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腳下,相隔一條街的酒肆中。
徐青和李狂瀾對視一眼,哼笑一聲:“這玉家果然有具靈坐鎮。”
他嘿嘿一笑:“好在我有傳送符,時間正好。”
“東西到手了?”李狂瀾問道。
徐青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是把證據整理一下,提交給修真聯盟了。”
“我聯絡玉清子。”李狂瀾松了一口氣。
“玉家這下一定炸鍋了,說不定會發瘋亂來,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
兩人快速的離開了酒肆,去和陳劍匯合。
……
玉家。
玉滿樓臉色陰沉的站在雜物間外。
看著那被開啟的地道入口,久久沒有說話。
在他身旁站著一名華袍老者,其雙手負於身後,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
同時其身體周邊偶爾間閃過一道流光,身體四周的地面更是佈滿了寒霜。
這已然達到了以情緒引發周圍環境變化的地步。
證明其體內靈力已然達到一種靈動圓滿的狀態,這正是具靈修士的特徵。
“家主打算怎麼做?”老者臉上滿是愁容。
“賬本失竊,玉家最大的秘密已經外洩。”
“現在極有可能被某些人掌握在手中。”
“若是真的公佈出去,玉家將徹底在這北州沒有立足之地,甚至是頃刻之間化為飛灰,也都在聯盟一念之間。”
“說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也不為過。”
玉滿樓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五叔,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飛仙教那邊怎麼說?”
玉林嘆了口氣:“訊息已經傳遞了,他們會捨車保帥,你放心,玉家絕不會就此消亡。”
“那賬本呢?”玉滿樓雖然面帶慘色,卻依然問道。
“飛仙教會想辦法奪回來。”玉林說道。
玉滿樓點了點頭:“如此就好,接下來該怎麼做我清楚,只希望犧牲我一個,能夠保全玉家其餘的產業。”
“不過囚龍城這裡是要放棄了。”
“千百年的基業啊,一夕之間就此捨棄,實在是讓人不捨啊。”
小院內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
“拿到了?太好了!”
聽到徐青傳回的好消息,陳劍欣喜的笑了。
也不枉他得罪玉滿樓,拖了那麼久。
徐青將他從暗室之中找到的十一枚玉簡擺在桌上。
由陳劍和李狂瀾挨個檢查。
全部檢視之後,三人確定,這的確就是玉傢俬採靈礦的所有記錄賬本!
這第十一塊玉簡上記載的是關於玉家所採的一處靈礦的所有出產量。
仔細一看,三人都大吃一驚。
這靈礦僅僅是上個月,就出採了大約四萬塊下品靈石!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李狂瀾淡淡道:“就是古月宗範圍內的五座靈脈,一月下來也就開採個十萬塊下品靈石。”
“而且這些靈礦每隔十年還要封礦十年。”
“聯盟拿走一半,我們留下一半。”
“而玉傢俬採根本不用封礦,更不用上繳。”
“這些年來,根據記錄,玉家已經私採了三十一年,積攢了多少靈石?”
“這靈石都去了哪裡?”
“分給了誰?”
“玉家又留下了多少?又存放在哪裡?”
“這些我們還都不知道。”
徐青皺了皺眉:“這些還要後續去查,至少如今我們知道了玉家的礦產所在位置,這裡面都有標明。”
“師兄,你先去聯絡玉清子,我去檢視礦場所在,記錄情況。”
“玉家如今賬本失竊,說不定就會毀滅證據。”
他看向陳劍:“你們囚龍城有留影石嗎?”
陳劍搖了搖頭:“留影石這種珍貴的東西囚龍城是沒有的,不過我估計附近的藍羽城有,那是十城聯盟中最大的一座城池。”
徐青想了想:“那我就跑一趟藍羽城,你在這裡靜候訊息,監察玉家動向。”
“從這裡到藍羽城一個來回要多久?”
“一天時間。”陳劍想了想。
徐青點了點頭:“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匯合了再說。”
“好!”
陳劍和李狂瀾點了點頭。
三人分頭行動。
徐青離開囚龍城,就立刻趕往藍羽城。
一路全力飛行之下好不容易在子時前趕到了藍羽城。
隨後,他在城中找到了一家萬寶盟的分閣。
花了十塊中品靈石購買了兩塊留影石。
這才折返回囚龍城。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
當徐青趕到囚龍城和陳劍匯合時,卻聽到了一個十分不好的訊息。
玉滿樓死了。
死在自己的書房。
玉家向十城聯盟自首,私採靈礦。
並且宣稱此事乃是家主玉滿樓私下的個人行為,其因為自知罪孽深重,所以畏罪自殺。
玉家不願受此牽連,主動自首。
十城聯盟立刻將此事上報修真聯盟。
聯盟使者後日就會抵達。
同時,巡捕司因為王倩的離開而將其除名。
巡捕陳向道,更是和玉滿樓先後而死。
而且是被人在家中虐殺。
陳府上下十八口人全部身死,無一活口。
且除了陳向道外,其餘人也是被折磨致死。
“玉滿樓死了?陳向道也死了?”
“玉家果然開始瘋狂了。”
徐青和李狂瀾對視一眼,臉色都陰沉了起來。
玉滿樓這一死,玉家又主動自首,整個罪名全部被玉滿樓自己背下。
那麼後續,即便是聯盟查處此事進行懲罰,那也將大大減輕玉家的罪責。
而最終,後面隱藏的飛仙教也自然而然的不會牽連進去!
玉家,甚至可以藉此隱匿罪證,利用這段時間的緩衝清理所有的不乾淨汙點!
而陳向道的死,極有可能是他們在滅口,亦或者......
陳府。
密室。
“現場我去看過了,陳向道並非是被滅口而死的。”
“他的死法和趙軍完全不同,他是被人折磨了許久才死。”
陳劍對著徐青和李狂瀾說道。
徐青皺眉道:“如果他不是被滅口,那恐怕就是一個誤會了,我們以為他可能和玉家有關聯,而玉家則以為他可能和我們有關聯。”
“所以,他們派人折磨陳家人,希望能從陳向道的口中得到一些訊息。”
“可他們卻沒想到陳向道什麼都不知道。”
陳劍胸膛急劇起伏著,整個人幾乎暴走。
他低沉道:“也許當初將他拉入我們這邊,也許他和他的家人就不會死。”
“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徐青緩緩道。
陳劍看向他:“玉家這一招已經完全的將他們摘了出去,我們還能做什麼?做什麼都沒有意義的。”
“玉滿樓已經做了替罪羊。”
李狂瀾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徐青。
徐青卻並未喪氣,而是淡淡道:“不,我們還有機會。”
“什麼機會?”陳劍疑惑道。
徐青看向了他:“既然我們判斷他們會利用這最後的時間清洗所有的證據,甚至有可能來追蹤我們手中的賬本。”
“那不如我們乾脆給他們提個醒,告訴他們賬本就在我們手中,同時也告訴他們我們所處的位置,讓他們來找我們。”
“你是說,主動暴露,引他們動手?”李狂瀾臉色微變。
“沒錯,既然他們需要時間去清理。”徐青輕聲道,同時開始換衣服。
他將普通的衣物換下,穿上了那件水火法衣,並開始輕輕地擦拭邪影刀。
“那我們就不給他時間。”
“以身作餌,引蛇出洞。”
“製造混亂,打破玉家乃至飛仙教的計劃。”
李狂瀾和陳劍對視一眼,同時一驚!
徐青,打算直面玉家!
仔細思索之後,兩人覺得為今之計,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只有將事情搞大了,才能將飛仙教引出來。
讓玉家措手不及!
“玉清子什麼時候到?”徐青看向李狂瀾。
“明天中午。”李狂瀾想了想。
徐青轉頭看向陳劍:“陳兄,你幫我聯絡巡捕司裡你覺得有可能和玉家有勾結的人,我和他聊聊。”
“師兄,看起來,礦場那邊,要交給你了。”
李狂瀾抿嘴一笑:“好。”
陳劍急忙問道:“那我呢?”
徐青想了想:“按兵不動,在巡捕司裡替我們監視玉家的動向,明日中午,在城北萃華樓接玉清子和聯盟的人。”
“好!”陳劍也不固執。
在得知徐青和李狂瀾兩人都是出身自北州大宗古月宗後。
他就對這兩個人的實力有了清晰的認知。
同時也知道了自己和他們的差距。
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硬搶著要去參與到事情裡。
能盡一份力,對於陳劍來說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
巡捕司對街。
天朗酒樓。
徐青和現任巡捕司司長劉清飛對面而坐。
“唉,多事之秋,劉司長如今恐怕也在為陳道友的死傷心難過吧?”
徐青主動舉杯道。
劉清飛摸了摸自己的微胖的肚子,嘆氣般的舉杯道:“讓我們為這些死去的無辜者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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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下肚,劉清飛悲慼道:“丞相大大孩子從開始練氣時我就認識他了我們劉家和陳家世家交好。”
“誰能想到,他全家竟然突遭橫禍,真是讓人膽寒啊。”
劉清飛搖了搖頭。
“不過當務之急並不是為他們感到傷心,因為這樣並不能讓他們起死回生,我們巡捕司現在要做的就是追查真兇,為他們報仇。”
徐青點了點頭:“劉司長所言不差,我此行也是為此而來。”
“劉司長現在還認為陳道友的死也和前任司長趙軍一樣,是被舊仇所害嗎?”
劉清飛頓時皺眉道:“徐道友想說什麼?如果不是這樣,那是因為什麼?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
“你認為是誰殺的陳道友?而你為什麼又要告訴我?”
“你不是和陳劍相熟嗎?”
徐青低頭喝了一杯酒,這才緩緩道:“陳劍......我只能說我可能看錯他了。”
“據我調查,在所有兇殺案發生的時候,陳劍都在囚龍城中,且都是在我離開他去往其他城池取證調查時發生的。”
“我原本以為這事是有什麼其他人在幕後下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可是我現在回過頭來看,卻不這麼想了。”
“也許,這幕後黑手就是陳劍。”
“也許他掌握著一個勢力,正在囚龍城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而那些死去的人都是發現他秘密的人,亦或是他曾經的合作者。”
“而玉家家主在和他進行談話之後,竟然身死在自家書房?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如今在整個囚龍城巡捕司,我認為值得相信的也就您了。”
“其他人要麼地位不足,要麼實力不夠,我若真想揪出囚龍城的幕後黑手,只有你才能做到。”
“而且劉家身為四大家族之一,實力雄厚,高手眾多。”
“其他三家之中,玉家如今爆出大料,自身難保,剩下的兩家實力衰退,難有作為。”
“也只有您,以及劉家,才有資格和實力將其拿下!”
“劉司長,以您的敏銳,難道就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劉清飛皺眉道:“你這麼一說,他好像確實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如今,我師兄身死囚龍城,他一直想把這件事丟在已經失蹤的高陸生的頭上。”
“我相信高陸生肯定和他有什麼牽扯!”
“所以今天晚上,我會再探高府!找出他就是幕後黑手的證據。”
“而我希望當我找到證據時,劉司長能夠幫助我將其拿下!”
劉清飛頓時臉色微變,看向徐青:“道友所提供的訊息極為重要,如果你真的找到了什麼,請第一時間一定要交給我!”
“我一定會全力協助你!”
徐青重重點頭,感激道:“多謝司長大人信任!”
等到劉清飛離開後。
徐青這才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轉身朝著客棧走去。
......
入夜。
高府。
徐青身穿水火法衣緩緩走進高家。
一路直行來到正堂,他先是找了個洗臉的盆,好好地梳洗了一番。
隨後取出上百張符篆放在正堂的案几上。
陣旗,靈石,以及一杆白幡。
這杆白幡正是他從陰魂宗弟子那裡得到的尊魂幡。
可以收集四周散落的魂魄。
不過他並沒有陰魂尊的煉魂之法和控魂之法。
所以這杆尊魂幡目前只能用來收集魂魄而無法驅使。
將其啟用之後插在正堂地板上,徐青拿著一堆符篆和陣旗走了出去。
在整個高家遊走一圈之後。
徐青兩手空空地返回了正堂,拉了把椅子坐在正堂之上開始修煉最新從系統那裡得到的法術,幻形術。
同時,耐心的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他相信劉清飛一定會將他的話轉達到的。
三個時辰後。
轟!
一陣驚雷驟然間從天空炸響。
“譁啦啦——”
屋外,開始飄起了雨滴。
最終逐漸變為瓢潑大雨。
徐青緩緩睜眼,眼底閃過一抹濃郁的煞氣。
來了!
下一刻,他的身形陡然消失在了正堂。
整個高府,就只剩了正堂裡的一杆白幡在隨著飄進來的狂風,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