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小子……”娜仁眼眶發酸, 眨眨眼,看著靜靜坐在一邊喝茶的留恆,他倒是坦平靜, 完全不覺己方說出來的有多戳人心窩子。
留恆說:“阿姐和姐夫走了,我和楚卿留下來陪您,總不叫您寂寞孤獨。”
“好了——”娜仁擦擦眼睛,整理好情緒, 笑了,“我有什麼寂寞孤獨的, 老祖宗、太后、你皇伯父、烏嬤嬤、瓊枝姑姑……他們都陪著我, 談何孤獨?倒是你們,趁如今年輕, 還有資本,出去逛逛也是好的。看看有什麼新鮮東西、聞,也叫我開開眼界。”
她這個人雖活了兩輩子,上輩子交通倒是便利,也有條件,但本人太宅,又戀家, 大學都是在本省念的,放假了就回家在沙發上一躺,用她媽的說是“沙發都被你躺出坑了!”等工作之後, 投身深山鄉村建設,也是一窩幾年沒動地方。
穿越過來之後,就是身份不方便了,康熙出巡雖沒落下她,但總歸就是幾個地方, 這些年都看遍了,估計再有下回她也不想去了。
故而這祖國美景、大好河山,她活了幾年,竟也未曾親眼細細過。
雖有些遺憾吧,但當下若真有遊歷一遍的機會給她,她大機率也不會同意——一來代緣故,女子獨身在外行事多有不便;二來交通不便,騎馬大腿疼,馬車腦袋暈,不如在家蹲。
倒是如果真能穿越回去,有機會的,她想出去逛逛。
當下是絕對不的!
留恆顯會錯了意,神情複雜地望著娜仁,好半晌方輕道:“也好。”
似有觸。
娜仁這麼多年也習慣了,沒算糾正留恆的想法,只道:“你們就好好在外頭逛,我呢,也不需要你們陪。你們好好的,我知道,便也罷了。我沒你們想樣寂寞,這些年,你姐姐不在,你在南邊,我也不照樣快活?”
……
送走了留恆,娜仁坐在窗邊沉默許久。
“您怎麼了?”瓊枝走過來輕問,面上似有憂色。
娜仁轉過頭看著她,笑了笑,“我只是想,孩子們都大了。”
她很幸運,來到清朝這幾年了,只要付出了真心,便必會有真心回報。
一轉眼,當年的小崽子都大了,會關心人了。
瓊枝輕輕笑笑,又緩道:“烏嬤嬤的風寒好轉許多了,您要不要過去瞧瞧?”
“也好。”娜仁從炕上下地,嘆道:“嬤嬤老了……”
烏嬤嬤這一二年常染病,唐別卿雖說無甚大礙,但任人都知道,這是上了年紀了。
算來烏嬤嬤如今已是耄耋之年,不知還能再在京中度過幾個除夕之夜了。
烏嬤嬤家裡又沒有什麼惦念的親故,娜仁有想要為她做些什麼,又著實沒有什麼能做的。
這些年,烏嬤嬤雖老了,但舍不離開娜仁,便仍留在宮中。永壽宮後的屋室烏嬤嬤住了許多年了,這幾年她愈發老了,娜仁從剛入永壽宮的小宮女裡挑了個了懂事伶俐的專門照顧她。
烏嬤嬤每日不過唸佛、靜坐,來前頭走走,看看娜仁與瞧瞧宮人們做事,多數候是在己屋子的屋簷下襬張躺椅曬太陽。
唐別卿說她氣血有些不足,近年補品也用了不少,但都沒什麼用處。
這幾日她又病了,雖不過是風寒,但鬧起來也不輕,拖拖拉拉地有一旬出頭,湯藥和藥丸吃了個遍,這幾日總算有些好轉。
娜仁前幾日去看,她都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不知是昏迷還是在靜坐,今日去的候她總算來了些精神,身上搭著條薄毯,正在屋簷下躺著曬太陽,一邊還指點小宮女的針線。
娜仁過來,小宮女忙起身請安,音脆生生的,本來微微有些迷瞪了的烏嬤嬤也清醒過來,是娜仁,臉上登綻開笑意,慢吞吞地道:“娘娘來了啊。”
娜仁湊過去,笑眯眯地道:“嬤嬤也不到前頭去看我,只能我過來看你了。”
她為烏嬤嬤掖了掖薄毯,關切地問:“嬤嬤今日覺著怎樣了?早膳進香不香?藥吃著怎樣?有什麼想吃的?”
“好,都好。”烏嬤嬤笑眼看著她,溫暖乾燥的手在娜仁頭上輕輕撫了撫,娜仁如今也是做祖母的年紀了,她說的語氣還像哄小孩子似的,“娘娘近日好?吃東西吃香不香?太醫開的藥,無非是樣,倒是好些了,想來換的方子還是有效用的。這幾日有些想奶、子茶喝,不過宮裡喝到的,和家裡的就不是一個味。”
“今年秋獮,我叫他們帶回來些家裡的茶磚。”娜仁握住烏嬤嬤的手貼在己臉上,笑著道:“前些日子二嫂入宮來,倒是帶來兩塊茶磚,說急也沒細說,我為是家裡邊的磚茶,撬開一看發現是藏茶磚,也不知熬奶茶是不是滋味。”
烏嬤嬤搖搖頭,道:“哪是一個味呢?”又道:“娘娘何必叫人帶來,己去逛逛吧。老奴這把老骨頭是去不成了,娘娘去了,還與老夫人相。”
娜仁的父親,老國公前些年已病逝,他壽,倒也算喜喪。長兄身懷戰功,已有爵位,二哥亦,國公爵位由三阿哥其勒莫格降等承襲。老夫人如今在大哥家裡養老,她也年邁,承受不了塞外進京的奔波,故而每年也只有秋獮候,娜仁能母親一面。
故而往年秋獮娜仁都是一次不落的,今年想要留下,也是放心不下烏嬤嬤。
烏嬤嬤看出她的心思來,哪裡願意己的身子耽誤娜仁。
她拍了拍娜仁的手,音很輕地道:“人啊,到了這個歲數,是一面、少一面了,娘娘,老夫人歲數大了,您也不年輕了,不要任性,給己留下遺憾。”
娜仁只覺眼睛發酸,低著頭隨意“嗯”了兩。
絮絮叨叨地,烏嬤嬤與她說了許多,後許是累了,她這幾年精神一向不濟,靠在裡便有些上句接不到下句了。
她沒了,娜仁也沒動彈,仍坐在小墩子上。春風綿軟,迎面帶著花香,本該是沁人心脾叫人通體舒暢的,娜仁卻覺著心裡沉甸甸的,好不是滋味。
留恆帶著楚卿在外頭逛了兩年,聽說也走了不少地方,終還是決定回京定居。
回京定居的契機是烏嬤嬤過世了。訊息給到他們的候他與楚卿正在草原放馬,看到一行娜仁親筆的小字,他的第一反應是喃喃道:“娘娘該有多傷心啊……”
“怎麼了?”楚卿疑惑地輕問,走過來拿起一張信紙。
信上一行小字,書“烏嬤嬤於七月中旬騎鶴西去年八有二也算喜喪”,除此之外,無一字多言,未談何病而終,未談如何請醫用藥、發喪出殯,未談寫信人心情如何。
甚至連信中說起其他事情的口吻都是一如既往的輕鬆歡快,留恆靜了半晌,啞道:“娘娘怕是難過狠了。”
“烏嬤嬤——”楚卿神情不變,但留恆能看出她眼中的幾分疑惑。
留恆道:“烏嬤嬤是娘娘的乳母,陪伴娘娘進京,幾年相伴,於娘娘而言,意義不同於旁人。”
他閉了閉眼,忽對楚卿道:“我想回京。”
“好。”楚卿不假思索,“我即刻命人收拾東西。”
留恆深深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懇切地道:“我很抱歉。”
“……沒什麼抱歉的。”楚卿神情平靜,拍拍他的手,輕道:“咱們收拾東西立即動身。”
即便如此,他們匆匆忙忙趕回京也是秋日了,丹桂飄香,菊花怒放。
他們回來之前完全沒給娜仁信,猛地到他們,娜仁很驚喜,又道:“你們也真是的,回來也不說一,萬一我隨著你皇伯父去秋獮了呢?”
“我放不下您。”留恆行了一禮,與楚卿在娜仁的示意下落座,瓊枝親捧了茶來,他連忙道謝。
娜仁看著狀態倒還好,只是消瘦了些,精神頭不錯。留恆揀在塞外的趣事與娜仁說了兩件,娜仁聽著,看著他表情清冷不變,卻要將事情儘量敘說有趣的樣子,忍不住覺著好笑。
說了一會子,娜仁便發他們去向太皇太后與太后請安。瓊枝親送他們走出正殿,在廊簷下,留恆頓足,問瓊枝:“烏嬤嬤究竟是七月幾日去的?”
瓊枝微微抿唇,似乎遲疑了一下,留恆堅持追問,她方低答道:“七月六。”
留恆呼吸一滯。
不正是娜仁生辰的第二日。
“姑姑勸勸娘娘。”沉默許久之後,留恆輕道。
瓊枝苦笑,“哪裡不想勸呢?勸什麼,她能聽進去呢?其實的候嬤嬤就不大好了,是硬吊著一口氣,熬過了五,闔上眼的。”
她說著,眼中也忍不住泛起了淚花。留恆看她這樣子,便覺心裡沉甸甸的,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靜默好半晌,道:“娘娘少年死劫既過,便是一生富貴至極、順遂安樂的命格。所……”
所身邊人的死亡悲離,都與她無關,
聽出留恆的言外之意來,瓊枝強笑笑,道:“小王爺放心,娘娘不是信這種事情的人,也不會鑽這個牛角尖。嬤嬤也個年歲了,早就不大好,這一二年,娘娘和我們多少也做好準備,只是……一日對娘娘的衝擊不小,還要再緩些日子吧。”
她仰頭看了看天色,道:“王爺、福晉,快去給老祖宗請安吧。老祖宗近來身子也不大好,您回來了,老祖宗會開心的。”
“我便去了,從寧壽宮回來,再陪娘娘用膳。”留恆輕道。
瓊枝點點頭,“奴省。”
楚卿扭頭看向正殿的放心,其實並不大放心。
但既回京,拜訪長輩是禮數,總是免不了從慈寧宮到寧壽宮這樣走一圈的。
留恆走了兩步,又忽回過頭,道:“有從塞外帶回的茶磚,春日裡與娘娘通訊娘娘要的,今兒帶來了。”
“……好。”瓊枝頓了頓,似乎輕輕勾了勾唇角,只是笑意不濃,未至眼底。
留恆隨身的太監將茶磚捧來,瓊枝收下了,叮囑小宮女送到茶房去,又道:“告訴你豆蔻姐姐,將這茶磚收起來,好生存放。若是娘娘不問起,不要說王爺帶回這茶磚了。”
“是。”小宮女應了,捧著茶磚躬身向後頭退去。
留恆與楚卿決意留在京中,娜仁勸過兩句,但二人都堅持如此,留恆又說在京中另有算,娜仁便沒再多說什麼。
其實在她內心深處,對此也是有些歡喜的吧。
皎皎了信匆匆奔赴回囯,又水路改陸路,快馬回京。即便如此行動匆忙,真到了京師,京中已落了雪。
康熙塞外回京,今年娜仁堅持沒有跟著去秋獮,他沒勸動,只能隨她。
娜仁決定留在京中只說太皇太后與烏嬤嬤身子都不大好,她走了會放心不下。
卻沒成想,留娜仁在京,她竟經歷了這樣的事。
烏嬤嬤對娜仁而言有多重要康熙太清楚不過了,回來之後急急來娜仁,滿心懊惱。
娜仁笑道:“好了,我沒去不也算是幸事一件了?不真是會遺憾終生了。”
康熙已從留恆處知了烏嬤嬤過世的日子,此對待娜仁頗有幾分小心翼翼。
再到後趕到的皎皎,這父女倆加上留恆,各個如此。
娜仁心中既好笑又無奈。
要說如留恆、皎皎乃至康熙所猜測般,覺著是己克到了烏嬤嬤(畢竟還有一個隆禧作為先例),娜仁是沒有的。
對於些個什麼命格、風水一類的玄學,娜仁一向是秉承選擇性相信原則。
就是所謂的:左眼跳財,嗯,我一定要發大財了;右眼跳災,去你的封建迷信,我堂堂馬克思傳人,信你這歪門邪道。
所謂的命格克人,更是無稽之談,她作為一個參與過反封建迷信活動、掃除封建迷信行動的光榮黨員,怎會相信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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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嬤嬤在七月六逝世,她是覺著心中不是滋味,但只是傷心,並不是責。
奈何康熙、留恆和皎皎,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認死理,娜仁說一萬遍他們也沒被說動,無奈之下,娜仁只能放棄說服他們。
柔維過了今歲便是金釵之年,常年跟隨父母親在外,她已有了一身沉穩冷靜的氣度,處事落落大方,又有一股子與優雅端莊決不同的銳利堅定,看她身邊幾個人說是令行禁止,足御下手腕。
但無論你在外頭多風光,到了長輩面前還當乖乖的小姑娘。
娜仁與皎皎他們怎麼也說不動的說說倦了,便對坐在裡間榻上饒有興致地盯著幾個小宮女繡花的柔維道:“柔維,過來郭羅瑪嬤著。”
康熙看了眼外孫女,笑著道:“麼喜歡刺繡?你額娘的繡活不錯,如你這個年歲,針線已經很利落了。”
柔維行走之間也不同於京中少女的婀娜娉婷,反而步履沉穩,堅定有力,彷彿入鞘的寶劍,寒光並不外露,但一遇敵手,便會鋒芒畢現。
此聞康熙所言,她微有些訝地看向皎皎,“女兒竟不知額娘還會這個。”
“刺繡耗神,又費間,這些年我確實是不動針線了。”皎皎笑道:“你幼我還給你縫過個小鬥篷呢,惜多年不動,做不算太精細。”
什麼是凡爾賽?
娜仁這個刺繡學渣,練了這麼多年,若論水平,在宮裡或是名門貴族中不算什麼,但拿到外頭也是能叫人稱道的。而皎皎口中“做不太精細”,就是和她同一水平的。
康熙又問:“柔維如今能繡出個什麼了?願意給郭羅瑪法繡個荷包?”
柔維有些遺憾地道:“惜我卻沒學過。”說著,她想了想,又道:“若是郭羅瑪法想要,柔維回頭學學吧。”
皎皎端著茶碗坐著,面帶淡笑,“你到候不要叫苦,也不要叫累。”
柔維信心滿滿,“我一定成!”
說著,她娜仁衝她招招手,便走過去在娜仁身邊坐下,笑呵呵地道:“等到候,給郭羅瑪嬤也縫一個。”
“好!”娜仁笑著應下,又捏了捏她的手指,看出是一雙勤動筆墨刀劍的手,手指修長白皙,指尖、掌心上散落著各種老繭,並不柔軟,動起來骨節分明,定分有力。
這樣的一雙手,捏起針線來,也不知能不能成。
娜仁又道:“若是學起來困難,不要哭鼻子啊。”
“我不會呢!”柔維堅定地道。
康熙卻微微擰眉,神情破有些複雜,看向皎皎。
他並未開口,但皎皎對他何其瞭解?裡不知他這個神情代表著什麼,
當即徐徐道:“柔維長到如今,學的每一門課程,除了必修的,便是她所興趣的。她從前只過成品的繡品,到沒過這樣繡花的精細活,也沒對此起過興趣,女兒便沒她。”
康熙道:“她總是要嫁人的。”
“就看她己了。”皎皎口吻平淡卻分外篤定,“困不住女兒的地方,也不會困住女兒的女兒。她後想走什麼樣的路,隨她吧。”
聽到這個,柔維就興奮起來,堅定地道:“我後要繼承額娘的船和……額娘的意志,與海風為伴,馳騁掌控風浪!”
和字後頭本應說出的被她囫圇混過去,變成“額娘的意志”。說完,微不地松了口氣,心口砰砰地跳。
好在康熙並未聽清裡,或者說他如今思緒亂很,又有一種“果如此”的覺,當下只長嘆一,似乎任命了,“也罷,隨你們吧。”
方柔維說句的候,皎皎神情還很淡定,聽她言畢,卻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彷彿警告一般,叫柔維整個人慫恨不縮成鵪鶉躲到娜仁身後。
娜仁拍了拍外孫女的背,笑呵呵道:“這孩子的文化課還要加強啊,風浪要如何馳騁,又怎是人力能夠掌控的呢?”
“她讀書是雋雲帶她的。”皎皎如此撇清了己,表明己絕對沒有柔維亂用動詞,和搭配,後似乎輕笑一下,道:“她的德意志語說也亂很,語法鬆散,一般人還學不來。英吉利語倒是過關、法蘭西語勉強……日語只說寫,說很爛。”
“就是小學多了,用起來混。”娜仁嘖嘖道:“她小小年紀,比你的弟弟們學都多、都累!”
皎皎輕哼一,似乎斜了柔維一眼,“些便也罷了,獨有一項,這漢她小就說的,還說這樣,叫人生氣。還叫繼承我的意志,你怎麼不繼承我的遺志呢?”
這犀利,剛端起一碗牛乳茶的柔維險些把己嗆著,連連咳了幾,後摸摸鼻子藏在娜仁身後,小地道:“我這不是怕您回去動手嗎,阿瑪也攔不住您……”
皎皎倒是不氣,就是覺著好笑,搖搖頭,嘆道:“你阿瑪想攔我,也有是法子!”
柔維在娜仁身後小嘟囔,“柔能克剛,我當年應當練太極去!”
皎皎耳聰目明,柔維這瞞不過她。當即目光橫了過來,輕嗤一,未做什麼言語。
這母女倆湊在一起是真的一點都不母慈女孝,或許也與他們家庭關係養方式有關,皎皎事忙,在養柔維的事上做更多的是安雋雲,而柔維幼過了皎皎處事果斷八面威風的樣子,比起阿瑪就更怕皎皎。
如今她覺著己長大了,也確實有人信服她,這一二年也做成過幾件事情了,便隱隱有些挑戰額娘、甚至勝過額娘的想法。
就好比青春期的小男生總是想和老爹別頭一樣。
不是什麼大問題,柔維不是沒有養的孩子,性格也不錯,更勝在能屈能伸能夠認清現實。既知道己現在幹不過皎皎,便也沒算和皎皎幹,左不過嘴上貧點,讀書練武更勤,皎皎若是安排她做一件事,她就咬著牙想要做亮眼,叫皎皎看。
這種心理平常,倒不是壞處。母女兩個每日都熱鬧很。
娜仁拄著下巴看著她們一來一往的,眼中含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