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面色稍稍的沉了下來。
“我當然知道裡邊裝的是什麼，如果這個東西用的好，可能會成為戰場上的救命寶，如果用不好那就是禍國殃民的垃圾。”
張爺的一番話說的董先生整個人都傻了，他不知道張爺這麼說到底是為什麼，但他似乎也有些故意躲避張爺非常犀利的眼神。
孫海川說道：“張先生為什麼要這樣說？”
張爺嘴角微翹，他認真的問道孫海川：“你猜董先生的貨是什麼東西？”
孫海川搖頭。
“你是醫生，我來告訴你，他的貨是福壽膏。”
這個詞讓孫海川不禁的一怔，怪不得張爺非要把董先生請到這裡來，看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其實我並不是想要把你董先生怎麼樣，咱們中國人常講先禮後兵，我能把你請來，能把你的東西從日本人手裡弄出來，我就能讓你董先生把貨再吐出來。”
董先生的臉色很難看。
張爺說：“你可要知道這個東西的危害，他所使用的地方，正則利，偏則害。”
董先生問：“董先生這麼說什麼意思？”
張爺看了眼孫海川說：“你是大夫，你給他解釋一下吧。”
孫海川無奈搖頭道：“那個東西可以用作麻藥，可以緩解戰場上戰士們受傷後的疼痛。”
“你們的意思是？”
張爺笑了笑緩緩起身，拍了拍董先生的肩頭說：“我張大山曾經也是稱霸一方的人，但是自從日本人了來了之後，我們就沒過過好日子，他不讓我們過好日子，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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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先生說：“那你現在就是跟他們對著幹了？”
“我們跟你董先生不一樣，整天想著如何自保，我們所想的是如何他們幹，盡自己的能力，把他們早一天趕出中國去。”
孫海川對張爺的這番話感觸特別深，他覺得張爺也確實是全國人的典範，能夠如此慷慨激昂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想必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張爺貼近了董先生的身旁，低聲問了句：“怎樣，要不要把你的那批貨交出來，讓咱們這位孫大夫做成適量的麻醉藥，用在正地方？”
董先生一頭冷汗，他似乎感到了張爺的手段，再說，他之前也聽說過張爺曾經的歷史。
當初南京幾大幫派都非常的兇悍，唯獨是沒法動搖張爺的碼頭，可見張爺的實力絕對不是蓋的。
他回頭看了眼孫海川，又看了眼張爺，嘴裡哆哆嗦嗦的說道：“那可是我全部的家當啊，如果……”
張爺放聲大笑：“放心，我不會讓你白拿的，你花了多少成本，我張大山給你。”
“真的？”
“真的！”張爺喝了口茶接著說：“不光給你成本，還給你一部分生意做，以後你就別碰這個東西了，這買賣就留給我吧。”
這可是一塊肥肉，董先生怎麼能給他，但是眼下自保要緊，反正那東西現在也沒處弄貨，不如就交給張爺算了，從他手裡換點好處也不是件壞事。
孫海川心中所想的是，這董先生雖然看起來非常的有氣勢，但說回來還是那種只顧自保的人，而且他所涉及的東西是害人不利己的東西，張爺的做法似乎是幫助了他。
董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我的貨都是江口日軍艦隊的人，他們有個山本會社，具體他們的東西從哪裡來的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要價很高的，一般人是沒法跟他們交易的。”
“那個好辦，下次你帶我去跟他們交易，我保證讓他們高興。”
張爺真是一步步的把董先生給逼成了自己的人，但孫海川可以看得出來，這張爺是真心的愛國，是正經的想把日本人趕出去的人。
董先生答應了，張爺的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他衝著門口喊道：“來人把董先生帶到他們司機那屋，好好的招待晚飯，我稍晚些過去陪他們吃喝。”
屋子裡，只留下了張爺跟孫海川兩個人。
孫海川也沒有等著張爺說話，認真的問了句：“張爺要這些東西想怎麼用？”
張爺也是非常認真的說道：“你說我應該怎麼用？”
孫海川搖頭表示不知道。
張爺故作姿態，說：“你說我是賣給蘇區，還是賣給國民政府，或者說是賣給大煙館？”
孫海川瞅著張爺就笑了：“剛才你的話可是慷慨激昂的，至於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兒，我可沒有什麼想法。”
“那好吧，我就告訴你，如果你肯幫我把那些東西按照劑量配置成止痛的藥，我就會把他成批的運到蘇區，給前線上浴血奮戰的戰士們使用，而且我張大山一分錢不收。”
孫海川發覺張爺一直在盯著他的表情，他冷哼一聲：“這就是你張爺的事兒了，不要扯上我，再說我還沒有決定幫不幫你捅咕這個東西。”
“決定不決定那是你的事兒，但是我得告訴你，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食言過。”
孫海川看了眼張爺，他決定眼前這個人他真的有點琢磨不透，似乎非常的讓人難以猜測。
張爺擺弄著手裡的佛珠，兩個人沉默了半天，張爺才坐下喝了口茶。
突然間，他冒出一句讓孫海川內心震撼的話。
“我打算全村開拔，千萬北邊投靠八路軍。”
即便是孫海川內心是熱的，但是他不能表現在臉上。
他說：“那還是你張爺的事兒，我不知道張爺你給我說這麼多的事兒是為什麼，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現在還是日本人身邊的綜合醫生，你不覺得這樣說話會很危險麼？”
張爺仰天大笑：“你也太小瞧我張大山了，我既然敢說，我就敢承擔，日本人大可以來這裡找我，或者我們就在這裡幹一仗也不是不行。”
孫海川被張爺的霸氣感染了，這個人真的很爽朗，真的適合做一個真正的抗日救國的人。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間隙，門口跑進來一名黑衣人，在張爺的耳邊嘀咕了兩句，張爺的面色變得低沉了。
“放他們進來，不要管他們，讓所有人做好準備，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馬幹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