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明自然聽出了劉軍長的意思，連忙跪在地上給劉軍長磕了幾個響頭：“長官救我！是我鬼迷心竅，是我陷害……”
“停！”
在陸子明要把事情真相告訴劉軍長的時候，劉軍長連忙制止了他：“我說過，我不需要你說實話，我需要什麼你應該知道。”
“明白，當然明白，以後但凡軍座吩咐，我陸子明萬死不辭。”陸子明急著表態。
劉軍長冷笑一聲：“你的命才值幾個錢。”
“還請長官明示！”陸子明還跪在地上，唯唯諾諾，不敢抬頭。
劉軍長突然站起身來，腳也不虛了，腿也不抖了，健步如飛，似乎沒有喝酒一樣，他大呼一聲：“來人，給陸師長換一個酒杯。”
房間的門突然開啟，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拿著一個杯子走了進來，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陸子明。
“菜涼了，不好吃了，全都倒掉，告訴廚房重新做。”
劉軍長穩穩當當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輕輕地閔了一口酒：“這酒真好喝，從口感和香味上判斷，最少也有五十年了，是一個團長送給我的，他告訴我，他也想當師長，而且他還送給我太太一串珍珠項鍊。”
陸子明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一直等著劉軍長發話，他也終於聽明白了劉軍長意思：“回去之後，我一定想盡辦法為軍座您搜刮錢財。”
“嗯？這話可有些難聽了！怎麼是為我搜刮錢財呢？”
“不不不，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孝敬軍座的。”
“起來說話吧！”劉軍長那暖暖地笑容重新掛在了臉上，似乎還像剛才一樣，讓人認為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
陸子明聽到劉軍長發話，連忙起身，但他不敢再坐下，而是站在劉軍長的身邊，給劉軍長倒酒。
很快門外進來七個人僕人，把桌子上沒動過的菜都倒進了桶中，然後把桌子收拾一空。
在這七個僕人剛出去，又有七個僕人端著菜走了進來，把桌子重新擺滿。
陸子明看在眼裡，桌子上的菜跟之前的完全不重樣子，劉軍長的奢侈程度，讓陸子明這樣見過世面的人都大開眼界。
這哪兒是物資不足的戰爭年代，在這兒根本就看不到戰爭的樣子，完全是夢幻般的食物王國。
“你也都看到了，當軍長不是那麼容易的，當了軍長就要有威嚴，才能夠讓部下聽話。怎麼才能夠顯得有威嚴呢，自然是前呼後擁，手底下要養著一大批人，養著人就要有吃喝花銷，最後這些錢不會留在我手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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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明也知道自己的把柄已經完全落在了劉軍長的手裡，如果他不答應，剛剛進來給他換酒杯的那個士兵肯定不是端著杯子再進來了，而是提著槍進來。
就算陸子明死在了劉軍長這兒，劉軍長完全可以隨便給他安一個理由殺了他，比如威脅到了劉軍長的人身安全。
陸子明也不知道劉軍長口中說的那個想當師長的團長是真是假，但他知道劉軍長手底下肯定有人願意為了師長這個職位付出一切。
“軍座確實辛苦！”陸子明附和著，這一個除夕之夜真的讓他大開眼界，讓他長了見識。
“辛苦的不是我，而是你們，是你們跟日軍浴血奮戰，我才有機會安安穩穩的吃上這麼一頓飯。”劉軍長故意把事情轉移到作戰上，“如果下一次日軍進攻，你認為你們有多大可能守住呼同地區，守住平城？”
“屬下竭盡所能，拼了性命也不忘軍座的栽培，一定以命報效國家。”陸子明義正言辭地說。
“得得得，這些話我聽得夠多了，這兒又沒有外人，你知道你們師守著呼同地區這麼重要的地方，為何遲遲得不到補給嗎？就是姓張的太清高了。”
張師長不願意跟他們這些人同流合汙，所以才讓趙志國想了那麼一個辦法，跟陳興德搭上了線，要不然呼同地區整個師的士兵現在還穿著單衣呢。
也因為張師長的關係，劉軍長的手一直伸不到呼同地區，從呼同地區撈不到一分錢的好處，現在張師長終於被西北軍給調走了，劉軍長的機會也就來了。
“我們師目前沒有足夠的兵力和物資，我不知道能夠守多久。”陸子明嘗試著把實話說出來。
“也就是說，你肯定守不住平城對吧？”
陸子明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劉軍長想要什麼答案，萬一回答錯了，必然會讓劉軍長震怒。
“既然呼同地區早晚要丟，要便宜了小鬼子，為什麼現在不趁著呼同地區還在我們手中，便宜了我們呢？”
陸子明一瞬間就明白了劉軍長是什麼意思，劉軍長是需要在呼同地區有一個代理人，而這個代理人要在呼同地區為劉軍長撈錢。
當然這個年代需要的不止是錢，糧食，棉花等等各種物資一轉手就能夠賺大錢，不管是賣給自己人，賣給土匪還是小鬼子。
劉軍長的做法真的徹底讓陸子明建立起來的價值觀給毀掉了，他陸子明頂多是有點歪心思，用不正當的手段往上爬。
但劉軍長這樣的人真的是蛀蟲，他剛說陸子明的命能值幾個錢，但現在看來，劉軍長根本就沒有把呼同地區幾十萬百姓的命當命，就是想把呼同地區僅剩的一點價值給壓榨乾淨。
這件事情讓陸子明也想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某地軍閥將稅收收到2050年，本以為這種事情是一個笑話，但現在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他身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陸子明知道他沒有別的選擇，他心中本來還殘存一點點抗日的正義感也被劉軍長給抹殺掉了。
“我明白，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嗯……你比張師長好多了，到時候我會派人跟你聯絡，記住了，每個月都有固定的任務，你要是完不成，別怪我不客氣。”
陸子明得知每個月還必須要固定給劉軍長多少錢，他心裡恨不得自己不要當師長了，誰願意當誰去當。
可他不敢說出口，他今天要是不答應，雖然這個年還剩下四個小時，但他肯定活不過這個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