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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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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初識, 但寥寥幾句言語,已經叫葉知瑜充分領悟到,姚末這個人真心朋友如此之少的原因了。

能忍受他的人,不是關係到位所以能忍, 就是天生好這口, 喜歡他這不做作的嘴欠。

至於圖謀他能力的人, 姚末多半能看出其居心, 因此也不稀罕。

這麼個嘴欠還聰明的人, 朋友自然會很少。

葉知瑜心中如此想著,問道:“那請問海濟帆會如何謀害我們?卦象中可有告知?”

她關於海濟帆稱呼的細微變化被王意薇敏銳的捕捉到, 少女不禁氣急交加地瞪了她一眼。

葉知瑜改稱海濟帆大名, 那就是隱晦表明疏離提防的態度, 幾乎可以等同預設海濟帆為兇手,那她怎能不氣?

葉知瑜險些以為她會直接開口阻止, 然而王意薇居然生生忍住了, 只是恨恨盯著姚末, 等對方說出個一二三。

只能說, 陳玉之前的表現拉低了她對大小姐智商的期待值……這人確實是名門貴女中的一道清流。

“要是能算的這麼清楚,我還會進這裡麼?”姚末攤手,懶洋洋說道, “雖可窺得天機, 但若是擅自改動紊亂命數,那局面只會愈發不可控,以至於滑向無可挽回的地步。”

“我處事素來悲觀,備戰先慮敗, 所以從一開始就決定按照卦象指點的生路走, 與葉師妹同隊。”

王意薇松了口氣, 撇嘴道:“那不就意思說還沒有充足證據證明海哥哥他想謀害我們麼?我奉勸你……”

“不,已經夠了。”丁如玉忽然開口打斷她,沉聲道,“大陣已經被封閉出路了。”

王意薇脫口而出:“一炷香時間到了?”

“嗯,我掐著點算的。”丁如玉語氣尚算冷靜,“你們還在爭執時候我就在算時間了。”

儘管場合並不合適,但葉知瑜還是不由感慨,她的這群隊友,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性格。

王意薇抿緊嘴唇,只取出自己的號牌試圖與外界聯絡。

但結果如何,從她難看的表情已然能夠說明。

“或許是敵對勢力作祟,海哥哥他並不知情,也是受害者!”憋了一會兒,她勉強為海濟帆開脫道。

如果是別人在這裡或許會信她的解釋,但有玄寂宗首徒卜卦在先,那她此時再說這句話,便顯得尤為虛弱站不住腳。

考慮到她與海濟帆人盡皆知的關係,其餘三人倒也沒刻意揭穿她,即便是嘴巴最為刻薄的姚末也只是聳了聳肩。

“所以卦象沒有顯示破局方法是麼?”葉知瑜出聲問道。

“嗯,僅僅顯示關鍵落在你身上。”姚末從容說道。

相比嚴肅的丁如玉,不安狐疑的王意薇,姚末的從容格外顯眼,彷彿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注意到這點,葉知瑜不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就說你這神棍怎麼一點都不著急,跟之前那幾次一模一樣的。”丁如玉頓時咬牙切齒道,“快說,你這次又隱瞞了什麼?!”

“嘖,世上真的有人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麼?”姚末嘀咕道。

“你是覺得我耳聾麼!”丁如玉愈怒。

姚末只當沒聽到他這句話,他笑眯眯地看向眾人:“這自然是因為我對卦象極為自信。”

“只要找到葉師妹,我就絕不會有事。卦象如此說,那我便這麼信。所以如何破局這種事,真的應該問葉師妹有什麼想法,而不是逼問我。”

他悵然感嘆一聲:“畢竟我只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神棍罷了。”

【姚末確實應該想想,為什麼他會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神棍。】

【但是毒舌俊美道士真的好戳我……嚶】

【他這劇本只寫了一句話啊,就叫他跟著魚魚走躺贏咯?】

她的隊友個性十足,彈幕也都來了興致,對幾人發表自己的看法。

到了這裡劇情就是編劇純原創,和原作劇情幾乎沒有關係,因此即使是看過原作的觀眾也不能劇透後續劇情,紛紛被被懸念迭出的劇情所吸引。

見丁如玉和王意薇都徵詢地看著自己,葉知瑜沉吟道:“如果問我個人的想法的話……我覺得無論如何,此時都以找到抵達陣中,找到海少主為上。”

“而且此時多少應該有人察覺到了大陣的異變,那麼在沒有溝通手段的前提下,最有可能出現的預設選擇,就是前往大陣中央。”

沒錯,她並不看好強行破陣這一做法,按照封魔陣的強度,他們更有可能只是造成動搖大陣防線,消耗大量靈力,卻仍是不得脫出的局面。

想要從內部暴力突破這一古劍門大佬合力設下的封魔陣,唯有集合全部英傑同時一點突破方才有些可能。

她的這個看法引來在場所有人的贊同。

王意薇急著質問海濟帆,丁如玉懶得思考,姚末則純粹只是她的應聲蟲罷了。

初步行動策略如此順利的透過,反倒令四人間氣氛一時靜默。

委實說,這種高效率的決策模式,當真讓人有幾分想要信服姚末的那句讖言。

原本按照常理,大家都是天之驕子,目標為論武第一,合作可以,但憑什麼寥寥幾句就想叫人聽你的?

然而葉知瑜居然真的做到了。

破局的關鍵,或許還真就……落在葉知瑜身上?

“那我們便動身吧。”葉知瑜打量周圍的環境,苦笑道,“不知姚師兄的卦象中有沒有算到我們會遇到這種情況。”

他們進入陣中後,周圍環境便光速變幻,只是他們忙於交換情報,又對自己的勇力頗具信心,因此都沒有把第一選擇放在搜尋周圍環境資訊上。

在等待的那一炷香時間裡,葉知瑜倒是分神細細打量觀察周圍的環境,卻也不得不為這封魔陣的神奇能力而感嘆。

周圍環境最終定格在白雪皚皚的酷寒雪原,寒風裹挾著雪花,彷彿砭骨的鋼刀般在荒原上呼嘯而過。條件如此惡劣極端的冰雪煉獄,以至於他們不得不在第一時間就分出靈力庇護肉.體。

雪原景色單調,放眼過去唯有呼嘯風聲與雪地中露出的零散枯枝,愈發顯得荒蕪苦寒。

表面上來看,這僅僅是鍛鍊他們心智肉.體的極端環境試煉,但誰也不敢確定,在這表面平靜的冰雪之下,是否會有兇獸覬覦埋伏。

方才他們表面插科打諢唇槍舌劍,但誰都沒有放鬆對周圍環境的提防。

“都說了卦象什麼都沒有。”說完姚末便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葉知瑜和丁如玉對身體多有錘鍊,王意薇儘管比不上他倆,卻也算得上全面,唯有姚末是個脆皮算士,保護自己的那層靈力,在這帶著狂暴靈力的風刃中,怎麼看都有種瑟瑟意味。

因為過於寒冷,他此時連對葉知瑜的舔狗語氣都顧不上了。

葉知瑜無奈,從自己的百寶囊中掏出一個湯婆子給她。

與凡間的湯婆子不同,這是她要金蟬子師叔特地給她煉製的,乃是十成十的秘寶,能令人穿過苦寒地獄仍覺春風拂面,並且可以實現儲存靈力,只要靈力未曾消耗乾淨,便能自主運轉。

原本是她準備給容與的禮物。

或許是剖心剜骨時見了風,又備受秘藥摧殘,容與看似強大的身體早便千瘡百孔,一到寒雨天氣,即使面色不顯,身體也會感到砭骨針扎似的細密疼痛,痛入骨髓,叫人徹夜難眠。

如此想著,初遇之日他叫那張姓弟子直接落水的原因倒也不難想象了。

那日恰恰是個陰雨天,他又剛服下秘藥不久,難怪情緒會失控。

姚末一開始還沒上心,直到湯婆子入手,頓時眼前一亮:“這當真是個秘寶!不如……”

“你不許給我弄丟。”一直表現得鎮定大度的葉知瑜,在此時罕見的用了嚴厲語氣,“這是我要送給別人的禮物,現在情況緊急,暫時借你一用,事後務必還我。”

她難得用了這麼重的語氣,姚末就算再輕佻無狀,此時也曉得輕重。

“知道了。”他抱緊了湯婆子,微微眯起眼睛,唇角翹起,頗為享受的模樣。

丁如玉嫌棄地“切”了一聲,此時不知道誰更像是娘娘腔。

“封魔陣中唯有根據白日判斷方向。”葉知瑜說道,“我們只需一路向南,便能走到陣中。”

無人反對。

於是四人拉緊了兜帽,艱難的在狂暴靈力肆虐的雪原中前行。

先前幾人站在一處,默契地合力用靈力抵擋狂亂風暴,如今各自行進,對抗起那恐怖的自然偉力其便格外困難。

修真之路便是與天道自然對抗的逆行之路,唯有不斷精進,才有可能與自然抗衡,直至悟道融入自然,屆時信手摘下雷霆也不過是隨意之舉罷了。

眾人一言不發,齊齊向南方行進。

與此同時,葉知瑜心中思忖道,這大略就是海濟帆的第一個手段了。

首先藉著大陣機制打亂他們的組隊。但圈子就那麼大,如他們這般的應該不在少數,即使關係不親密,七繞八繞也總歸能扯上關係。

所以打亂的同時,還要有後招削弱他們的實力。

這茫茫無垠的雪原,便是對他們精神與身體的雙重考驗。

但這種極端環境,折騰一下姚末這樣的脆皮算士還行,想要擊垮他們這種錘鍊過肉.體的戰士,卻是有些不痛不癢了。

頂多花費點時間的事情,哪裡稱得上削弱?

除非……

葉知瑜心念電轉,以靈力包裹聲線,聲音如平地驚雷炸響。

“小心!”

大喝提醒眾人的同時,她一腳將毫無防備的姚末踹開。

那潛伏在雪地裡不知多久的惡獸,瞧中的第一個目標不是別人,正是姚末。

它的這個選擇也確實沒錯,姚末單是在雪原中跟上他們的腳步便已經累得夠嗆,在保護自己這方面幾乎毫無防備。

丁如玉一開始還惡聲惡氣地要他自己保護自己,這裡沒人顧得上他,結果姚末似乎確實沒有餘力,被丁如玉這樣警告也沒有動作。

與她同時行動的還有丁如玉,這個面若好女的少年,和她一樣,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警惕。

不過她的選擇是幫助姚末躲開,丁如玉卻是直直攻向兇獸,強迫它改變攻擊方向。

姚末被她一腳踹開,在地上翻滾一長段距離,方才勉強止住身形,長髮眉梢衣襬,此時全部沾上霜雪,姿態極為狼狽。

然而終究是躲下來了。

王意薇不放心地回頭看他一眼,準備確認他沒事再上前助戰。結果這一瞥,就看到姚末彷彿燃燒著火焰般閃閃發亮的眼睛。

“我的卜算果然絕不出錯!”他熱情地喊道,“這不就應驗……咳咳咳……”

他的自得沒能持續多久,便因持續灌進嘴裡的風雪而嗆得連連咳嗽。

王意薇無語,好在他問題不大,於是她便振劍上前助戰。

【姚末感覺腦子好像也不太正常(無貶義)】

【這劇裡有正常人麼?】

【但這怪物好醜,我不喜歡,魚魚快幹掉它】

彈幕發出了靈魂吐槽,並且非常誠實地做出了劇情要求。

與葉知瑜二人廝打在一起的兇獸通體灰白,在雪地中極易隱藏自己,同時身體線條流暢舒展,身體纖瘦得以,仿若雪豹,又有著比雪豹更為猙獰結實的肌肉,面目兇惡醜陋,只有一雙眼睛,渾濁深黃的眼瞳機警地向四周打量,尋覓著最佳進攻時機。

但相比噬金獸這種非金丹期修士難以對付的兇獸,這怪物的實力便要弱上不少,最開始也只是佔了偷襲的便宜罷了。

因此三人聯手下,很快便將這無名怪物就地斬殺。

“如此弱小,也敢上來送死。”丁如玉嗤之以鼻道。

“因為它飢腸轆轆。”姚末胡亂拍掉身上的雪花,哆哆嗦嗦地湊過來,“所以才鋌而走險,試圖以速度優勢擊殺吞噬我,然後迅速逃離。”

他看得比丁如玉更為仔細,早在後者將那怪物兇殘的開膛破肚時,他便分析出了這兇獸的行為動機。

“哦。”丁如玉本想附和讚歎,然而想到說這話的人是誰,便硬生生咽了回去。

葉知瑜此時也懶得耗費靈力加入這種沒營養的談話,她剝下怪物的皮,簡單料理後遞給姚末。

“披上。”

姚末皺眉看著還散發這血腥汙濁氣息的皮毛,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受到環境條件限制,葉知瑜甚至沒有用清水訣清洗滌盪皮毛,而是就著冰雪涮了涮便想叫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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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挑三揀四。”葉知瑜簡潔地說道,“這怪物皮毛有隱藏偽裝的作用,你無法用靈力庇護自己,那至少加強隱匿能力。你這一襲黑袍在雪原中太顯眼了。”

見姚末還頗為抗拒,葉知瑜再不給他猶豫抗拒,直接往他身上一披,再以麻繩捆緊:“不許脫。”

姚末癟癟嘴,但在葉知瑜嚴厲的視線下,還是忍了下去。

現在情況緊急,根本沒有與姚末插科打諢的時間,葉知瑜只想最高效率的解決溝通問題。

看著姚末委屈的模樣,又發現在姚末披上那身皮毛後,四人受到的攻擊頻率確實降低了不少。一道粉色發光彈幕不由在姚末頭頂飄過。

【所以,這就是女友力吧?】

緊跟著一道棕色彈幕低調劃過。

【不,這是男友力。】

隨著時間推移,四人解決敵人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倒不是說怪物越來越強,四人難以招架。

而是……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怪物根本就沒停過?”一直沉默的王意薇忽然猶豫開口,“雖然每個都不怎麼強,上來跟送菜似的,但無窮無盡,基本固定時間會出來一個……”

“我還以為你早就發現了。”姚末一開口就叫人想打他,“這就是車輪戰啊。”

王意薇一怔,姚末嗤笑道:“丁如玉和葉師妹都以爆發性招式見長,而我幾乎沒有正面戰鬥能力,你則什麼都能上手,什麼都不精通……對付這種隊伍,可不是車輪戰最合適。”

姚末冷笑道:“雖然配隊不是最適合我們能力的搭檔,但是在試煉方面,卻根本是專門衝著我們的弱點去。”

“海濟帆為了屠滅我們,當真用心良苦。”

“你……”王意薇原本還要反駁,但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或許是因為消耗靈力過多節省體力,她忽然發自內心的疲憊,以至於懶的開口維護海濟帆。

如果不是海哥哥做的,等他們到了中央核心就什麼都清楚了,到時她一定把姚末另一條腿也打斷。

現在說了姚末也根本不會聽,這人根本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該如何?”

他們已經走了將近兩個時辰,速度堪稱急行軍,然而周圍景色卻根本未變,仍然是風雪交加的荒涼雪原。

丁如玉冥思苦想,王意薇神色莫測,倒是姚末慢騰騰抬手。

“我有法子,但是你們需要為我阻擋怪物些時間,大約兩個時辰。”

“你且說是什麼法子。”葉知瑜問道。

“這裡的環境即便再怎麼逼真,也不是真正的雪原,而只要是陣法,就一定有破陣,或者操縱陣法的命門要害。”

“當然現在的時間不允許我慢慢測算要害何在,但想要結束眼前的試煉,卻還是有取巧法子的。”姚末努力在呼嘯冷風中保持聲線的穩定,“只是取巧法子賭的成分非常大。”

“什麼法子?”

“那就是進入另一個試煉,跳過眼前的,以覆蓋之法解決這個問題。”姚末抱著湯婆子,哆哆嗦嗦道,“但在我測算之時,你們必須將所有怪物為我擋下。”

“這是自然。”三人答應下來。

“另外,我也不能保證下個試煉是否比當下情況更好,運氣如果夠好,或許直接進入陣法中央也說不定……所以賭的成分非常大,你們到時不要遷怒我。”

這是誰都能想通的道理,因此話不中聽,卻也沒人指責姚末。

而漫長的沉默後,無人反對,那便是全員預設的態度。

會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他們這個隊伍雖然不算配置最好的團隊,但有輸出有收集情報,那即使缺少治療,勉強也能夠忍受。

問題受傷的疼痛他們可以忍受,無窮盡的車輪戰卻極令他們難接受。

無論賭的成分有多大,他們現在都姑且算是有了個盼頭。

三人對視一眼,確認都選擇信任姚末後,便結了個最基礎的劍陣互為壁壘,抵抗定時重新整理的兇獸。

這種劍陣通行天下,即使眾人從前從未配合過,只要對這個劍陣足夠熟悉,也能不錯地融入其中,更遑論這三人都算是同輩人中的翹楚。

三人聯手,應對兇獸的戰鬥壓力大大減輕。

委實說,在他們的跋涉過程中,兇獸一直都是這個不上不下的實力,他們即使單打獨鬥也完全沒問題。

真正的困難在於不知終點的單調跋涉路程,以及時不時騷擾的敵人對心態的侵蝕。

顯而易見,他們這一群人,除了葉知瑜,心態都算不上好。

這根本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圈套。

他們尚且有姚末,能夠以獨門技巧從雪原脫離。然而其他人遇到這種量身定製的陷阱能否及時脫身,卻是個未知數。

可惜這個問題葉知瑜也就隨便想想,畢竟他們現在能自己脫身都頗為艱難。

也不知撐了多久,在這極晝雪原,時間的概念幾乎為零,他們只能以姚末面前白玉羅盤的進度作為標記。

破陣對於姚末而言也是相當沉重的壓力,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羅盤,右手揮毫落筆,以血作墨將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古老篆文記錄在錦帛上。

而羅盤上浮雕移動至一個玄妙圖案後,似乎昭示著破陣成功,姚末面色一鬆,同時口吐鮮血,整個人彷彿喪失了全部力氣般軟軟向後倒下。

丁如玉得了空檔,伸手想扶住他,卻被其嘶聲呵斥道:“還不快跑!向南跑!”

現在來不及解釋更多,三人都感受到了姚末言語中強烈的迫切,於是連忙帶著他向前衝去。

初時三人還是硬著頭皮衝過去的,姚末沒有明確說要衝到哪裡,他們只能以最高速度前行,能跑多遠就多遠。

但離開雪原所需的距離遠比他們想得少,幾乎是三個瞬息後,他們便感覺到自己彷彿突破了什麼綿密柔軟的薄膜,周圍陡然一鬆。

“出來了!”丁如玉看到眼前陡然變成鳥語花香,隱約有些眼熟的環境,不禁心中喜悅。

可當他轉頭看向同伴的位置時,想要討論時,卻看到自己周圍空空蕩蕩,不禁心中咯噔一下。

他想起來,姚末情急中想出的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令所有人進入另一個陣法。

所以,他現在進到那個陣裡了?

而他的隊友,又去哪裡了?

葉知瑜看著周圍岩漿滾燙的環境,一時覺得頗為眼熟,卻又說不上在哪裡見過。

正在沉思時,姚末略微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我與師妹果真有緣。”他懶懶笑道,“進入另一個陣中,與其他人分散,你我卻還是在一起。”

【不會吧不會吧,新的cp出現了?】

【8好意思我還是愛容崽】

葉知瑜瞥了他一眼,不知他有沒有在其中做手腳,卻也懶得揭穿他。

她仍在想,自己在哪裡見過與這裡類似的環境。

就在此時,她忽然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似乎是一個小男孩的啜泣。

更巧的是,這個小男孩的聲音,她非常耳熟。

她心中靈光閃現,這裡是何處頓時再不用做他想。

可在猜中答案後,葉知瑜的表情卻漸漸陰沉下來,彷彿暴雨將來前的厚重雲層,殺機仿若雷霆在鉛雲中醞釀翻滾。

這裡她會覺得眼熟根本理所當然,因為這裡——

是容與被剖心剜骨那日所在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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