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情報部門的支援，軍長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沒了眼睛和耳朵的瞎子和聾子，對救國軍一無所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如果連救國軍具體什麼情況都沒有搞清楚，貿然發動攻擊，搞不好戰場上就會出現第二個野田聯隊。
吃一塹長一智，軍長說什麼都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連續兩次犯錯。
這幾天一直在配合特高課重建情報網，蒐集有關救國軍的所有情報。
效果非常好。
救國軍防區擴大後，原來屬於皇軍佔領區的大片地盤全部被救國軍佔領。
他們不熟悉這些地盤的具體情況，特高課就有了往救國軍防區安插情報人員的機會。
周邊的情報系統也趁救國軍大規模招兵的機會往救國軍防區滲透，偵查情況……
佈局到昨天，已經有一些零星情報陸續傳回來。
“報告長官，我們又收到一份關於救國軍的最新情報！”情報負責人很緊張跑進作戰室報告。
這幾天是他調到山西以來最忙碌的幾天，被好幾雙眼睛盯著做事，已經數不清到底挨了軍長多少次罵。
搞到現在，他看到軍長就不自覺變得害怕起來，生怕自己哪裡沒做好，再被他罵一次。
軍長一聽到“救國軍”三個字就急了，直接繞過參謀長接過電報看起來。
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
參謀長一看軍長反應就知道這是個壞消息，很想知道情報上寫了什麼，但軍長一直捏在自己手裡不鬆手，他也不好去要，只能硬著頭皮對情報負責人問：“情報上說了什麼？”
“是二戰區發給救國軍的一封電報：他們把仍然被皇軍佔領的壽陽和陽泉劃入救國軍防區。”情報負責人低著腦袋報告。
“只要從我們手裡攻下這兩個縣城，它們就是救國軍的，給他們養兵。”
“八格牙路……”參謀長一聽就火了，看著軍長忍不住罵道。
“長官，二戰區欺人太甚，竟然拿皇軍佔領區來嘉獎救國軍，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狠狠地教訓，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太囂張了。”
軍長咬著牙齒回答：“他們不僅欺人太甚，還把我們當槍使！”
“拿陽泉和壽陽當誘餌，吸引救國軍攻擊我們，既可以利用救國軍消耗我們的實力，又利用我們幫他們除掉救國軍，他們守在旁邊坐收漁翁之利！”
聽完軍長分析，參謀長更火了，馬上叫囂：“連我們都敢算計，太可恨了，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
“將軍，我馬上命令前沿部隊組織一場進攻，讓二戰區好好嘗一嘗挑釁我們的代價，順便把我們在救國軍手裡吃的虧從二戰區那裡討回來！”
正面戰場上，日軍山西駐軍對陣晉綏軍的戰鬥還沒有敗過，而且前線還有大量重炮部隊和航空兵部隊配合作戰。只要軍長點頭，參謀長有十足的把握從晉綏軍身上咬下一塊肥肉。
遺憾的是，軍長現在不想打……不，準確來說是不敢打。
加上一夜之間全軍覆滅的野田聯隊，短短十天，山西駐軍就損失了一萬多人，其中一大半部隊來自前線。
這時候主動進攻二戰區，兵力優勢肯定不在自己這邊。
要是二戰區吃錯藥，發起狠來，誰都沒辦法預料這場進攻的最後結局。
打仗就會死人，萬一敗了，或者跟二戰區打了個平手，對兵力已經捉襟見肘的山西駐軍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前線的兵力沒有補充到位之前，軍長還是覺得要以穩為主。
特別是佔領區還有八路軍和救國軍這兩個變數的情況這，那就更不能主動挑釁二戰區了。
萬一前線部隊發動攻擊的時候，救國軍趁機搗亂，切斷正太鐵路，拖進攻部隊後退，那損失就大了。
沒機會報復二戰區，參謀長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屢次失手的救國軍身上，咬牙切齒回答：“那我們就繼續對付救國軍！”
“長官，之前都是我們主動進攻救國軍，在他們佔領區作戰，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接二連三打敗仗。”
“這次反過來了，救國軍奉命進攻陽泉和壽陽，擴大佔領區，我們終於可以當一次防守方。”
“我覺得咱們只要把陽泉和壽陽的地形利用好了，再多派一些部隊過去，肯定能重創救國軍進攻部隊，也讓他們嘗一嘗進攻失敗的滋味！”
“陽泉和壽陽都只有半個守備隊的兵力了，肯定擋不住救國軍的進攻。我們應該馬上調兵增援他們，並且從現在開始修建防禦工事，把壽陽和陽泉建成兩個絞肉機，進攻開始後，救國軍殺過去多少部隊，我們在那裡消滅多少部隊！”
軍長很贊同參謀長的提議，但一聽到軍部還要調兵增援陽泉和壽陽後，臉色就重新變得難看起來。
山西駐軍的兵力已經嚴重不足，沒有補充滿編之前，他最怕聽到調兵兩個字。
參謀長看出軍長的擔心，繼續報告：“之前我們進攻救國軍防區，派到戰場的全是皇軍。”
“這次的作戰方式和之前的進攻完全不一樣，我們屬於防守一方，部隊並不需要太強的戰鬥力，只要數量足夠多就行了。卑職覺得這一次可以大規模使用皇協軍部隊。”
“他們的戰鬥力雖然不怎麼樣，不擅長和敵人進行野戰，但防守還是沒問題的。”
“皇協軍一個團配合皇軍一個團擋住救國軍一個加強營，並且在戰鬥中重創對手，肯定沒有問題。”
“這次掃蕩救國軍，我們損失的都是皇軍，皇協軍沒有任何損失。”
“山西境內的皇協軍之前有五萬人，我們抽調其中一萬人增援陽泉和壽陽，再抽調兩個大隊過去督戰，肯定能在防守戰鬥中重創救國軍進攻部隊！”
軍長剛剛沉下去的臉色重新變得好看起來，眼前一亮回答：“只要有陣地，皇協軍確實可以打好防守戰，打得好的話，一個團發揮出來的戰鬥力不亞於皇軍兩個步兵中隊。”
“參謀長，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從山西境內抽調一萬皇協軍和兩個步兵大隊增援陽泉和壽陽，把兩個戰場建成重創救國軍的絞肉機。”
“告訴參戰的所有皇協軍軍官，只要他們在戰場上守住陣地，所有參戰官兵全部官升一級，消滅一個救國軍士兵獎勵五塊大洋。如果有人在戰場上畏敵不前，丟了陣地，督戰的皇軍不需要請示，直接槍斃！”
“二戰區想讓我們去消耗救國軍，以此來達到他們借刀殺人的目的。皇軍的命這麼值錢，肯定不能被他們利用。”
“皇協軍的命不值錢，打光以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重建起來，讓他們去消耗救國軍的實力，我們也能當一次漁翁，守在戰場旁邊坐收漁翁之利。”
救國軍一營營部，八點不到，外面的訓練場就響起戰士們的喊殺聲。
周成一大早趕到這裡，一起過來的還有參謀長陳政宇和二營營長黃虎。
會議室內，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團長，董飛一臉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團長和參謀長一大早跑過來有什麼事。
二營長黃虎更是莫名其妙，天還沒亮就被團部通訊員叫醒，然後騎馬趕到一營營部，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就被叫到會議室，然後就看到團長和參謀長一臉嚴肅坐在面前。
“不要緊張，我和參謀長過來是要向你們宣佈一條任命，希望你們提前做好準備，不要有心理負擔！”周成首先開口。
不說這句話還好，說完這句話，兩個營長更緊張了，下意識認為團部要降兩個人的職，不然沒理由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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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心裡七上八下時，陳政宇很嚴肅開口：“經團部研究決定，改編一營為昔陽守備隊，董飛擔任守備隊隊長。改編二營為壽陽守備隊隊長，黃虎擔任守備隊隊長！”
這個任命是周成出發前臨時更改的。
本來一二兩個營都是昔陽守備隊，既然戰區把壽陽也給救國軍了，而且部隊三個月內就能把壽陽拿下來，要是那時候再建壽陽守備隊就太倉促了，還不如現在就把壽陽守備隊的架子搭起來。
等部隊拿下壽陽，再給黃虎補充一些新兵，守備隊馬上就能形成戰鬥力。
兩個營長還不知道守備隊的規模，下意識認為守備隊就是兩個營改編而成。
這樣的話兩個人還真降級了。
雖然手底下的部隊數量沒變，但從主力部隊降成地方部隊，按慣例，級別跟著會往下降半格。
怪不得團長一開口就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不要有負擔。
不管有沒有心理準備，降級都不是什麼好事，不管被誰碰到了，失落感肯定是有的。
但作為一個黨員，一個合格的軍人，心裡再怎麼不滿都要堅決服從上級命令。
互相對視一眼後，很果斷回答：“請團長和參謀長放心，我們堅決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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