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裡的燈一直亮著,孫海川坐在桌前看著書,可是他的腦海裡卻一直想著的是如何讓曹德軍儘快脫身。
這個人他要救,一定要救。
李先生這個人應該不是單純的出賣自己的同胞,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那麼原因也許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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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李金鎖對於他們來說或許就真的成了替死鬼,而這個人的背景絕對跟日本人有著密切的聯絡。
孫海川熄了燈,開啟了地窖的暗門,進了地窖之後,他將那杆狙擊槍取了下來,用抹布輕輕的擦拭著。
天色大亮,醫館門前擠滿了人,好幾天沒見到孫海川在醫館裡正經的坐診,這也算是憋了不少的患者。
足足忙了一上午,直到午時過後才真正的清閒下來。
不時,從醫館的正面跑來一輛黃包車,它並沒有在醫館門前停下,而是在對面停下之後,那拉腳的掏出菸袋,打上菸葉,咕嘟咕嘟的抽了起來。
孫海川認真的看過之後,心知這是來找自己的。
他招呼徐來替他坐陣,自己揹著藥箱上了黃包車。
“孫大夫,咱們往哪走?”
“去個僻靜的地方。”
“好嘞,您做好了,咱們一會兒就到。”
黃包車一直將孫海川拉到了城中的一家雜貨鋪,在門前停下之後,孫海川照常給了錢。
他走進了雜貨店之後,店主非常熱情的來招呼。
“孫大夫來買些什麼?”
“醫館裡少些用的,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好的?”
“您老大駕光臨,要什麼好的都有,只要你看中了,保證不會讓別人拿走。”
孫海川看了會,忽然間捂住了肚子:“老闆,你們這有沒有廁所,有點腹痛。”
“有有有,在後院。”
孫海川穿過雜貨鋪的正廳,直接進了後院。
等他到了後院之後,院門大開著,門外有人衝著孫海川擺手。
他直接從後門走了出去。
是瘋子,瘋子在後門等候多時。
“跟我來。”
這條巷子是條死巷子,一頭是院牆,另一頭是通往另外一個院落的後門,而這中間打通道已經長滿了雜草,看得出是許久沒有人來過的地方。
瘋子把孫海川引到了另一個院落,厚重的門鎖似乎已經鏽到快打不開了。
進了院子瘋子才摘下草帽,在石凳上坐下。
“你給上級發的電報已經收到了,上級對你的工作提出重點表揚,記大功一次,但同時也對你的人身安全提出了更加嚴格的要求。”
“那山裡來的人呢?”
“這個暫時保密,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瘋子跟孫海川說了一些事兒,讓他按照瘋子所說的去做。
孫海川將所有的事兒全都記在心裡,隨後孫海川又將曹德軍的事兒跟瘋子說了。
瘋子點了點頭:“這事兒你想的對,這個人該救,如果有可能的話讓他來我們這邊工作,這樣可以把他調到別的地方,或者是直接送到蘇區先去學習。”
“跟我當年一樣?”
瘋子笑了。
孫海川又問了句:“那我剛才進來的那個老闆?”
“他是山裡人身邊的,他知道你的。”
孫海川點了點頭,這種警覺性他必須要有,如果差一點都會要了自己的命。
兩個人把事情說明白了,孫海川記住了三天後的行動,而曹德軍的事兒卻是一刻都不能耽擱。
臨走的時候,瘋子特地帶著孫海川從牆頭翻到後邊的小巷裡。
這裡是死衚衕,下來之後,他們突然間發現門口有兩個巡邏的鬼子兵在巷口來回的轉悠。
孫海川跟瘋子遞了個眼色,兩個人立刻解開褲帶直接放了點水。
放過之後,他們兩個好似沒事兒一般走出了巷口。
等到了大街上孫海川內心一驚,大隊的鬼子野戰部隊在馬路上集結,放眼望去幾乎是看不到頭。
瘋子戴好草帽,跑到自己的黃包車前拉車走人了。
而孫海川尋思半天,這才往憲兵隊裡去。
可他再想李先生見過自己,那他是不是把自己也招了,這要是真的給自己招出去,那可就被動了。
想到這,他心裡動起來滅口的念頭。
這個人絕對不能留,更不能像曹德軍所想的那樣,將他帶進軍事法庭,那樣是來不及的。
道路上的鬼子部隊開始分配任務了,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任務,孫海川簡單的聽過,這是要開始一輪地毯式搜尋,他們到底要搜什麼,難道山裡來人他們知道了?
這是個危險的訊號,不過瘋子那麼自信的讓自己按照他說的做,或許上頭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
剛到憲兵隊門前,曹德軍帶著七八個人從裡邊衝了出來。
“曹隊長你這是?”
“哎,出大事兒了,聽說那邊有人進城了,還是個大人物,現在全城都戒嚴了。”
“那這麼多的部隊?”
“正趕上野戰部隊在這,所以就用上了唄,憲兵隊哪有那麼多人。”
“你們呢?”
“搜查。”
孫海川衝著曹德軍遞了個眼色,曹德軍先打發走了身邊的警員,自己跟孫海川躲在牆角嘀咕了起來。
“你現在危險啊,還給他們賣命?”
“你的意思呢?”
“我不是說先把李先生搞出來,試他一試不就知道你的現狀了?”
曹德軍看了看外邊的情形,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行,你看看外邊的這些人,就算是咱給他弄出來了,能出去麼?”
“能!”
曹德軍也愣住了,他不知道孫海川哪來的自信跟辦法。
“難道你忘了地牢裡還有個假的李會長?”
曹德軍這回明白了,兩個人約定了時間,孫海川急忙跑回了醫館,弄了塊豬皮做了假臉,又準備了一套衣服。
正趕上曹德軍推門而入,他將東西當做禮物送給了他。
“曹隊長請笑納,我這都是好人啊。”
“嗯,算你懂事兒,咱們走。”
孫海川的醫館算是免檢了。
可等到孫海川想再出門的時候,曹德軍已經等在門前了。
“現在整個城裡被重重圍住了,大左那邊不抓住那個人誓不罷休了,這回全是他們日本人出面審查了。”
“這都是小事兒,關鍵的是李先生你有沒有溝通好?”
曹德軍一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