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是船越武夫的學生，也是他身邊的紅人，如果說是他出面的事兒，那一定不是小事兒。
剛剛走到醫館門口的孫海川感覺事情不對，立刻叫了黃包車。
天色已晚，這大概也是為數不多的腳伕了。
“去趙府！”
拉腳的頓了片刻，兩隻眼睛裡閃爍著不情願。
猶豫了片刻，腳伕小聲問了句：“孫大夫真的要去趙府？”
“對，有什麼不好的麼？”
“沒什麼，就是早些時候，從趙府門前經過，發現他們正在緊鑼密鼓的忙活什麼，好像人人手裡都有傢伙。”
“什麼傢伙？”
腳伕沒動彈，貼近孫海川憨憨的笑了聲。
“你說還能有啥，這個唄。”
說完話，腳伕比劃了個槍的手勢。
孫海川只點頭笑了笑：“正常啊，大戶人家護院手裡不都配點傢伙，不然怎麼能看家護院。”
“孫大夫此言差矣，我可跟你說，以往他們手裡可沒有這麼多東西，今天一定有事情。”
孫海川還是笑了笑：“沒關係，你儘管給我送過去，到門口如果你害怕的話，就遠點給我放下，我自己走過去。”
“哎，得勒，既然孫大夫執意要去，那俺就拉這最後一趟活。”
腳伕搖了搖頭，拉著孫海川往趙家去。
正常說來，拉腳的不會如此忌憚去大戶人家，大不了遠點停著就完了。
要說是荒郊野外的話可能有些什麼原因就不去了，但這可是堂堂的趙府門前。
孫海川沒多想，等到了趙府門前之後，情況完全跟拉腳的說的不一樣。
趙府門前的燈籠依然是如同往常一樣在夜風中搖擺著，門前兩個護院站著都快睡著了。
腳伕也納悶，嘴裡一個勁兒嘀咕著，不經意間就將孫海川拉到距離趙府比較近的地方。
孫海川說了句：“師傅，就到這吧，我自己走過去。”
腳伕憨憨的點了點頭，直說奇怪了之類的話，扭頭從小路走掉了。
孫海川闊步走到趙家門前，兩個護院好容易打起精神頭。
“哎，你怎麼又來了？”
“我是警隊的醫學顧問，有什麼不能來的？”
“醫學顧問怎麼了，這麼晚了你該不是又來找我們家小姐的吧？”
“我也是醫學聯會的會長，此來找趙會長商議會長就職一事。”
孫海川的話落地了，而護院兩隻眼睛上下翻著白眼。
“我說這麼晚了，我們老爺早就休息了，你還是趕緊走吧。”
孫海川只微微的笑了聲：“我這是有急事，如果耽擱了，恐怕你們是擔待不起的。”
這句話不是威脅，作為孫海川這個角色，隨便搞個理由就夠他們護院受得了。
兩個護院相互對視一番，其中一個轉身進了門。
另一個衝著孫海川冷道：“你小子行，還挺能混的，之前看你整天纏著我家小姐，以為你就是個花花大少，沒想到還能爬到這個地步。”
“過獎了，這都是別人送的，其實我本不想做什麼官的。”
護院一臉冷相，他們也知道自己什麼德行，跟孫海川這樣的人相比其實說不上什麼話，不是邱管家交代的，他們對來訪的客人也未必如此。
不多會，從院子裡走出一位生面孔，這個人孫海川之前沒有見過。
此人出門便徑直站在孫海川面前，非常有禮貌的行禮道：“孫會長來了，趙老爺今晚出去赴宴到現在沒回來，不知道孫會長是不是要到寒舍先行等候。”
“這麼巧，那趙小姐呢？”
孫海川這話一出，門前兩個護院來了精神。
“我就說他是來找小姐的，一天真不要臉。”
“誰說不是，剛才還說自己是來辦正事兒，虛偽。”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像是路邊閒扯皮的長舌婦。
孫海川嚴肅的說道：“我找你們家小姐也是正事兒，怎麼你們只知道我們兩個在一起說什麼？”
說到此處，從裡邊出來這位兩隻眼睛掃了下門口的兩個護院，他們徹底沒電了。
孫海川同樣是非常禮貌的說道：“這位老先生未曾謀面，今日初見或許不知，我來是有要事相商，既然趙老爺不在，那我跟小姐說也可以。”
“哦？什麼事兒還跟小姐說，你要知道小姐從來不過問趙家生意場上的事兒。”
“不是生意場的事兒，是關乎你們趙家門面的事兒。”
孫海川話說到這，來人門前這位也不知道孫海川到底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眼神凸現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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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孫海川就是在賣關子，他最終的目的是想知道趙家此時是不是在準備運走那匹貨的事兒，而自己能不能搞到他們準確的路線跟時間也是最關鍵的事兒。
跟瘋子說好的時間地點，需要儘快的用上，不然的話錯過了他們的時間跟路線，那將會讓這批文物徹底離開祖國的土壤。
兩個護院不言語了，而門前這位也只淡淡一笑。
“非常不好意思，小姐也隨同老爺一起前去了。”
孫海川心中似乎有了底，這明顯的是不想讓自己進院，不是院子裡有貓膩就是他們真的不在家。
情況既然如此，孫海川只得放棄進院的想法，衝著來者點了點頭。
“那好吧，既然都不在家，那我就去他們吃飯的地方找他們，這件事兒今天如果搞不清楚，那日後定然會生事端。”
“呃！”眼前這位似乎不知如何解釋，但最終還是說了句：“這我不能說，老爺臨走的時候說了，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能去找他，所以你還是先回吧，多謝你對趙家的關心。”
說完話，他轉身進了趙府的大門，兩個護院將孫海川攔在了門外。
孫海川遲疑片刻，轉身離開。
兩個護院沾沾自喜：“嘚瑟，不還是被趕走了，還說什麼大事兒，我才不信呢。”
對於這樣的話孫海川還是不會往心裡去的，他繞過小巷，轉到了趙家的後院，本打算找機會翻牆看看趙家院子裡的情況。
沒想到走到後門的時候，發現一輛黃包車停在門前，從後門走出一位身形詭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