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這裡有一個暗門，裡面堆了好多廢銅爛鐵！”偵查分隊很快就有了新的發現。
暗門在山洞角落，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沒人清理，上面落滿了灰塵，顏色和周圍的牆體一模一樣，不認真看幾乎發現不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再加上山洞只有幾個手電筒照明，隊員們的注意力全在彈藥上，所以才沒發現這個暗門的存在。
周成舉著手電筒往裡面看一眼臉上就樂開了花。
因為存放時間太久，儲存在暗室裡的東西同樣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結滿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一眼看過去確實和廢銅爛鐵沒有區別。
但周成知道它們就是自己要找的寶貝。
如果這些東西真是自己猜測的子彈生產裝置，那這些“廢銅爛鐵”的價值絕對比外面的子彈要高。
周成不懂軍工，看不明白這些裝置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但救國軍有人懂軍工，激動的周成趕緊命令：“王隊長，統計完軍火庫裡面的彈藥後部隊馬上撤出軍火庫，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務必給我守好它。”
“偵查分隊一二兩個小組馬上出發回團部一趟，告訴唐副團長，馬上安排修械所孔所長來這裡一趟，偵查分隊負責保護。”
孔德文是個老軍工，太原兵工廠組建的時候就加入進去，從學徒工一步一步成長為車間負責人。
因為在兵工廠呆的時間長，接觸的裝置多，到了軍火庫後，孔德文一眼就看出那些裝置是幹什麼用的。
“團長，我認識這些裝置……”
說完這幾個字後，孔德文直接用手擦掉其中一臺裝置上的灰塵，再次檢查一遍後非常肯定回答：“它們是太原兵工廠剛組建時，閻長官從國外購買的一套子彈機，專門生產子彈用的。”
“幾年前兵工廠又進口了一批新的子彈機，和眼前的子彈機相比，新的子彈機不僅更加節省原材料和電能，子彈的合格率和產量也高了好多，閻長官就把那些老機器淘汰掉了。”
“當初我們還以為那些機器設備都被賣了，沒想到上面竟然把它們藏進了大山。”
“不過這些裝置都太老舊，國內數得著的幾個兵工廠都有更先進的裝置使用，肯定不會買這些已經被淘汰的裝置，上面想賣也沒人會買。”
“與其當廢鐵處理掉，還不如找個地方存起來，搞不好哪一天還能用得上。”
周成聽了這話以後眼睛更亮了：“孔所長，你的意思是這些裝置雖然很老舊，但還能用！”
“當然能用！”孔德文脫口而出。
“當年組建太原兵工廠的時候我是學徒工，親眼看著國外工程師組裝這些裝置。用了十多年後，我也成了廠裡的老人，在上面的要求下，親手拆掉這些裝置，換上更先進的彈藥生產機器。”
“當年拆的時候這些機器設備都是好的，只要沒有丟零件，好好保養一下，應該還能繼續使用，就是這些老裝置的產量低了點，每天只能生產五千顆子彈，要是兩班倒，晝夜不停的生產，日產量可以達到八千發。”
周成覺得自己撿到寶了，繼續問：“太原兵工廠新裝置的產量呢？”
孔德文脫口而出：“日產子彈兩萬發，要是輪班生產，日產量可以達到三萬發！”
“差距怎麼會這麼大？”周成不解問。
孔德文不僅接觸過兩種裝置，還親自拆裝過，很少有人比他更清楚兩種裝置的區別，看到團長竟然對軍工感興趣，馬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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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主要在子彈殼的生產上，老裝置需要經過鍛壓，成型……好幾個步驟才能生產一個完好無損的子彈殼，而且子彈殼的廢品率還很高。”
“新裝置不存在這些問題，材料加進去後一次成型，子彈殼的廢品率還很低。”
“沒有子彈殼，後面裝藥和裝填子彈頭的速度再快也沒有用！”
周成腦子裡當即冒出一個大膽想法，緊盯孔德文問：“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咱們能把子彈殼的生產速度提高上來，這套子彈生產裝置的產量還能提高不少。”
孔德文想了下回答：“原理上是這樣。”
“子彈殼供應充足，機器不停地話，一天一夜生產一萬發子彈肯定沒問題。”
“夠了！”周成比剛才更激動了！
“一天生產一萬發子彈，一個月就是三十萬，完全可以保證救國軍的彈藥消耗量，甚至還有多！”
說到這兒，周成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生產子彈的口徑是固定還是可以調整的！”
這一次孔德文沒有思考，他太熟悉面前的裝置了，毫不猶豫回答：“如果當時我拆下來的全套設備都在這裡，那就可以調整口徑。”
“當年兵工廠組建的時候我們就靠這一套裝置生產了三種口徑子彈！”
周成臉上已經樂開了花，當即做出決定：“孔所長，我決定把咱們團的修械所改成兵工廠，你面前的這些裝置全部拉回去，作為咱們兵工廠的家底，專門生產彈藥。”
“等以後團部搞到更好的裝置以後，咱們兵工廠爭取把武器也生產出來。”
孔德文還不知道軍火庫有擊發藥和發射藥的事，迎著周成充滿期待的目光一臉為難回答：“團長，造子彈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除了裝置，他還需要原材料，需要足夠的電能發動機器，以救國軍現在的能力，根本搞不到那麼多原材料，特別是專用的擊發藥和發射藥。”
“而且我記得整個防區只有兩臺小功率發電機，它們發出來的電量連機器都啟動不了，更不用說讓機器一刻不停的運轉了！”
周成笑了下，拉著孔德文就往外面儲存彈藥的地方走。
重新開啟裝了發射藥和擊發藥的箱子，很高興問：“你看看這些是什麼東西！”
孔德文看一眼箱子裡的火藥就開始兩眼放光：“這是擊發藥……這是發射藥……”
“團長，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哪裡搞到的，我記得整個山西只有太原兵工廠可以生產，想買都買不到。”
周成沒有隱瞞：“全在這個軍火庫繳獲的，除了你說得這種火藥，我們還繳獲大量銅錠。”
“我估計是日本人進攻山西之前，上面專門存在這個軍火庫的！”
孔德文很認真想了下回答：“我記起來了，日本人進攻山西之前，上面從太原兵工廠轉移走了大量裝置和原材料，聽說都送到了晉西南，繼續在那裡生產武器彈藥，防止日本人佔領太原後幾十萬晉綏軍沒了彈藥補給。”
“當時上面把火藥廠和銅廠生產出來的原材料全都運走了。”
“特別是火藥，數量非常龐大，如果全部用來生產子彈，造幾億顆都沒問題，我以為這些原材料全部送到了晉西南，沒想到它們還留了一部分原材料藏在當地。”
“不過這樣也好，普通人都知道雞蛋不能裝一個籃子裡，上面的人肯定也知道這個道理。”
說完就把目光集中到箱子裡的火藥上，邊看邊分析：“這些火藥儲存得非常好，直接可以使用！”
“團長，軍火庫裡面一共儲存了多少這種火藥，數量要是夠多的話，咱們確實可以把裡面的裝置搬回去生產子彈。”
周成很高興：“兩種火藥都是五十斤一箱子，其中發射藥有四百箱，擊發藥有一百箱，孔所長你是軍工專家，你覺得這些火藥可以生產多少子彈！”
孔德文很快算出周成想要的答案：“日軍使用的六五口徑子彈一般裝藥一點八克，七九口徑子彈一般裝藥二點六克，如果全部生產六五口徑子彈，這些擊發藥和發射藥可以生產差不多六百萬發，七九口徑子彈的話只能生產四百多萬發。如果團長你要生產炮彈，幾萬發炮彈估計就用光了，炮彈口徑越大，裝填的火藥越多。”
周成趕緊搖頭：“炮彈就算了，咱們還沒這個能力，除非哪一天兵工廠可以自己生產火藥。”
“兵工廠建起來後，優先生產六五口徑步機槍子彈，然後考慮生產手槍彈和衝鋒槍子彈，最後考慮生產七九口徑步機槍子彈和重機槍子彈。”
“因為銅錠的數量有限，要是用來生產子彈殼，我估計這裡的銅錠只能造幾十萬發子彈，所以咱們在這裡繳獲的銅錠儘量用來生產子彈頭。”
“讓有限的銅錠就能生產更多的子彈。”
“當然了，兵工廠組建以後，團裡也會想辦法給兵工廠蒐集銅鐵！”
孔德文皺著眉頭反問：“生產子彈殼確實很費銅，但如果沒有子彈殼，我們也造不出子彈啊！”
周成趕緊解釋：“我們有現成的子彈殼使用，不需要專門生產子彈殼。”
“手槍彈和衝鋒槍子彈因為敵人不使用，咱們很少能在戰場上蒐集到它們的子彈殼，所以它們的子彈殼需要兵工廠自己生產。”
孔德文一聽就明白了：“團長你打算用戰場蒐集到的子彈殼復裝子彈？”
看到周成點頭，孔德文馬上露出一副認同表情：“這的確是個解決原材料不足的好辦法，但團部必須要給兵工廠提供足夠的人手來清理和檢查子彈殼。”
“為了戰士們的使用安全，只有檢測合格的子彈殼才能復裝子彈，而且一個子彈殼只能復裝一次子彈，再次送到兵工廠的話必須融成銅錠，生產新的子彈殼！”
周成沒有任何意見：“孔所長你是軍工方面的專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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