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點了點頭，敬了杯酒。
“兄弟，我還有件事兒想問你，你說你們天天按那個玩意，滴滴答答的是什麼個原理？”
高亮笑了。
“這個我還真沒法跟你說，我知道你研究醫學的，有個好奇心，但是這事兒……”
高亮尋思了半天才說道：“這麼跟你解釋吧，就是我按幾下，沒下按下去的波長，都是有一定規律的，對方收到之後會按照我們約好的規律記錄下來，然後回去翻譯過來。”
“哦，那到時候就跟打電話一樣了是不是？”
“可以這麼說，但是這東西的保密程度比較高。”
“那我怎麼知道你發的是什麼話啊？你們約定能約定那麼多字？”
“不是，我們都要有個共同的密碼本，有的是書，有的是當天某個報紙，有的是字典等等。”
“比如呢？就好比今天我這個藥方！”
“那就用的是書。”
“啥書？”
“石頭……”
高亮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他立馬換了笑臉道：“石頭娘娘，是一本野書。”
孫海川點了點頭。
他心中暗笑，這小子估計是說漏嘴了，看他的酒量估計也沒有多少，待會在換一種酒，這傢伙估計就得全說出來。
孫海川推開包間的房門，喊來夥計，又來了兩壺上好的福運樓自釀。
“來吧兄弟，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高亮這是頭回見到這麼多的酒，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
“孫隊長，這酒我是真喝不動了，現在就有點迷糊了。”
“嗨，喝酒不迷糊哪叫喝酒。”
他幫高亮倒上了。
兩個人推杯換盞，孫海川感覺到時候了。
他緊跟著問了句：“你知不知道憲兵隊的電訊科都跑哪去了？”
高亮朦朧著雙眼，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卷了。
“這事兒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據我推測，他們應該是藏起來了。”
“難道你不是電訊科的？”
“就算我是電訊科的，日本人的電訊科根本就不會跟我們在一起共事，能給我們一臺破裝置用就不錯了。”
“那船越大佐還找你發消息回國？”
高亮唉聲嘆氣。
“我們都是連孫子都比不上的人，人家讓怎麼發就怎麼發唄。”
孫海川點了根菸，忽然間樓下一通吵嚷。
“查店，今天晚上誰都不能走，我們要挨個登記。”
孫海川感覺有點不太對頭，他悄悄的推開房門，站在二樓的扶手向樓下看。
幾名偽軍身後跟著兩個日本兵，他們在挨個人看良民證。
其中有兩個偽軍孫海川還眼熟。
他們來的真不是時候，自己帶著高亮來吃飯，難不成還得請他們？
此時的高亮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
等到鬼子跟偽軍進了他們房間之後，先是驚訝，隨後還是賺了點吃喝的便宜離開了。
孫海川花錢，讓酒店的老闆幫忙找人，將高亮送回了家。
電訊科的消失，讓孫海川大為驚訝，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書店買了本紅色包裝的石頭記。
按照頭天他聽見高亮敲擊的順序，很容易找到了他們發報的密碼。
這組密碼孫海川曾經見過，是鬼子曾經使用過的老密碼。
一個藥方，使用老密碼無可厚非，可整個憲兵隊只有一部電臺，還是偽軍手裡的，這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認為在高亮那裡，一定還能找到線索，這電訊科一定得找到，不然的話上級所要的密碼也就非常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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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孫海川又搞了一份藥方，主動送給了船越。
“大佐，這副藥方是專門治療傷口癒合化膿的。”
“哦？那麼神奇？”
“我這藥敷上之後，傷口癒合的快，而且癒合之後不會留下任何的疤痕。”
船越武夫看著藥方，心裡美滋滋的。
“孫大夫你是我們的好朋友，麻煩你，還是去把這東西發走吧。”
“好！”
孫海川剛要出門又停住了。
“大佐，昨天電訊科的發報手法有點慢，咱還有別的電臺麼？”
船越武夫故作詫異。
“不會吧，那兩個傢伙是我特地精選出來的，可能平時沒什麼事兒，他們懈怠了，回頭我說說他們去。”
明顯的敷衍孫海川，孫海川也看得出來，這電訊科一定有貓膩。
可眼下要如何搞到電訊科的訊息，船越老鬼子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他正想著，龜田跟於大夫急匆匆的走來了。
“大佐，有件關於醫學會的事兒我們得說一下。”
“哦？你們有沒有找過趙會長，或者是孫會長。”
“他？”
剛說到這，他們回頭看了眼孫海川。
“這事兒是關於孫隊長的，趙會長又快成他岳父了，所以這件事兒還得您大佐出面啊！”
“到底是什麼事兒？”
“就是孫大夫私底下跟別人合夥製作藥丸售賣的事兒。”
船越武夫多少也聽說過一些關於孫海川做生意的事兒。
按理說這件事兒沒毛病，但在龜田的看法裡，這嚴重影響到了他的生意。
孫海川本打算進來聽聽，一聽龜田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自己身上，他感覺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船越衝著孫海川擺了擺手，示意他儘快離開。
孫海川離開了。
地牢裡，高亮在發一堆檔案，這是他近幾個月以來發的最多的一次。
密碼還是那本石頭記，但是他永遠都不知道接受訊號的對方到底在哪。
高亮忙的焦頭爛額，嘴裡叼著煙，煙都燒到煙屁了。
孫海川拿著藥方從外邊進來。
高亮頭也不回。
“兄弟，這還有一份藥方要發，你看？”
“今天可是不行了，你看看我這多少檔案，他奶奶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完，真是得累死我啊。”
“那我能不能幫你點什麼忙？”
高亮合計了半天，謹慎的左右看了眼。
“反正都是自己人，這些檔案發完了，立刻銷燬。”
這麼謹慎，看來這些東西非常的重要，孫海川打起精神來，打算將這些東西全都記下來。
可是，當孫海川看到了檔案內容之後，他有點想不通了。
關於醫藥的醫學論文，關於藥品市場的發展建議，關於中國文化，四大名著等等一系列無關痛癢問題匯聚成冊。
“這都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