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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入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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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亦是修道,斬斷紅塵紛擾,洗滌明淨本心。

生靈修道,修的是超脫,修的是明悟。超脫自身束縛,明悟世間真理。

修士修行,一路劈荊斬棘,通徹本心,探索道的玄奧。

這本心,便化作無邊苦海,顯現修士無量念欲。

修行之難,除之外物,皆為自身所困。

世間修行之人,皆明悟此理,但卻依然參不透,悟不明。

一入苦海,苦難無邊!

世間所有生靈,進了那無邊苦海,掙扎蹉跎歲月後,便只有回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這岸非彼岸,是開始,也是輪迴。

和尚褪了那金蟬之身,便失去了那舉世法力,只有一介脆弱的靈魂。

沒有了佛法壓制,那修行的無邊念欲,便化作了一道玄奧的接引之,將和尚帶進了修行禁忌的苦海之地。

一入苦海,苦難無邊!

和尚神色肅穆,望著身前越來越大的彩色漩渦,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凝重。

他只剩靈魂的軀體上,大量七彩煙霧湧出,瘋狂的衝向那個彩色漩渦中,迅速的融合進去,壯大著那個彩色漩渦。

隨著那七彩煙霧的融合,那彩色漩渦慢慢透出一股莫名玄奧的氣息來。這氣息初時若有若無,但不一會兒便洶湧澎湃的暴漲,幾乎壓的和尚喘不過氣來。

轟!

不久,那氣息彷彿達到了一個臨界值,那瘋狂的增長突然有了一瞬間的停頓,但剎時便如爆炸般猛的爆發了出來,扶搖直上,接天而起,剎那間攪動風雲,將浩瀚的蒼穹也攪了個天翻地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彩色漩渦,緩緩旋轉著。

呼!

就在蒼穹現出這彩色漩渦時,彷彿觸動了某種規則,剎那間狂風大作,風聲呼嘯,仿若一聲聲震耳的怒吼,肆虐在這片天地中。

“這是……道的氣息,這漩渦究竟為何物,居然能引動天象,而且還流露出道的氣息!”

和尚神色駭然,目光震驚的喃喃道。

待那蒼穹中的彩色漩渦徹底顯現後,一股恢宏荒古的氣息隱隱透出,這氣息剛一出現,旋即便死死的鎖定了下方的和尚,那如天地般浩瀚的壓力幾乎讓他的身子崩潰,甚至連意識都被壓制,不能轉動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一瞬,又彷彿悠悠萬載。

和尚終於恢復了意識,他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旋即徹底穩定。

一切都沒有改變,他的身前依然是那個緩緩旋轉的彩色漩渦,從中透出一股恐怖的氣息,籠罩在這片空間。

“剛才是怎麼回事,那一瞬間,彷彿,彷彿有什麼東西從我身體中消失掉了一樣……”

和尚雙目失神,神情麻木,左手無意識的動著,彷彿想找尋著依靠。

他呆立半晌,突然伸出右手,捂住了胸口,感受著那劇烈的心跳,大口的喘息著。

“我是怎麼了,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可是又彷彿是錯覺……”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和尚神情麻木,但那眼眸中,卻充滿了驚慌。

他沒有發現的是,在他的頭頂,那距他不知多遠的蒼穹處,那個緩緩旋轉的彩色漩渦中,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眼睛幾乎佔據了整個彩色漩渦,慘白的眼球上,一根根猙獰的血絲,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整個眼睛,在中間環了一個圈,露出那個妖異的豎瞳,散發著幽幽的紫意。

驀然,那個眼睛陡然顫動了一下,那妖異的豎瞳中,隱隱露出一道黑線,旋即緩緩擴大,彷彿又有一隻眼睛,在其內緩緩睜開。

隨著那道黑線的出現,那巨大眼睛周圍的彩色漩渦彷彿一瞬間承受了無比的壓力,一道道裂痕旋即出現,朝著周圍快速的蔓延,不一會兒便遍佈裂痕,彷彿下一刻便要破碎一般。

似乎感覺到了彩色漩渦的不支,那妖異的豎瞳中驀然射出了一道紫光,化為一片光幕,將彩色漩渦籠罩了起來。

就在這紫光籠罩到彩色漩渦後,那崩潰的趨勢陡然一緩,而那妖異豎瞳中的黑線也趁此時機加快了擴大,隱隱可見其中的紫色眼球。

這紫色眼球才出現一絲,那彩色漩渦便瘋狂的顫動起來,彷彿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儘管那暴漲的紫光死死壓制,但不足一息時間,便轟然潰散。

霎時間彩光瀰漫,彷彿一片片彩色雲霞一般,遮天蔽日的籠罩整個天空。

下方失神中的和尚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神色麻木的緩緩抬起頭,還未來得及檢視,便見他身前那個彩色漩渦光芒暴漲,瞬間擴大開來。

光芒一閃,他的身影剎時消失不見。

而那暴漲的彩光旋即一斂,化為一道彩煙,隨風飄散。

隨著下方彩色漩渦的消失,蒼穹上那遮天蔽日的彩霞也剎時消失不見,只剩下那一隻巨大的眼眸,赤裸裸的暴露在蒼穹中。

那巨大眼眸剛一接觸空氣便瘋狂的消散起來,化作大量妖異紫霧,重新將自己籠罩了起來。

“哼!你,過界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龐大的神念驀然出現,旋即一道巨大的紫色雷霆閃過,那巨大眼眸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恐怖的力量化為雲煙。

旋即那神念一隱而逝。

蒼穹剎時恢復了平靜,雲卷雲舒,充滿了淡然,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呼!

一股清風拂起,去了遠處的西方。

………………

“玄奘,你說我們走的下去嗎?”

“玄奘,那天,讓我感覺好冷,好冷呀……”

…………

“師兄,這一切,都值得嗎?”

“師兄,好久不見……”

………………

就在和尚被拉進那彩色漩渦中時,一股莫名的倦意瞬間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疲憊。

恍惚中,好像有一些畫面快速閃過,但不知是那畫面太快,還是他太過疲倦,他總是看不清楚,也聽不明白。

只是呆呆的看著這些閃過的畫面,感受著如潮水般湧來的倦意一次次衝擊著腦海。

“這是,什麼?我好像在忘記了,不過,這些到底是什麼……”

“她們是誰,我聽不見她們的話,不過,算了,我好累……”

和尚呆呆的看著,無意識的扭動著左手,最終緩緩閉上了眼睛。

但那畫面,卻依然在他眼前閃現,彷彿是從心底,深藏而出。

那聲音,仍像是在他耳邊低語,但卻總是聽不明白。

“玄奘……”

“玄奘……”

…………

“師兄,我等你……”

…………

“和尚,和尚,醒醒,別睡了,到地方了……”

不知過了多久,和尚彷彿陷入了一片混沌,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有的只是那一副副快速閃過的畫面,和那繚繞不散的低語。

還有那依然不變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堵在他的心頭。

和尚慢慢睜開眼,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旋即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一個青年,面容清秀,唇紅齒白,嘴角微翹,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仿若大海般深邃,給他增添了一分獨特的氣質。

他的身形有些瘦弱,身穿一身白色儒裝,一頭如瀑的白髮用一根青色的髮帶簡單的系起,束在身後。

此時他身子半蹲,懶洋洋的靠在一個箱子上,見到和尚醒了後,不由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道:“和尚你總算醒了,昏迷了十來天,要不是看你還喘著氣,我還以為你早死了呢。不說了,既然醒了就好辦了,咱到地方了,趕緊下船,否則一會兒船老大便來了。”

和尚慢慢坐起,平靜的望了那青年一眼,和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

那青年一怔,怪異的打量了和尚一眼,慢慢說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你怎麼來的。”

和尚沉默半晌,緩緩搖了搖頭。

青年用手撓了撓頭,似乎不知道如何跟和尚解釋,愣了半天,才站起身子道:“這個地方的稱呼很多,我也不知道你們種族是如何稱呼的,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你叫我良人就可以了,說到這,和尚你叫什麼名字?”

和尚也跟著慢慢站起身,眺望著四周來。

他好像身處在一片灰濛濛的大海上,死寂的海面沒有泛起一絲波紋。

而他和那個自稱叫良人的青年待在一艘有些破舊的木船上,船上只有一點燭燈,怪異的是周圍並沒有起風,但那燈火卻依然搖曳閃爍,平添了一分詭異。

就在這時,和尚聽到良人的問話後,沉默少許,輕輕開口道:“你可以叫我,玄奘。”

言罷,和尚緩步移動,朝著那盞燭燈走了過去。

良人暗自嘀咕了幾句,見到和尚的動作後,也跟著走了過去。

和尚淡淡的望了跟來的良人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重新將目光放到了那盞破敗的燭燈上。

他目光奇異的望著搖曳的燈火,彷彿入定了一般。

良久,就在良人忍不住出聲詢問時,和尚突然伸出右手食指,虛空輕點,一道黃豆大小的金光旋即浮現,繞著和尚手指盤旋一圈後,拖著一道金色的流光,閃電般融入了燭燈中。

轟!

就在那金光融進燈火中時,那搖曳的火光剎時暴漲,化作一頭炙火怒龍,盤旋在虛空當中。

噗!

和尚如遭雷擊,臉色頓時一白,猛的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但他卻仿若未聞,只是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條火龍,雙手各有一團金光湧現。

那火龍龍目一瞪,猛的發出一聲咆哮,龍尾一擺,火焰四濺,彷彿一道流星一般,劃破天際,朝著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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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直到那火龍的氣息徹底消失後,和尚才徹底放鬆下來,他心有餘悸的望了望遠方火紅的天際,慢慢散去了手上的法力。

就在這時,良人突然驚喜的尖叫道:“仙族!你是擁有古仙血脈的仙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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