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一邊說，眼神一邊往院子裡瞧。
齊半山故意擋開了他。
“哎，別瞎看了。”
“我要看看房子，難道裡邊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
“跟你說了，這事兒你不能問。”
孫海川連忙點頭：“好好，不問就不問，回頭再說。”
從大宅離開，孫海川心中暗笑，齊半山，如果我的訊息發出去，你可就得給老子背鍋了。
現在鬼子的意圖非常的明顯，就是不讓任何人接觸李三槍的豪宅。
加上之前，孫海川破壞電訊科的電纜一事，鬼子一定會起疑心。
估計很快鬼子就會將電訊科轉移，這個地方再來也就沒用了。
孫海川眼下要做的事，必須儘快的監聽鬼子的電文，用手裡現有的材料進行分析，估計很快就會找到鬼子發文的特點以及內容。
剛從李三槍的豪宅出來，高亮在不遠的胡同口衝著孫海川擺手。
“孫隊長這幾天可否有時間？”
“有什麼事兒您說。”
“還是上回的事兒，我想請你去給我老孃看看病。”
孫海川沒猶豫：“行，現在就去。”
“得了！”
高亮樂的屁顛的，帶著孫海川到了城南的一片住宅。
他家是個把頭的房間，門口的破木頭門已經爛的不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就會連門都給推掉了。
“家裡比較貧寒，孫隊長別見怪啊。”
孫海川沒有言語，見到高亮的老孃之後，發現老太太非常的和藹。
可是一句話讓孫海川不禁的緊張起來。
“亮子，快點把門關上，都是自己人，外邊可都是鬼子。”
高亮急忙把門關上了，湊到老太太跟前。
“媽，這是我們隊伍上的軍醫，他的手法可好了，你放心他一定能看好你的病。”
孫海川似乎明白了什麼。
老太太又跟著說了句：“隊伍上艱苦，怎麼能為我這麼個老太婆子讓大軍醫單獨跑一趟。”
孫海川言道：“既然來了，給你看看也無妨，省的高亮整天擔心。”
老太太唉聲嘆氣，看上去她的眼睛並不是非常好使，就是想看看孫海川長什麼模樣也得貼近了使勁的瞅。
孫海川將手搭在了老太太的脈搏上，不一會心中有了答案。
這老太太命不久矣，體內陽氣已然消失殆盡。
可是這事兒又沒法讓老太太聽見，只能給高亮說兩句。
他將高亮叫到門口，小聲嘀咕了兩句。
高亮不禁的眼淚落下，表情有點抽搐。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哎，恕我無能，我給他開點藥，定期的給他來施針，希望能幫他多延壽幾日吧。”
高亮蹲在了地上，小聲的哭著。
老太太問了聲：“你們在門口幹什麼呢，還不讓大軍醫坐下。”
高亮急忙擦了眼淚，讓著孫海川坐下。
“大軍醫，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可都聽見了，這小子是不是又是從隊伍裡逃出來的？”
孫海川聽著老太太說話根本就不是自己說的那事兒，估計是耳背糊塗了。
“不是，我是問他今天怎麼有時間了。”
老太太立馬火大了：“混小子，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怎麼就不聽話，沒事兒別老惦記我，在隊伍裡好好幹，爭取早日把鬼子趕出去。”
孫海川聽完老太太說話，心中充斥著一陣陣的感慨。
忽然間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每一個為了抗日戰爭勝利奮鬥的人，哪個不想儘快的贏取勝利。
想到這裡，孫海川寫了副藥方，拉著老太太的手安撫了兩句，跟高亮出了房門。
“跟我去抓藥，回來好好伺候你老孃吧。”
高亮不言語。
走到半路，孫海川忽然間想到一件事。
“你今天不用值班麼？”
“不用！”
“怎麼回事？”
“上邊給我放了三天假，說是這三天沒有事兒。”
三天沒事兒？憲兵隊僅存的一部電臺，他是發報員，怎麼能沒事兒？
難道是他們真的要動電訊科了？
想到這，孫海川低聲問了句：“你跟你家老太太說你是抗日的戰士吧？”
“對，我告訴他是游擊隊的。”
“嗯，這樣很好，你家老太太是個正直的人。”
給高亮抓了藥，高亮想請孫海川吃飯。
孫海川一想到他家那個條件，加上老太太的模樣，還是將他打發走了。
在醫館裡打了個盹，他將之前研究的電文重新排列出來，把存在可能性比較大的幾句話記住了，轉身出了醫館。
他打算啟用瘋子給自己留下的電臺。
到了地方之後，按照同樣的方式，孫海川接觸到了電臺。
這部電臺是瘋子特地給孫海川留的，成年累月的不開機，為的也是將電臺徹底的隱藏起來。
“漁船呼叫老酒缸，漁船呼叫老酒缸。”
很快，上級電臺有了反應，打回了密碼。
“今天有魚上岸，六條八斤多的鯉子，準備好大洋，出來拿魚。”
孫海川迅速將手裡可能的訊息發了出去，隨後切斷訊號，開始監聽他之前看到鬼子的波段。
很奇怪，聽了半個鐘頭都沒有發現鬼子任何的訊號。
他感覺不對，又把訊號切到高亮那臺裝置上，居然出現了短暫的呼叫聲。
高亮休息了，那部電臺怎麼還工作著。
孫海川立刻將聽到的電碼記錄下來，等著所有電文抄錄完了之後，又開始搜尋大院裡的那幾臺裝置的訊號。
沒有，還是沒有。
孫海川立刻關閉了裝置，將裝置藏好之後，獨身一人從小院裡出來，消失在夜幕之中。
醫館裡，診室的燈點了一整夜。
直到天亮的時候，孫海川才將截獲回來的電文進行了翻譯。
結果跟他想的一樣，這部電臺發出去的內容，幾乎跟高亮之前所發的是一模一樣的。
經過二次翻譯，孫海川將電文整理了出來，只有六個字。
“按原計劃進行。”
這是非常重要的訊息，證明之前自己發過去的訊息應該沒有錯，現在唯獨差的是時間，需要儘快的找到他們行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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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鬼子關於進山部署的電文不會再發了，這就需要自己想法子偵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