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出了劉成,小野太郎就沒有注意過其他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劉成身上。
他手中的那把三八式步槍所打出的子彈,始終不離劉成周圍。
對此劉成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小野太郎恨自己那是必然的,畢竟他差一點兒就死在自己手裡。
只是劉成現在所處的位置有些被動,是一處房屋的死角,射擊空間很小;要想瞄準,就必須把身體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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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野太郎選擇的射擊位置倒是很好。
那是一家石匠鋪門前的石料堆,經過簡單擺放調整,就是個天然的掩體工事。
儘管高遠眾人一直在朝小野太郎射擊,卻只能起到干擾作用。
而且那處掩體之中還有一挺歪把子機槍,想要迂迴過去都做不到。
劉成眼珠一轉,伸手從自己的領子裡拽出了段景河“精心製作”的那枚“喉骨吊墜兒”,示意高遠讓他們的人停止射擊,隨即大聲喊道:
“小野太郎!先等會兒打!老子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小野太郎隱約聽到劉成在喊話,立即示意身邊僅剩的幾名士兵停止射擊,支稜著耳朵仔細聽,不過槍口卻一直沒有離開劉成所在的那處牆角。
劉成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在自己的衣服上撤下一塊兒布,把那枚吊墜兒和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一起抱在裡面,甩手朝小野太郎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
就在他的手探出去的瞬間,小野太郎手裡的槍就響了。
子彈擦著劉成的手腕飛過去,蹭掉了一小塊兒皮肉。
劉成並沒有在意,笑著罵道:
“你他娘的小鬼子,老子給你送禮,你特麼竟然開槍!早知道老子就應該把你那塊兒骨頭餵狗!”
小野太郎原本沒想去撿劉成扔過去的東西,但是聽他這麼一說,面色頓時一沉,從掩體後面把槍口伸出來,用刺刀將東西挑了過去。
剛開啟,那枚象牙色的吊墜兒就掉了出來。
還沒等他看清楚,劉成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小野!咋樣兒?老子對你好吧?這塊兒骨頭一直帶在身上,就是為了紀念你!現在你還活著,就把它還給你吧!”
小野太郎把那枚吊墜兒拿在手裡,臉上的表情愈加難看起來。
突然間,他喉嚨中猛然發出一聲嘶吼,一把奪過旁邊那名日軍士兵手裡的歪把子機槍,躥出掩體就朝劉成這邊衝了過來。
當時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足二十米,小野太郎從踏出掩體的那一刻開始,手中的機槍就響了。
那些戰士根本不等劉成和高遠的命令,就扣下了扳機。
小野太郎在半島上那段時間的訓練沒有白費,此時他的跑動路線與劉成在樺甸的那次如出一轍,加之他手裡還有機槍,一名戰士剛要探頭瞄準,就被一顆子彈擊中肩膀,直接給掀了回來。
劉成一直在默默數著小野太郎開槍的次數。
鬼子的歪把子機槍槍身左側有一個彈鬥,裡面能水平放入六個五發的彈夾,共計三十發子彈。
小野太郎雖然憤怒,但是也不至於到了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雖然從掩體中躥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手裡的機槍就一直沒有停過,不過卻也並不是胡亂開槍,至少大致的方向是準確的。
可見剛剛他在掩體中的時候,已經從槍聲中判斷出了劉成這些人的大致方位。
不過也多虧了他手裡拿的是歪把子機槍,否則的話,沒跑兩步槍就沒子彈了。
歪把子機槍在效能上無法與當時的捷克式輕機槍相比,故障率高,且裝彈相對耗時。
不過其理論射速500發/分,實際上卻只有120發/分的特點卻幫了小野太郎一把。
要不然的話,就這十幾米的距離兩次閃進掩體躲避還擊,子彈都根本不夠用。
事實上,小野太郎衝出來,只是為了重複劉成曾經做過的事情,想要以此向劉成證明,他小野太郎無論是膽識還是能力都絕不輸於任何人。
劉成在數著小野太郎的子彈,小野太郎自己也在數著。
十幾米的距離,儘管兩次停頓還擊,十五秒的時間也已經足夠了。
小野太郎一共扣下了十二次扳機,都是兩到三發的斷點射。
在距離劉成所在的轉角僅有兩三米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僅剩下最後一次開槍的機會了。
高遠那些人雖然想要儘快擊殺小野太郎,但是對面的掩體當中還有幾名日軍士兵;他們雖然沒有了機槍,可是步槍也同樣不是擺設。
如果這些人從各自的掩體中出來,很容易就會被子彈擊中。
從槍聲再次響起開始,劉成就沒有動過。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對面牆角的一塊兒碎玻璃,看著裡面那道正在飛速靠近的身影。
劉成藏身的牆角應該是一戶相對富裕人家的民房,高度在三米五左右,算上房頂的屋脊,差不多有四米上下。
四面牆從地面到兩米左右的位置由青石砌成,再往上是土坯,相對結實。
眼看小野太郎就到了近前,劉成把左手的槍往腰裡一別,單手扒住石縫,身體猛的往上一躥,手腳交替,抓著房簷就把身體倒著蜷了上去。
這個位置其實是有些危險的,由於比較高,一部分身體能夠被掩體中的日軍士兵看見。
否則的話劉成早就利用這兒來當做射擊點了。
之所以一直等到小野太郎快到近前的時候才上去,正是因為擔心被掩體中的鬼子發現。
小野太郎在轉過轉角之前,身體突然向前方撲出,身體在懸空的狀態下強行扭轉,槍口朝向劉成所在的位置,幾乎貼著地面滑了過去。
就在他看到轉角後面的情況時,臉上的猙獰瞬間就變成了驚愕。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劉成。
可惜,他的槍口,卻已經來不及抬高瞄準了。
“叭、叭、叭、叭”
兩人的槍同時響了,只是子彈擊中的目標各不相同。
小野太郎擊中了石頭,火花四濺;而劉成擊中了他,血光崩現。
落地之後,劉成沒有片刻停頓,單手薅著小野太郎的衣領,將他拖進了房角。
劉成的兩槍,一槍擊中了咽喉,一槍擊中了左胸。
子彈並沒有擊穿心臟,但是卻打斷了兩根通向心臟的主要血管。
小野太郎口中不斷溢位鮮血,雙眼死死的盯著劉成的眼睛。
如果憤怒可以殺人的話,恐怕劉成現在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看著小野太郎眼中還沒來得及完全退去的驚愕,劉成淡淡一笑:
“你早就應該知道,華夏人,是無法征服的!”
小野太郎張著嘴,眼神中充滿怨恨與不甘。
劉成緩緩抬起槍口,頂在他的腦門兒上;又從他手中拿出那快兒用他的咽喉軟骨製成的吊墜兒,放進他咽喉的血洞裡,沉聲說道:
“你的東西,我還給你了。”
“叭!”
一顆子彈,一個血洞,一條偏執而骯髒的生命,就此結束。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有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