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不過是防範萬一之語, 未成想還真叫皎皎說準了。小孩子,見了旁人的東西,新鮮便覺著是好的, 又是一群小的湊一塊,大的幾個又是一堆,不屑與他們鬧,偏生小的愛跟著大的, 總覺著兄姐手中的便是極好的,沒一會便鬧將開了。
佟貴妃本坐著喝茶, 與娜仁說宮內夏季供的種種預備, 忽聽亭子外的靜,擰眉看過去, 見小的們鬧成一團,便忙要起身。
戴佳氏更是本就不放心七阿哥,見那頭鬧開了,著急忙慌地就要過去。
旁人見她們兩個了,也不放心孩子,紛紛就要起身。
均被娜仁按住了。
娜仁是素來認孩子們之間的能由孩子們自處理的就都是小節,大人摻和進去, 反而將本不大的情鬧大了。故而她按住眾人,只命瓊枝過去看看,心裡還是頗穩當的。
況皎皎還在那邊, 皎皎鎮壓弟妹的能力,娜仁還是信得過的。
果然,未等瓊枝至那邊,皎皎已三下五除二弟妹們開,先冷著臉震懾住, 等小的們面帶委屈地乖巧開,方柔和了面色一個個按頭順毛,又向側頭吩咐幾句,朝霧與朝纖便快步過來,取過那風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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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彷彿又柔聲說了兩句什,小不點們一窩蜂地圍過去看那色彩鮮豔的風箏,乖乖巧巧地互相禮,叫人心覺好。
佟貴妃見四阿哥沒吃什虧,抱著個燕尾風箏安安靜靜地扯著皎皎的衣角站在旁邊,歪著頭看熱鬧,便無奈一,轉過頭來神情如常地與娜仁道:“大公主打小就穩重,能獨當一面,如今在這阿哥公主們裡更是頭一份的大方沉穩。”
“皎皎佔著年歲比他們大許多呢。”娜仁道:“做姐姐的,若是她都不穩重,底下的弟妹們又該如何呢?”
佟貴妃便著將四阿哥昨日的戲言娓娓道來,又打趣著道:“怎家的公主啊,有這樣一群弟弟,日後可有得額駙頭疼了。”
戴佳氏一直注視著外頭。七阿哥倒是沒受什委屈,不過一開始茫然無措地站在人堆裡,被推搡著來回搖晃,叫她十揪心,待見七阿哥被皎皎身邊的人穩住,然後亦步亦趨地一直跟在姐姐身後,才微微放下心,等見七阿哥被皎皎揉了揉腦袋後肉眼可見地安定下來,便松了口氣,方才將心思放這邊亭子裡來。
不過她這一二年愈沉默寡言了,養這個阿哥卻連嬪位都沒封上,在宮中更是被人忽視,若不是佟貴妃在娜仁的示意下她宮中的份例頗用心,只怕鹹福宮的日子要難過了。
見她坐著低頭喝茶,兆佳氏拍了拍她的手全做安撫——她雖生養了皎定,卻無緣封嬪,也算是與戴佳氏同病相憐了。不過她這幾年心胸愈開闊,或者說是愈看得開了,端嬪又是個好性子,住在啟祥宮裡的日子還算順心,她那便不大在意了。
她素來喜歡戴佳氏是個淡泊性子,心中明知戴佳氏一直在意的並非謂嬪位、妃位,而是七阿哥的身子。若是尋常權位榮寵是戴佳氏耿耿於懷的,她只會覺得可惜,但戴佳氏在意之卻是這世間最叫人無奈、無力可之,也只能嘆息了。
佟貴妃的場還是宜妃捧,況又有娜仁在裡頭,她話音一落,宜妃忙道:“大公主底是懂,若是皎淑日後能有她大姐姐三啊,我和她額娘就都心滿意足了。”
她說著,歪頭去看安靜坐在一側的郭絡羅常在,郭絡羅常在點點頭,顏溫柔。
郭絡羅氏姐妹兩個同時晉封,不過一個養著一個阿哥一個公主,一舉封妃協理六宮,一宮主位風光無限;一個女兒了姐姐養,只封了常在,只住在翊坤宮後殿。
宮中不少人覺著離這兩個姐妹反目的一日怕是不遠了,可這時日看下來,二人相處倒是依舊如常,說句叫外人等閒不敢相信的——這二人中控方向的,還是外人眼中處於劣勢的郭絡羅常在。
佟貴妃聞言,不鹹不淡地瞥了宜妃一眼,似非。
宜妃在她微冷的目光下毫沒有驚慌,仍是容明豔嬌媚的模樣,自顧與娜仁說話。佟貴妃目光又往一旁的郭絡羅常在身上一掃,她眼盈盈地回望,其鎮定自若,叫佟貴妃心一沉。
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佟貴妃輕嗤一聲,眸光冷冷,氣勢逼人。
郭絡羅常在從容地微微低下頭,以表謙卑。不過她雖擺出一副順從怯懦的模樣,面上的意卻半未變。
注意佟貴妃目光聚集在妹妹身上,宜妃微有心急,忙道:“瞧——他們玩得多好啊,四阿哥那風箏是不是破了?”
佟貴妃聞聲回頭一看,佛拉娜道:“是日頭下光影照的,別說,這風箏顏色素淡卻疏朗大方,簡簡單單的,卻清雅極了。”
“多謝榮妃誇獎了,那孩子自己做的,我這個做額娘的沒幫什忙,不好意思居功。”佟貴妃道。
凡爾賽。
娜仁不屑地在心中“呵”了一聲,從桌上拈起顆楊梅慢慢吃著,佛拉娜順手剝了個荔枝留著薄薄一層白膜放她跟的碟子裡,道:“今年的荔枝味倒好,難得送來了還新鮮著。楊梅也是,有幾年沒吃這樣好的楊梅果子了。”
“南方平定,可吃的新鮮東西自然就多了。”賢妃推了推她:“你也不我剝一個。”
佛拉娜白她一眼:“想得倒美,沒長手嗎?”
“哎喲喲——”賢妃長吁短嘆,一副要哭倒長城的模樣,“都來看看,偏心呀!偏心呀!”
那副深閨怨婦的幽怨模樣惹得眾人都了,佛拉娜隨意塞她一顆楊梅堵了她的嘴,將剝好的荔枝擺了一碟子,方抬手招呼皎皎他們過來吃果子。
佟貴妃見四阿哥也過來了,先取帕子他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端一盞果子露與他喝,方著佛拉娜道:“倒顯得我什都沒幹。”
“沒,什都沒幹的人多著呢,不差您一個。”賢妃著,又道:“今日的小點味是真不錯,這鹿肉槐花餅去歲孩子們念了多久呢。”
皎定一早就盯上桌上那一碟肉餅了,與皎嫻嘰咕一會,然後相視一。皎嫻年長,已有幾溫婉端莊的模樣,皎定卻十俏皮地一眨眼,待宮人擰了帕子來替他們淨手,她們二人積極響應,快速擦了手後興奮地過去吃點心。
佛拉娜一嘆,道:“唉,瞧瞧,便是她額娘親手剝的荔枝,也不如人家宮裡做的小點心。你這樣喜歡你慧娘娘宮裡的點心,又和她那樣好,額娘就你送慧娘娘養吧。”
賢妃聽了便,“哪個孩子不喜歡呢?不如這樣,胤褆,額娘也你送去你皇貴妃母宮裡,雖然你大了,可能多吃一頓也是好的。”
胤褆已大了,這話倒不甚在意,只樂呵呵地點點頭,“若是皇貴妃母樂意,兒子自然沒有二話。”
“臭小子!”賢妃拍他一,佟貴妃眯眯地胤禛理了理辮子,問他:“胤禛,額娘也你送去永壽宮住幾日如何?”
卻沒想這個小的一本正地搖頭,“額娘便是額娘,養了兒子,又怎可將兒子送與旁人呢?不然十月懷胎一朝生產之苦豈不白受了?”又端端正正地向娜仁拱手作揖,“請皇貴妃母見諒,額娘不過一時隨口說罷了。”
“哎呦呦,瞧瞧我養的這個小老頭。”佟貴妃先時神情有落寞,見他後來舉,又不由了,一邊用溼帕子他擦著頸子上的汗珠,一邊道:“倒比我還像我這個年歲的人,可知等日後啊,定是個小古板的性子。”
先時聽胤禛那話,眾人便知他自己的身世沒有半知覺,神情不免有複雜。
此時聽佟貴妃此語,紛紛著開口附和,氣氛一時和樂,將方才的一切都拋諸腦後了。
待孩子們玩累了,日暮斜陽,眾人別過後各帶各娃各回各宮時,佛拉娜與賢妃結伴同,二人商量好帶著孩子們去延禧宮吃鍋子,便一道往延禧宮去。小孩子蹦蹦跳跳走得便快,佛拉娜與賢妃漫無目的地閒談著,不知不覺便被孩子們落下許多。
見胤褆還跟在她們身後未敢逾矩,賢妃略感好,又微有無奈,他道:“你去看看弟妹們吧。”
“是。”胤褆方應了一聲,快步上追去。
佛拉娜看著他的背影,隨口賢妃道:“還是個孩子呢,規矩倒是一板一眼的。”
“他呀,打小沒在我身邊長,總歸不是十親近。不過他心裡念著我這個額娘,我就知足了,哪能有人樣樣都好呢?”賢妃輕輕一,裡透出苦澀,可見她心中並不如她說的那般釋懷。
佛拉娜輕輕一嘆,握了握她的手,轉移話題道:“我聽四阿哥那話——佟貴妃是真半口音都沒露出去,難怪昨日那小宮女那般,叫她了好大的火氣,竟連慈和聲都不要了。”
“人吶,總是這樣的。你看佟貴妃膝下無子,這孩子要來的又艱難,便如得了旁人的寶藏,只得小心翼翼護著藏著,不肯露出半來。”賢妃搖搖頭,“但她總是這樣,也不是個……我又替她憂心什?且先顧好自己吧。該叫上皇貴妃的,咱們幾個吃鍋子,不叫上她也不好。”
佛拉娜道:“留恆玩累了,她自然要帶著孩子先回去,咱們先吃也沒什,改日再上門吃她去。”
賢妃忍俊不禁,“倒是你們兩個熟悉,你也當真是不客氣。”又頓了頓,道:“皇貴妃待純親王當真上心。”
“說句不敬的話,純靖親王在她心裡和自己孩子也沒什別了。純靖親王打小在老祖宗宮裡養過一二年,病了都是她親自照顧的,感情就不一樣。純靖親王年紀輕輕地去了,留下小留恆一個,叫她怎能不用心呵護呢?”佛拉娜感慨道:“都是命數啊!一腔孤勇,一顆痴心,年紀輕輕地——那位夫人也算是有情有義,跟著殉情去了,只留下一個孩子可憐。”
隆禧與阿嬈的在宮裡稱得上忌諱了,賢妃不欲多說,沒接這話茬,佛拉娜也自知失言,不再說那個,又說起胤祉開蒙的來,扯胤褆的功課上,二人的話就遠了,滔滔不絕地說了許久。
夏季供預備在延慶殿,備了素食、點心、鮮果等各樣吃食,多採用應季蔬菜、時令鮮果,點心則用爐食、酒糕、蒸糕等。
四月初五日巳正一刻二立春,在正點之,御膳房已在延慶殿設了一桌豬羊供,正點安放神牌,擺貢品,九叩迎夏。
醴酒綿淡,杯杯斟滿。
這是清宮舊俗,四季擺供,民祈福。
正應是帝后同祭,娜仁代康熙祭祀,身份底有不如之處,留出明黃錦墊的正位,在下位再立一處,供她拈香祭拜。
同日同時,康熙在盛京中也要擺桌祭祀。
清香燃盡,宮人上來撤供,供品交由敬房,依照位份與各處;豬羊則由外膳房折出錢糧,施粥濟民。
正施粥,豬羊折出的那點子錢自然是不夠的,還要從內帑中出一份來,只備施粥一日的量,銀錢不多,佟貴妃核過後痛快地足了,外膳房辦起差自然利落乾脆。
娜仁又去慈寧宮太皇太后請了安,太皇太后滿是感慨地看著她,道:“一轉眼,你也是當額娘的人,能獨當一面,再不是膩在我懷裡撒嬌的時候了。”
“撒嬌不看歲數,幾時都是時候。”娜仁嬉皮臉地湊她懷裡,倚著她膩歪。
“哎呦呦,多大的人了,再過幾年,都是要當郭羅媽媽的了。”太皇太后摩挲著她的脊背,口中雖如此說著,面上卻滿是意,顯然娜仁的撒嬌受用極了。
娜仁卻輕哼一聲,“我和皇上說好了要多留皎皎幾年,郭羅媽媽還早著呢!”
太皇太后微微一怔,復又了,搖頭輕嘆著道:“也好,也好。多留幾年,也能多疼愛疼愛。這女孩家啊,嫁了人,就不如閨中過的都是甜蜜日子了。……況也能多看看,雖說咱們博爾濟吉特氏的男兒都是好的,可也不過是說外頭人聽,咱們皎皎要嫁,自然是要嫁拔尖那個,待妻子也要好,最好是個溫和性子,那怎說來著?溫潤如玉,便是了。”
聽她此言,娜仁未語,只垂眸盯著袖口茉莉花的刺繡,神情晦暗不明。
自那日之後,嬪妃間除去素來親近的會帶著孩子一處玩,素日平常的除了正宴上,少叫孩子們相處的互相提防模式好像告一段落。領著孩子們一處在御花園裡玩成了習慣,互相多少都有顧忌,反而更能放心,不怕場面上孩子會出什。
康熙一向喜歡兒女親近兄友弟恭,嬪妃們雖有心想要像那個方向展,架不住旁人的不放心,如今開了個頭,倒是眾人都搭了□□。
至於日後如何,誰說得準呢?只是當下,孩子們在一處都還玩不得錯,也算一件幸。
在這樣場合裡,有時連還路還不能走得十順溜的八阿哥都會被賢妃帶出來溜兩圈曬曬太陽,德妃卻一直沒參與過,原因無非是她胎像不穩,如今正臥床安胎。
六阿哥被她視得如珍如寶,這邊佟貴妃與宜妃聚在,若叫宮人帶出來,她自然不放心,就得牢牢地拴在眼,才能夠稍微放心許。
況且六阿哥本的情況特殊,打小都是被她呵護在都是呵護在手心上的。先不說先天本弱,就說自打康熙六阿哥賜下那個字,她心中歡喜之餘,又深恐旁人六阿哥出手,六阿哥身邊有伺候的人都被她再三篩查敲打過,一湯一藥都十精心,靜養如今能跑能跳,更是心肝寶貝一樣。因故,自打開始她開始臥床安胎,六阿哥就再沒有出過永和宮的門了。
她這樣小心謹慎,倒也算一番慈母之懷,宮中人唸叨兩句,便沒人在這上頭多糾結了。
有那個時間盯著人家的兒子,不如自己使使勁,生個兒子出來。
即便不是個兒子,是個女兒也好啊。
這宮裡,總是有孩子勝過沒有。膝下空虛,便如無根浮萍,若是沒有有力的家世作依仗,只怕等青春流逝容顏老去,連在宮中的一席之地都沒有了,
若是有一個,哪怕是個女兒,也有一份香火情。康熙待兆佳貴人已沒有什情,卻還是偶爾去啟祥宮坐坐,不都是了三公主皎定的體面?
帝王與妃嬪之間,說底就是這點子。
也因此,那養身助孕坐胎藥才會在宮中久不衰,多年風靡流,這個方子淘汰了還有下一個,永遠都有源源不斷的秘方進入眾嬪妃的眼簾。
至於有效用與否,就是另一番說法了。
再沒有真正有人下定論無用,懷揣著一絲希望,總有人去用那藥。
這裡頭的扯多了就玄了,能從心理學社會學扯哲學,波及深廣,甚至在某嬪妃不死心吃齋念佛大香油錢灑下的情況下,還可以牽扯許的宗教學。
總之目標只有一個:生娃!
無論抱住的是朵金花還是個金疙瘩,未來的日子都穩當了。
可惜僧多粥少,嬪妃甚多,皇帝只有一個。生娃卻不是一項個人運,如果個體能夠自繁殖,那後宮裡的女人或許也都不會出現在這裡。
了生娃,就得拉攏皇帝,若是能套牢在自己宮裡那就是最好不過,可惜現的可能不大,只能得一日是一日。
故而,歸根究底,爭寵是了孩子,孩子是了地位,地位是了後半生。
宮中嬪妃各個口口聲聲愛皇帝,其愛的都是皇帝能帶來的附加項,她們口中的“愛”也不過是工具罷了。
若說待皇帝真心的,自然不是沒有。少女情竇初開的年歲,與天下最尊貴的男人邂逅,被溫柔以待,又怎不心?故而多半的嬪妃都與康熙一起度過過一段兩情繾綣的時光。
可惜那樣的情愛,最終只會被宮中無盡的爭鬥與源源不斷湧出的紅顏消磨,直消弭,心靜成一潭死水,當日心意相投許願白頭的時光,最後也只會成午夜夢迴間衾枕孤寒時的回憶念想。
彼時少年綺念,終泡影。
這東西娜仁世就從各種各樣的宮鬥小說影視劇中參悟透徹,親眼旁觀之後,也只覺得“不過如此”。
至少在她看來,宮中康熙無心的女人,反而會活得更舒心。
不用糾結於皇帝今夜去了哪裡,哪位佳人近日又得盛寵,今年宮中是否又要進佳麗。
守著自己宮殿的紅牆琉璃瓦,拿著宮份過日子,有寵眷,日子便舒心,若是沒有,平平淡淡的,也不會過不去。
有時想想,她一力敲打內務府上下,不定期抽查宮份放情況,或許也是了這看得開或者被迫看得開的女人的日子能夠好過。
世常有人說女人何苦難女人,其這世上,真正難女人的從不是女人。
這話題都太過沉重,若是想開了,難免會覺得“這世上也不過如此”。
故而娜仁從未向人傾訴透露過,或許也只有瓊枝與皎皎能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感受體會什。
不過也都有限。
有時候想想,她也認了。本來她也不是什有大能耐的人,又十惜命,推不翻帝制、搞不起革命、鬧不出平權。
指望著用文字潛移默化地影響女性心裡,卻連圖書市場都打不開。直現在,固定支援她的讀者只有身邊這幾個。
其中皎皎反響最好,但她的變化越大,與世俗的出入越多,娜仁就越是心中惴惴不安。
一方面是歡喜有人感悟了,一方面是怕這思想最後會害了女兒。
故而她平生僅願,皎皎能夠路坦蕩、順心。
如果皎皎順心坦蕩,想來,她求的,也都達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