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齊君清一早就上門去找拓跋玉了。
“不知王爺駕到,拓跋玉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窈窕的身影一閃就從月門裡出來,拓跋玉滿臉是笑,眼睛閃亮亮的看著齊君清。
“不,是小王不請自來唐突了公主,還望公主見諒。”齊君清退後兩步,拱手一禮。
“哈哈哈,王爺真有意思。”拓跋玉面上微微帶著羞怯,調侃著齊君清說到,“王爺就打算站在這裡,你一禮我一禮的站到天荒地老去嗎?”
說完之後,拓跋玉臉色變得酡紅,微微抬起頭,撩了一眼齊君清。於是兩人進到花廳裡,下人上茶之後,拓跋玉才詢問起了齊君清的來意。
“本王,本王才疏學淺,根本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糙人。公主花容月貌,實在不應該耽擱在我身上,所以……”齊君清看著拓跋玉如玉的面容,和她眼裡對他深深的喜悅和依賴,這樣殘忍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但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只能心裡一狠,把話說完。
“本王想請公主退親,另嫁佳婿。”
咣噹,茶杯一下子摔碎在地上。滾燙的熱茶潑了拓跋玉一身,但是她好像毫無覺察的模樣,只是張著口愣愣的看著他。嘴唇哆嗦著,眼睛裡就滾出了眼淚。
“公主!”齊君清大驚,他連忙就要去喊丫鬟去喊太醫。但是一抬腳卻被拓跋玉攔腰抱住。
“為什麼?我究竟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不要我?”柔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齊君清身上,拓跋玉哭的傷心欲絕,“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北國千里迢迢,為了你,我願意離開家國,離開父皇母後。為什麼你就看不到我的好呢?”
“公主……你先起來,這樣不好。”齊君清為難頭疼的看著緊緊抱著他的拓跋玉。這般美麗如水的女孩子抱著他,還對他傾訴著愛意,他該有多硬的心腸才能狠下心拒絕她呢?
“別趕我走,我不走,我只要你,求求你了。”拓跋玉哭的打嗝,緊緊的攀著齊君清不鬆手。
“公主……好吧,好吧,別哭了。都是本王的錯,唉,公主就當本王沒有說過這些話吧。”齊君清腦子裡亂的簡直就是一團漿糊,他無奈極了,於是只能打消退婚的念頭。
千萬般的安撫,才平復了拓跋玉的情緒。等到齊君清終於從公主下榻的驛館裡走出來時,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而此時,他是飢腸轆轆,出了一身的汗。
明明想要找江與靜的,但是腿腳卻不由自主的向著白的醫館走去。
站在街頭拐角,齊君清冷眼看著白醫館的那邊。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了水,而手指掰著牆壁上的磚,能生生的抓一塊兒下來。
只見白和江於靜正待在一處磨藥,兩個人正靠的親密無間有說有笑,甚至白一根手指曖昧的點上了江於靜的鼻頭……是可忍孰不可忍,齊君清惱羞成怒的衝過去要帶走江與靜。
但是白卻不是好打發的,兩個人頓時打成一團,而齊君清憤怒之下居然不敵,竟然被白給趕走了。
齊君清憤怒的就像是火燒一樣的雙眸,還歷歷在目的浮現在江於靜的眼前。想著他離去時的滔天怒火,江與靜心情複雜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齊君清是憑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前一次在王府裡自己已經和他說的明明白白。卻想不到他還是找了來,只是白這一出手……想必齊君清這次是真的要放棄了吧!
煩躁的搗著草藥,江於靜鬱悶的想哭。在心裡將齊君清也是罵了個狗血淋頭,既然知道自己會後悔,那之前幹嘛還將事情做得那麼絕?既然都做得那麼絕了,又為什麼還要回來找她?
簡直都要氣死了!江於靜惡狠狠的砸著藥匙,但是眉頭卻越皺越緊,心裡也越來越亂。
“鬆手吧,不開心就不要逼著自己了。”白憐惜的拉過江於靜的手,看著她掌心的紅痕,滿臉的不贊同。牽著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用乾淨的毛巾輕柔的擦拭著她的手心,再輕輕的塗抹上一層藥膏。
“你哪裡看出來我不高興了!別亂說話。”看著白低頭輕輕的在她手心吹氣,江於靜心裡突然怦怦亂跳起來。她匆忙的一抽手卻抽不動,反被白溫柔的呵斥讓她別動。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江於靜總覺得這一刻氣氛很詭異。為了打斷這種詭異,她清了清嗓子,有些惱的衝著白吼了那麼一句。
白抬起頭,吊著眼睛白了她一眼,然後示意她去看那些被她糟蹋了的藥草。
簡直是亂七八糟,糟糕透頂……江於靜有些汗顏的低下頭。
但是一隻溫熱的手掌卻拍在了她的發頂,帶著寵溺的狠狠揉了一番。江於靜被揉的火大,她抬起頭惡狠狠的剛要發作白,卻入眼了一張含笑的俊臉。
他漆黑的瞳孔裡彷彿是一個無邊無際的,深邃不見底的黑洞,漩渦。一眼看進去,彷彿能將人拉進去一樣……白眼睛突然彎了,他修長的手指挑起江於靜的下頜,突然單膝跪在她的面前,雙手還包裹著她的手。
“我沒有亂說話,我不是瞎子,我能看得出來你不高興。”白身子前傾,身上好聞的氣味幾乎無孔不入的衝進江於靜鼻孔裡,讓她心裡突然亂了起來。
但是白卻再接再厲的接著說到,“不管你遇到什麼難過的事情,我都會陪著你,一直一直的陪著你。然後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保護你。讓你明麗的雙眸不會染上陰霾,讓你純真的容顏不會染上憂煩。我會盡我所能的,讓你感到快樂。”
喉嚨突然非常的乾澀,江於靜哽著嗓子問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愛你……”尾音拖得長長的,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江於靜,溫潤的面容上掛著寵溺的微笑。那麼的專注,彷彿他的世界裡只容得下被他注視著的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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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搞錯了。”江於靜終於知道心底裡的那一絲慌亂從何而來了,她慌忙站起來,一把推開白站的遠遠的,頭搖的就像是一隻撥浪鼓。開玩笑,她雖然和齊君清分開了……但是不代表她就能安之若素的接受另一個男人的示愛。
“沒有。”白一步跨過來,雙手緊緊的抓住江於靜的肩頭,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說到,“我沒有搞錯,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我愛你!江於靜,我愛你!”
“不!白,可是我不愛你。”江於靜沉默的看了白好久,終於重重地閉了眼睛又睜開,她同樣不容錯認的看著白說到,“我從來都只當你是朋友,我並不愛你。”
“對不起……”看著白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江於靜心有不忍,靠近了兩步又無奈的停下。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藕斷絲連這種,才最是不負責任。
白氣勢一頹,整個人黯然落寞了不少,但是他勉強一笑聳了聳肩,“不用說對不起……這種情況我想到過的,只是到底是不舒服。沒關係,我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等著你。”
“……哦。”
沉默,兩個人突然就相顧無言了。忙忙碌碌的做著醫館的工作,間或交流兩句。總之之前的隨意是不復存在了,江於靜覺得很壓抑。
唉,和白打過招呼之後,江與靜決定一人出門去散散心。沿街走著,剛進了聚香閣坐下,就看到齊襦天和李夢在一起出現了。
“呦,這不是曾經的汝賢王妃嗎?今天是太陽打哪邊兒出來了,這被休棄的不知廉恥的女人都敢光天化日出門了。”李夢背著手,諷刺的看著江於靜,聲音大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聽見她的話。
垂下眼,江於靜若無其事的抿嘴喝了口茶,就像是沒看到李夢那個人一樣。
被無視的滋味當然不好受,更何況是李夢這種人。只見她突然衝過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聲音尖利的恨不能穿透耳膜,“不知廉恥的賤人!本小姐在跟你說話呢!”
嗤笑一聲,江於靜平靜的抬起眼看她,“賤人說誰呢?”
“說你呢!”
“哦……原來是賤人在跟我說話呢!很可惜,我一般不和賤人說話。”江於靜臉上掛著清淺的微笑,甚至臉頰上還露出一點梨渦。樣子可愛美麗到不像話,但是眼神一閃卻鬼精鬼精的。
“你!”總算是明白了江於靜在拐彎抹角的罵她,李夢頓時怒不可遏的一巴掌就向著江於靜臉上抽去。
可惜剛一動手,突然一杯略有些燙的茶水就向著她當頭潑來。
“啊!”李夢匆忙之下躲閃不及,恰好被潑了一頭一臉。不光茶水順著頭臉流下來弄汙了衣服,甚至有茶葉恰好貼在臉上……狼狽的何止一星半點兒。
“江於靜!”李夢咬牙切齒的看著江於靜,目光恨的簡直要殺人。揚起手馬上又要打下去,只是卻被人攔住了,是齊襦天。
“你當自己是那些粗魯的潑婦嗎?”聲音一沉,果然就鎮的李夢不敢造次。
江與靜冷冷看了一眼這兩人,想來這飯也吃不成了,便決定離開。只是心裡到底很委屈,現在明明和齊君清分開了,李夢卻還因為他不肯放過自己!
心裡很惱,但是江於靜還是決定不告訴齊君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