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上下打量了一番小野,滿懷疑惑的從小野的手裡接過幾份檔案,看到檔案的標題之後一臉的不解。
“這檔案?”
“這是王村日常的工作記錄,當時我走的時候大佐就吩咐了要我把這個東西儘量帶回來。”
三木也不好推辭,只好接受了小野的要求。
也就是因為小野的拖延,等到三木出了醫院大門的時候,趙美莎已經不見了,他只好轉身往憲兵隊去。
等到三木走了之後,小野的腿開始打顫,那股子鑽心的疼痛,讓他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沒法子,他只好又叫了一輛黃包車,在城裡轉了幾圈之後才回到醫館。
醫館的大門緊鎖,他是從後門進去的,進了診室之後,發現趙美莎已經開始給孫海川注射藥劑了。
“師孃他中的什麼毒你知道麼?”
“知道,這種毒素是龜田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就研究過的。”
“啥?”
“確實如此,當時他就主張在戰場上用這種東西,真沒想到他到底還是來了。”
趙美莎的眼睛你充滿了殺意,而他面前躺著的卻是他的夫君。
經過一通忙活,徐來將藥物煎好送到了診室,就等著孫海川醒來。
次日午時,趙美莎請假了,小野也沒有回到憲兵隊。
徐來趴在孫海川的床前已經熬了整整一夜。
等他醒來之後,孫海川已經在瞪著眼睛想著什麼事兒。
他突然間吃力的坐了起來,看著徐來。
“熬了一夜吧,藥我已經喝了,你回去休息吧。”
孫海川想要下地,感覺身子重的很,似乎沒有了什麼力氣。
小野也從外邊進來,似乎有事兒。
孫海川拍了拍徐來的肩頭。
“你先出去吧,我跟小野還有點事兒。”
徐來點點頭出去。
孫海川將診室的房門關上。
“真沒想到,我還能回來,不過王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咱們兩個全身而退,勢必會被日本人猜疑的,我是沒什麼大問題,但就是你那邊一定要做好。”
“放心吧,我再日本人那裡來說,我的出身是清清楚楚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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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放心,只不過你的腳!”
孫海川話音剛落,忽然間嗅到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他小心的掀開了小野的褲腿:“你的傷還沒處理?”
“我這就去處理。”
“你的腿這是不想要了。”
“沒事兒,就是子彈擦過,不要緊。”
孫海川立刻寫了副藥方,自己吃力的走到了藥箱前,很快配好了藥。
“外敷內用,十五天後就可痊癒,不過這幾天你可儘量別回憲兵隊,容易被船越發覺,如果他再撈你的老底,咱們在憲兵隊可就真的沒人了。”
“沒事兒,船越那家夥正忙著收尾呢,再過一陣子他可就得打道回府了。”
孫海川點了點頭,忽然間想起一件事兒,他從自己的懷裡翻出了一張圖紙,又將日軍的毒氣彙總,以及一些照片資料放在了一起。
“這些東西非常的重要,咱們必須得馬上交上去,時間久了恐怕會出問題。”
“可是?”
“我知道你那裡有難處,青山頭那裡也不能相信,絕對不能交給他們,只有交給瘋子我才放心。”
小野點了點頭。
其實,正常來說,他跟瘋子也是單線聯絡,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份兒上了,他跟孫海川之間只能相互合作了。
而孫海川的意圖非常清晰,他就是想跟著船越離開濟南,然後伺機搞出他的真是計劃。
他要回國的事兒不應該是假的,但是他的想法,從全域性來看,現在實行還不是時候,他要帶走孫海川是另有圖謀。
就在這個時候,大街上的人又開始躁動了起來,偽軍士兵的嘴裡掛著哨,一邊跑一邊吹,還有人喊著。
“全城戒嚴,黃昏後沒事兒的不要亂跑,這幾天要查戶口。”
孫海川眉頭緊鎖。
他們知道全城戒嚴是什麼意思,別說是出城了,就是出去買點東西都費勁。
可是眼下的情況,小野絕對不適合出面,雖然三木君已經發現了他,但是他最關鍵的還是需要將自己的腿傷養的差不多了才能出面。
這次戒嚴,大概是日本人因為王村的事兒,他們進行調查也是為了從這中間找出兇手。
眼下看來,他們對青山頭的懷疑最大,而且當時留下的跡象也是青山頭的作風。
小野當天就出了醫館,回到自己的宿舍,腿上的傷敷著藥。
船越當晚也找到了他,還就一眼發現了小野腿上的傷勢。
“跟他們動手了?”
小野遲疑。
“我說的是青山頭的人。”
“是,當時炮火連天的,我不跑也不行,好容易弄來的工作記錄,要是交不回來那豈不是沒有完成任務。”
“你辛苦了,這幾天好好養傷,我已經請了山地特工隊來了,想必他們會有辦法把青山頭給滅了的,那個地方真是我的心頭大患啊。”
“大佐,聽說上回倉庫的事兒也是他們搞的?”
船越唉聲嘆氣:“對呀,上邊要求我卸任之前必須要把青山頭清理乾淨了,不然的話我也沒法給下一任交代。”
小野點點頭:“其實按我說這件事兒大佐您做的已經夠好的了,但是現實就是如此,即便是下任來了我也力挺您。”
船越欣慰的拍了拍小野,臉上略過一抹陰沉,轉身離開了。
小野有驚無險的將自己的傷勢被船越發現了,他不知道孫海川說的話是不是有必要在意,而且船越會不會真的把他的底都給掏出來,但是他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出城,找到瘋子。
孫海川手裡的東西不能放的時間太久,不然一定會出問題。
小野前思後想,忽然間想到自己的腿傷。
他一瘸一拐的出了門,又跑到醫館,將孫海川的幾份材料全都纏到了自己的腿上,厚厚的一層。
不過打眼看去,並不是那麼突兀。
“可是這份圖紙?”
“有辦法。”
他找來一跟竹筒,將圖紙卷好了塞了進去。
“師傅,明天會有個賣魚的在你門口逗留,你出去就說要買大魚,他會問你要三塊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