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喳喳~”小鳥在樹枝上蹦蹦跳跳唱著歌。
幾個呼吸後，一彤紅日在地平線上倏然冒出個頭。
天終於亮了。
這是西山入口處很多人的心聲。
這更是少數仍舊躲藏在山內某些地方的人最大的期盼。
總之，一夜過去了。
對很多人來說，這是至今為止最恐怖最難熬的一夜。這一夜，將會成為他們一生不願提及的噩夢。
趙毅站在西山入口的一處角落，怔怔看著前方，第一次感覺小鳥的叫聲是這般悅耳。
能從西山活著出來，真好。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他仍舊感覺呼吸加快，脊背發寒。
若不是小天不要命地以身體死死支撐，若不是它後來爆發出的那股神奇力量，若不是靜婷阿姨來的及時，自己怕是死了好幾回了。
“怎麼，還在想昨晚的事情？”耳邊傳來關切的說話聲。
“啊？”趙毅一個機靈，思緒迴轉，看到了身邊的於靜婷。
而後，他點了點頭。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對了，靜婷阿姨，您知道那些大蚊子是什麼嗎？還有您昨天說等到合適時機...”想了想，他開口道，話到最後又有些猶豫。
靜婷阿姨昨天才說得再等等，自己現在就問，會不會顯得太猴急了？不會惹得她不高興吧？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小心模樣，於靜婷哪能不知道他心下所想。
她並未說其他，反倒先問了個問題：“小毅，你知道關於西山的幾個規則嗎？”
“規則？”趙毅喃喃，歪著腦袋想了想，而後回道：“您是說帶著聖獸等級以上召喚獸的召喚師不能進入西山這個規定嗎？”
“對，這確實是一個...”於靜婷點點頭，正色道：“但你說的並不準確，那些擁有強大聖獸的召喚師並非不能進入西山，而是不敢進來。”
“啊，為什麼啊？擁有聖獸，至少也是縱橫者以上等級的召喚師吧！縱橫者，不就是天下皆可縱橫的意思嗎？”趙毅很是疑惑。
於靜婷聞言卻搖了搖頭：“別的地方不敢說，但大陸五大聖地，這些強者定然不敢輕易進入。而西山，便是五大聖地之一。”
“西山神秘，充滿種種未知和危險，卻也埋藏無盡寶藏，存在無數機遇。曾經有縱橫者帶著九品初等聖獸前來，尋找能讓聖獸晉級的機緣或寶藏，卻在西山深處遭到數頭相近實力的聖獸圍攻，最終重傷逃出。這縱橫者不甘心，隨後又花了大代價邀請當時一位聲名遠揚的祈求者一起，而最終的結果卻...”
“結果如何？”趙毅睜著大眼追問道。
縱橫者，祈求者，聖獸這些字眼雖然對於現在的他是既不可望又不可及的至高存在，但他聽到這個故事還是有些熱血沸騰。
“結果就是那位祈求者和他的中等聖獸被一擊斃命，那位縱橫者再次重傷而回！”邊上傳來粗獷而生硬的回答聲。
二人轉過頭，便看到被於依師稱為二爺爺的枯瘦老者臉色嚴肅地快步走來。
“二叔！”於靜婷微微欠身，對著那枯瘦老者恭敬道。
“誒，二叔可擔不起大小姐您的禮啊！”枯瘦老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話裡有話，看來這枯瘦老者和靜婷阿姨之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趙毅看得明白，心下不喜這枯瘦老者的態度，卻也跟著於靜婷對著他行了一禮，認真道：“趙毅多謝您昨晚的救命之恩！”
“誒，小娃子可不必謝我！”
枯瘦老者並不看他，只擺擺手撇清關係：“若不是昨晚大小姐偏要救你，執拗地衝了進去，我和老五是不會管這事的。救你，只是應了大小姐的要求。”
“二叔！”於靜婷臉色沉了下來，聲音同樣變得不太友好。
“大小姐別生氣，我不說了就是。”
枯瘦老者看了她一眼，接著道：“我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們該進去了。你心裡應該清楚此行的目的吧，可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小娃耽誤了任務！”
“二叔放心，我心下有數。”於靜婷點點頭：“我和他說幾句話，馬上就動身。”
話說到這份上，枯瘦老者也就不再說什麼。
不過，這次他倒是上下打量了趙毅幾眼，這才背著手離開。
“小毅，看來阿姨不能給你詳細解釋了…”於靜婷轉過身來，看著趙毅，臉上帶著歉然：“只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有兩件事要交代給你。”
“第一，夜晚千萬不要在西山內修行，滅靈蚊會感應到星辰之力，而後出現像昨天那樣的暴動。”
“哦，原來昨晚那些蚊子，竟然是我自己吸引過來的？”趙毅心下一個咯噔，臉上卻不動聲色。
於靜婷這麼一提醒，他倒是想起來了。臨行前，院長爺爺也講過類似的話吧？不過自己當時光顧著收東西了，沒怎麼放在心上。
“第二，你那只高等契約獸使出化靈術，一身修為盡失，已重新退化為初等契約獸。所以，如果你沒有其他召喚獸了，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再深入西山。接下來的兩天，裡面註定不會太平…”
“退…退化？”趙毅睜大雙眼，話語中滿是不可置信。
於靜婷後面的話他沒有在意，滿腦子都被這個詞裝滿了。
難怪召喚卡牌的顏色變成了白色，自己還尋思是小天又使用那個能力了呢！
看來，情況比想象的更為糟糕。
“阿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就離開了，你自己千萬小心。”於靜婷看著他，認真叮囑道。
她很是看好趙毅，不想他還未成長起來便遭遇什麼不測。西山深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太早了。
於靜婷走了，帶著於依師和於蠻兒，跟著枯瘦老者再次進入西山之中。
其實，不光是他們，陸續有一些人進入西山之中。趙毅注意到，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尚未癒合的瘡疤。
很明顯，他們是昨晚那恐怖現實下的倖存者。
趙毅有些奇怪，這些人中很多是毫無星辰之力波動的普通人。經歷昨晚那場災難，他們難道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他有些奇怪，於是伸手攔住身旁一個看起來面善的圓臉中年婦女：“阿姨，問你個事行嗎？”
“哎呀，你有啥事就快說，阿姨這忙著呢！”那婦女擺擺手，不耐地皺眉道。
趙毅一愣，隨後趕緊說道：“我想問您，昨晚山裡蚊子那麼多，怎麼現在大家還是都…”
“我說什麼大事呢，那些吃人的大蚊子怕光，白天不會出來。好了你沒問題了是吧，沒問題阿姨這就走了！”那婦女語速飛快，也不待趙毅再開口，擺擺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怕光？恐怕不是吧？昨晚小天吸收來的星辰之力凝結成光柱，也沒見那些大蚊子退走…看來是有些其他原因，滅靈蚊不能在白天出現。”趙毅心下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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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別多想了，既然不能出現，對我來說可是好事。小天實力倒退，正需要大量補充星辰之力。”他搖搖頭，輕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