致志地對著格卡器虔誠祈禱。
這邊的格卡器與普通的公共捕獵區格卡服務區的不同，不是銀白sè而是暗綠sè地。材質也不是合成材料，而是某種金屬。這是壹公司的裝置，不是他家地sī貨，這一次能刷出什麼卡，刷出什麼等級，統統要看天吃飯。但是，以左丘白對於壹公司和壹的理解，越是奇怪的裝置。越容易刷出稀有的卡片，他家裡就有一部現成的例子。
兩個女生站在一邊伸胳膊伸tuǐ，做幾個簡單的瑜伽姿勢放鬆身體，微笑著看熱鬧，左丘白裝神nòng鬼夠了，高高舉起雙手。捧著那張捕獵卡，用膝蓋走了兩步，來到那部綠sè格卡器前面，總算是把捕獵卡塞了進去。
讀卡器的紅sè指示燈亮過，開始微微閃爍。
只要是好此道者，在系統格卡前，多少都會有些jī動地，艾薇兒慕青青也湊過來，陪著左丘白一起唸叨：“紫卡！金卡！紫卡！金卡！紫卡！金卡！”
眼看著紅sè指示燈熄滅，黃sè指示燈亮起。艾薇兒伸手去抽那卡片。左丘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艾薇兒問：“幹嘛？難道我看起來還沒有你運氣好？”
“不是。有危險！”
“什麼？”
“你們的兩個同伴呢？”
左丘白這麼一說。艾薇兒和慕青青立刻發現蹊蹺。他們三個又說又笑地在這裡鬧了這麼久，整個房間裡的五部穿越艙中。只有左丘白、艾薇兒和慕青青的獵卡艙正常地自動彈開了艙門，而另外兩部卻完全沒有動靜。
再仔細觀察，不是完全沒有動靜。
兩部獵卡艙上方，表示穿越進行中的綠sè指示燈沒有亮！
左丘白抬手做出“警惕”的手勢，然後指指那兩個穿越艙。艾薇兒不懂，慕青青卻看出了問題：“綠sè指示燈滅了——他們的穿越艙出故障了？”
艾薇兒抬槓：“他們之前不是掛掉了嗎，大概是關機下線去喝茶了。”
左丘白正想說話，忽然心中一凜，他莫名地意識到危險，不是普通地麻煩局面，而是穿越世界時才能體驗到的、九死一生的危險！
這種奇妙的本能曾經在穿越的冒險中多次救過他，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世界中體驗到這個。
站在這潔白光明的實驗室正中間，左丘白有種強烈地感覺：這個世界……變了！
左丘白本能地轉臉，透過實驗室的磨砂玻璃門，可以看到外面影影綽綽的許多人影，左丘白身子一晃，整個人彷彿是狂風中的紙片一樣，輕盈而迅速地飄過半個房間，靠到了玻璃門的側面。
武當內功※#8226；梯雲縱！
艾薇兒和慕青青都是目瞪口呆，左丘白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當眾使出了卡片上的輕功，而且是當著這兩個行家，這一定是後患無窮，可是他已經沒有精力後悔或者思考解釋的託詞。他身上的每根汗máo都立了起來，全副精力都在搜腸刮肚地在自己的身體內尋找內功或者其他什麼武技，他不知道怎樣算是找到，但他很清楚地知道。等一下他絕對需要用到這些東西，越強越好。
慕青青想要開口詢問，艾薇兒跟左丘白比較熟悉，明白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胡鬧，抬手給了慕青青xiōng口一肘，讓她不要開口。
“艾薇兒！你幹什麼？”
就在慕青青轉臉質問艾薇兒的時候，房間地電動門開啟。幾名全副武裝地士兵衝了進來！
他們手持最先進的槍械，穿防彈背心、戴頭盔。渾身掛滿通話器、攝像頭、單兵無線網絡系統等等零碎，防彈背心上畫著壹公司地LOGO，一聲不吭地用槍口指著兩個人。
艾薇兒叫起來：“你們幹什麼？造反了嗎？”
士兵們完全沒有反應，他們一共有五個人，四個人看站位最前的一個，那人大概是隊長之類的角sè，他看了看房間裡的人。問：“還有三個人呢？都失控了嗎？”
慕青青問：“失控是什麼意思？我們是壹公司請來做體驗地貴客，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那頭目一抬左手，五指急縮，顯然是要握拳。左丘白的心中又是一凜，覺得事情大大地不對和糟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否準確，但他平生從不坐以待斃，立刻從門後閃出。臉幾乎貼上了那頭目的臉！
左丘白衝著那用黑sè眼罩和防護面具包裹得風雨不透的臉嘿嘿微笑，說：“你好，我是……”說到這裡，他雙手已經在背後抓起旁邊茶几上的飲料托盤，將一盤子水杯甩向面前的小頭目，那士兵本能地抬胳膊去擋。左丘白跟著撲進他懷裡，將他向外撞倒，那士兵這麼一撞，他身後的幾個士兵都被撞得luàn了。
等他們重新將槍口對準左丘白地時候，左丘白已經制服了小頭目，從他的腰間拔出了手槍，抵住了他的太陽xùe，說：“朋友，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知……知道……”小頭目的本事不小，他的汗水竟然能透過面罩滲透出來。儼然內家高手。聽了左丘白的話，他不等第二句。立刻哆哆嗦嗦地大聲喝令後面的士兵：“退出去！都退出去！”
幾個士兵舉槍對著左丘白，猶豫不決，其中一個說：“我們沒有惡意，你不要jī動！”
艾薇兒叫：“小白你搗什麼luàn？這裡是我爺爺的公司，他們一定是搞錯了！”
士兵們說：“是啊，這可能有誤會，你不要讓我們難做。”
左丘白說：“誤會？誤會需要出動你們這些殺手，還帶著真槍實彈？”
那些士兵說：“不是，這些不是真槍，這些都是不傷人地武器——超短bō、聲bō、閃光之類的。”
慕青青說：“你們以為我們幾個年紀小，不認識軍火嗎？”
左丘白說：“我也沒有惡意，只是用槍指著他太陽xùe玩耍而已。”他說著抖抖手腕，“但是我有震顫性肌ròu麻痺症，偶爾發作的話可能會扣動扳機——你們既然沒有惡意，這手槍一定是玩具吧？”
慕青青過來奪過那小頭目手中的長槍，舉著那槍，對著天huā板摟下扳機，這是PCDS50，個人近戰防衛系統，一款可以在九秒鐘內打光214發子彈的速shè無殼彈衝鋒槍。慕青青不懂控制力道打點shè，扳機一摟到底，幾秒鐘的瞬間，密如暴雨地槍聲連同槍聲的回聲充斥了這個房間，聲bō在牆壁間往來jīdàng連綿不絕，天huā板被打得千瘡百孔，粉塵不斷落下，房間裡煙霧瀰漫，每個人眼睛難以睜開，耳朵嗡嗡作響。
士兵們見慕青青真的開火，迅速退了出去，但是慕青青忙於控制手中luàn跳的衝鋒槍，根本沒有察覺，硬是打光了所有的子彈，才將槍丟在一邊，說：“他們用的是真槍，這不是開玩笑的。”
艾薇兒按住那個被左丘白抓住的士兵，扯掉他的頭罩眼鏡什麼的，大聲喝問：“這是怎麼回事？誰派你們真槍實彈地來對付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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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兵不回答，艾薇兒抓住左丘白地手連同手裡地手槍：“我來問他！”
“這是真槍！大小姐，別鬧！”左丘白假裝奪槍。卻拉著艾薇兒的手，彷彿要把槍塞進那家夥地嘴巴裡。
艾薇兒上道得很，立刻明白了左丘白的意思，厲聲說：“不喜歡說話是吧？那就不必說了！殺了算了！”說著她就去扣左丘白手中的扳機。左丘白拼命掙扎，大聲勸解：“別開槍，殺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怕什麼？這是我爺爺的公司，製造個工傷還不容易？”
“你爺爺的公司？你爺爺的公司怎麼會有人拿槍拿刀地要殺你？”
“我怎麼知道這些壞人打地什麼主意？放心開槍好了。一切有我爺爺頂著！”
“你有你爺爺頂著，我可什麼都沒有！”
他們兩個一邊爭奪手槍一邊大聲爭吵。手槍的槍口在那家夥地眼睛鼻子周圍劃來劃去，槍身上的零件在爭奪中咔咔作響。那家夥兩眼盯著槍口，都變成了對眼，終於受不了如此恐怖的壓力，“哇”的一聲，鼻涕眼淚口水一起湧出，說：“我說！我說！把槍收起來！”
左丘白扮演紅臉：“好了好了薇兒別鬧了——他說了！”
艾薇兒暗暗用胳膊肘捅捅左丘白。表功，嘴裡厲聲說：“要是讓姑nǎinǎi聽出來你說謊，我把你們兩個一起殺了！”
“不敢不敢。”那人看到槍口離開了自己五釐米之外，長出一口氣，終於從對眼狀態中恢復過來，說：“我的名字叫詹姆斯，詹姆斯.邦。”
“我還叫穀子地咧……”左丘白順手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我真的叫詹姆斯.邦——怎麼您對這個名字有意見？我可以改。”
“算了，湊合著吧反正我也不在意你叫什麼。說！誰派你們幾個來的，你們地任務是什麼？”
“我們是壹公司的內衛部隊U分隊，簡稱CTU……”
慕青青chā口：“U分隊？壹公司的保安到底分多少隊？”
“26隊，編號越大的越廢柴，我們其實也不過是hún口飯吃，戰鬥力什麼的都很平常。各位不必放在心上……”詹姆斯.邦還tǐng能說。
左丘白不耐煩了：“誰問你這些了？回答我的問題！”跟著雙手又抓住艾薇兒的手和手槍轉了回來，砸在詹姆斯.邦的腦袋上，嘴裡驚呼：“大小姐！槍下留人呢！”
詹姆斯.邦面如土sè汗如雨下股若篩糠，說話都結巴了，偏偏還是不說到重點：“今天本來不該我值班，我是替班地，說起來我今年真是倒黴……”
艾薇兒這次不必左丘白使詐，自己掄起槍把又給了詹姆斯.邦腦袋一下：“你以為我不敢開槍是嗎？”
詹姆斯.邦說：“沒有沒有，我，小人。有個máo病。就是凡事都只能按照順序說……”
“那你說快點！”
“是是是，我們這一班是小白班。所謂小白班，就是從中午12點鐘到下午6點鐘，大白班是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夜班是……”
艾薇兒又給了他一槍把：“誰問你這些了？你以為你是的VIP麼？胡說八道湊字數？”
“不敢不敢……總之，本來今天還算風平làng靜，我都快交班了，突然出了你們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下午4點10分的時候，索林先生打來電話，命令我們到412實驗室處理幾個人。我以為你們又是那些失控了的志願者，所以沒往心裡去……”
“等等！”慕青青打斷了他的話，“什麼叫失控了的志願者？”
詹姆斯.邦頭腦還tǐng清楚，記得不少細節，站在那裡聲音洪亮，聲情並茂，彷彿是一個導遊：“這裡是K11區，是壹公司地高階秘密實驗區，經常有一些簽了生死文書的人到這裡參加一些實驗，有時候他們發現行動風險太大，半途而廢或者拒絕參加，就需要我們處理掉他們。”左丘白問：“你所謂的處理，就是……”
“殺死，然後毀滅屍體。”詹姆斯.邦回答。
“這些所謂失控的志願者，到底有多少？”
“這個我可不記得了——光知道這星期我們一共處理過十四個。”
左丘白看看慕青青，兩個人透過眼神就明白，他們都隱約猜到了發生了什麼。而艾薇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問：“為什麼要殺死失控的志願者，他們怎麼失控了？”
詹姆斯.邦為難地說：“怎麼失控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公司讓我們做事，我們就衝進實驗室，先殺人再毀屍滅跡。其實，很久以來，我一直都受到良心的責備，沒有睡過一晚上的安穩覺，今天遇到你們，對於我來說，與其說是不幸，不如說是解脫，我終於找到機會，可以擺脫這段罪惡的人生了，把我交給警察吧，我願意做汙點證人，不，我願意無條件作證！”
艾薇兒忽然明白了：“……你得到的命令，就是到這裡來殺掉我們？”
詹姆斯.邦說：“是，不過我也不想的——兩位姑娘如此美麗，我真是很難下得去手。”
艾薇兒瞥了左丘白一眼，衝詹姆斯.邦笑笑：“看來你倒不是瞎眼睛地傻蛋。”
詹姆斯.邦立刻lù出榮幸地笑容：“能得到您的誇獎，我真是三生有幸。小姐今晚有沒有空，一起去喝一杯吧。我很會調酒呢，人家都說我地MatineDry頗有零零七的神韻……”
慕青青忽然在一片胡說八道的對答中發現了問題，問：“你說專門處理失控的志願者，也就是說我們這次的實驗失控了，是嗎？”
詹姆斯.邦點點頭。
左丘白看出這傢伙眼珠luàn轉，顯然他心裡知道的內幕，比說出來的，要多得多。他踹了詹姆斯.邦一腳：“說！你還知道什麼？”
詹姆斯.邦尖叫一聲，雙眼翻白，竟然昏了過去。
左丘白看看自己的腳，有些不敢相信，果然，那種在現實世界使用超能力的現象，又在他身上出現了。
慕青青問：“小白，你是怎麼做到的？”
左丘白苦笑：“我不知道。”
慕青青看艾薇兒，顯然是懷疑艾薇兒做了什麼手腳。
艾薇兒說：“我沒有——如果我要做手腳的話，也該把超能力加在自己身上呀。”
慕青青一撇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的事情！”
不等兩個心懷鬼胎的人辯解，慕青青來到房間中央的控制臺前，開啟了那兩部沒有閃燈的獵卡艙。
獵卡艙蓋掀開，裡面竟然有人。
艾薇兒叫起來：“怎麼？他們在裡面……”她說到這裡，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因為所有人都看到，開啟來的獵卡艙裡面的人一動不動，卻有另外一種東西在動——大片大片汩汩的粘稠的猩紅的鮮血、正順著艙蓋口流出來，經過艙口下面的大片huā紋時，形成了小規模的瀑布，砸在光滑的地板上，形成一幅彷彿恐怖片片段一樣的淒涼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