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說我們公司有個員工被網暴了？”
“媛姐你慢點說，哦行我先看看。”
媛姐已經將相關的新聞連結給他發來了，正準備看，全總經理打來了電話。
“喂全總，哦對我知道，咱們的一個員工被網暴了，是的，哦新入職啊，還在試用期。”
“不是，你先別管輿論什麼的，他們讓我們開除我們就開除啊，這總得調查清楚了，再說別的也不遲。”
“所以到底個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算了，我先自己去看看吧，嗯，今天我會去公司的！”
掛了電話，周毅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接二連三的資訊讓他還沒有睡醒的大腦有點宕機。
不過好在很快就清醒了，開始看媛姐發來的連結。
唔，這個叫劉芳芳的女孩應該是我公司的員工，新入職的，然後因為懷孕，然後和男方因為彩禮問題起了衝突，現在去打胎了。
現在大家都說這個叫劉芳芳的以前是外圍之類，然後要求公司開了對方，最好是讓她社死。
劉芳芳……這名字好耳熟，周毅隨手點開了照片，嗯，照片也眼熟。
霧草！這不就是前幾天開車濺了他一身水那小子的女朋友嘛，咋回事？
因為在交警隊的時候周毅見過這姑娘，沉默寡言的，話不多。
沒想到居然是自己公司新入職的員工。
所以這姑娘之前其實是懷孕了，然後就在這幾天的功夫，打胎分手了？
周毅一下子發現了裡面的問題。
那天他和小徐姑娘聊天的時候還說過，說那趙文靜那樣子和另一個大媽吵架，好像根本不擔心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害怕一樣。
現在想來，人家確實是不擔心，畢竟心裡想著你都懷了別人的孩子，那怎麼想都不可能離開吧。
結果沒想到這還真的打胎分手了！
外人看起來很迷湖，周毅卻感覺自己大概有點清楚了，最起碼分手這件事，應該不是影片中說的那樣，僅僅因為彩禮的原因。
至於其他那些言論，說真的，是真是假真的很難說，不過這件事倒是比較容易調查。
周毅起身收拾東西，洗漱完畢，周母早已經把早飯做好，熬的發黃的小米粥，外加倆包子，一碟小菜，一個雞蛋，吃完感覺可以打死老虎。
下樓開車，很快，周毅便到了公司。
全總經理，還有公司另外負責各個方面的幾個副總都已經到齊了。
畢竟這件事對於公司來說其實也算是一件比較重大的輿論問題了。
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就會引發更嚴重的輿論。
“開會！”
周毅說了一聲，你還別說，在公司董事長的位置上待這段時間，他現在越來越像老闆了。
要麼某位著名表演藝術家說過，主角和配角，那就是衣裳不一樣。
雖然人家的臉是幾千年才出的……
會議室內，首先是負責人事方面的賀玲在說著關於劉芳芳的資料。
“周總，我們可以完全確定，網上說她之前在魔都那邊是什麼外圍，這些肯定不是真的。”
“在她入職前我們就考察過她的資料，大學畢業於京州大學，學的是廣告學，去年畢業了沒簽公司，原本打算考研的，結果沒考上，然後今年才開始找工作。”
京州大學，也是漢東省內一所很有名的大學，再加上都在京州，很容易就能調查清楚。
那根本沒時間去什麼魔都幹這些。
“然後就是進了我們公司，試用期才開始一個月，只是，只是之前不知道她具體懷孕的情況。”
試用期開始一個月，但是根據網上的傳言，對方懷孕已經一個月多接近兩個月了。
隱瞞懷孕的情況簽了公司，這對於任何公司來說都是大忌，所以賀玲也有點忐忑。
畢竟她是負責人事方面的總監，結果現在有人故意隱瞞懷孕的事實，這事可大可小。
現代職場對於未婚未育的女性有歧視，這一點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很多公司甚至招人時候就說了，不要女的，或者你已經結婚有了孩子。
而且暫時沒打算再要一個……
周毅擺擺手道：“這個不重要，那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除了懷孕和打胎以及彩禮之類的事之外，其他都是捕風捉影，對吧。”
其他人紛紛點頭，當局者迷，但是像他們這些不在局中，又離的很近的人，能很容易看清楚。
“三人成虎啊……”全總經理也是感慨一聲道。
網上的事真的是太複雜了，甚至於當初漂亮國公佈打款名單之前，你都不知道網上有哪些人是行走的五十萬，哪些人是蛙蛙派來的。
經典的“大陸北方網友”已經成為了一個梗，但是誰都知道，如果別人真的要搞什麼，咋可能會用這麼低階的手段。
“對了，她人呢，有沒有來上班？”周毅再次問道。
賀玲說道：“她前兩天請假了，按道理今天得來上班，應該到了吧，我打電話問問。”
這個真的不確定，如果昨天才做了流產手術，那今天就上班，這有點太拼了……
而在此時，公司內，辦公桌邊，劉芳芳臉色蒼白地坐在那裡，腦海裡一片空白。
原本她父母是讓她乾脆辭職算了，但是現在京州都說，騰達公司的待遇超級好，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所以劉芳芳便強忍著來上班，準備再請一次假，如果可以的話。
結果就在網上看到了自己的資訊。
他們甚至把自己上班的公司都已經扒了出來……
而現在，自己的賬號下面充斥了無數的謾罵，甚至她的手機都已經拉黑了好多人。
網路暴力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抗住的，周毅當初能抗住，是因為他不怕，他有掛。
但是普通人遇到網路暴力，那就太恐怖了！
那是真真切切可以讓你的生活不得安寧的情況。
流產帶來的痛苦加上網路暴力，劉芳芳感覺自己坐都坐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呂學文的聊天記錄，這東西是怎麼到了網上的！
自己肯定沒有發，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便在此時，有人看到了她，頓時笑道：“芳芳，你在呢，給你發消息沒看到嗎，周總要見你！”
周總要見我？
劉芳芳頓時感覺自己的心一片冰涼，只能勉強起身。
同事見狀趕緊過來扶著她，問道：“咋了芳芳，身體不舒服嗎？不舒服的話就不要硬抗！”
結果旁邊人有人道：“芳芳，就是網上那個……”
大家都上網，自然能看到這些資訊，頓時，有些人的眼神就變了。
“好了，都幹自己的活，那個你，對，你帶著芳芳來會議室吧，就附近那個，別讓她跑太遠了。”賀玲說道。
她對於劉芳芳地感情其實很複雜，一方面很同情對方，因為剛剛周毅已經說了之前的事。
所以大概情況其實都已經知道了。
最起碼那樣的婆婆，是個人都不會願意，更不用說他們家還仗著懷孕的事，直接把說好的彩禮又推了。
可是這劉芳芳隱瞞懷孕的事入職，這又讓賀玲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也許她入職的時候還不知道懷孕？
很快，劉芳芳來到了會議室，然後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坐在上首的公司周總。
等等，感覺有點眼熟，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便在此時，那位周總開口道：“你是劉芳芳吧，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幾天前應該見過。”
“你那個前男友，是叫呂學文吧。”
劉芳芳一下子愣住了，還真的是那個人，當時站出來和呂學文他媽吵的那個。
說起來，其實事情的根源就在那天上午。
結果沒想到，這位居然是她所在公司的老闆！
旁邊賀玲沒說話，之前她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歪了。
這故事，要是發生在女頻書裡，那不得寫個百八十萬字的霸道總裁愛上我之類的事……
當然，這是現實不是小說……
“周總，這個，我那天真的不知道是您，進了公司後就見過您的照片，還不太清晰……”
真話，周某人基本沒在公司待著，連照片都不太清晰，模模湖湖感覺兩人挺像。
機緣巧合之下，結果當時沒認出來……
其實主要是不認為會那麼巧。
“這些不重要，現在網上關於你的節奏很大，很多人都已經找到了公司，說讓公司開除你。”
劉芳芳聽到這裡臉色更加的蒼白：“周總，那些話，我真的沒有……”
“沒事，我們都知道情況，你畢竟入職了，我們都審查過，網上那些離譜的傳言也沒幾個人信。”
“不過，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劉芳芳搖搖頭，她不知道怎麼處理，正如同有人突然面對網路暴力會直接自殺一樣。
面對著這種突如其來的惡意，面對著由網上到現實中的惡意，很多人會不知所措。
“要不，我解釋一下？”這是劉芳芳想到的唯一辦法。
回應嘛，回應某件事，自證清白。
周毅聞言搖搖頭道：“回應是必須的，但是你要做的不只是回應。”
不只是回應？
這下子不單單劉芳芳，便連其他公司的高層都看了過來，想知道這位周總所說的，“不只是回應”是什麼意思。
“很多人都覺得躲在網路背後就沒事，他們想說什麼說什麼，所以你就算回應的再多，他們依舊不會在意。”
“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該讓坐牢的就坐牢，該讓賠錢的就賠錢。”
頓了頓，周毅看著眾人道：“他們啊，只有真的見到了棺材，才會落淚呢。”
大家聽懂了周毅的意思，連同劉芳芳在內。
只是她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周總，我，我不可能真的找到這些人吧，就算要找，那肯定會很麻煩。”
聽到這話，旁邊的賀玲頓時笑道：“怎麼不可能，芳芳，你知不知道，咱們老闆之前就做過這樣的事。”
誒，周毅趕忙咳嗽一聲，擺擺手道：“這種事不需要到處說。”
公司裡另外一個副總同樣有點猶豫道：“可是周總，那樣的話人數肯定會不少的，這都說法不責眾……”
話沒說完就被周毅打斷了。
“憑什麼法不責眾呢？我們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就憑他們說的人多，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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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就是錯了，違法就是違法，只不過從前沒有人去追究，所以他們都覺得網上說點事沒錯，都覺得法不責眾！”
“我是從來不認為法不責眾的，而且正好，我有一個朋友，他也是這麼想的。”
說到這裡周毅笑了：“況且，真的進行網路暴力的有多少人，他們算個什麼眾！”
“那麼，劉芳芳，你告訴我，你還有你的家人，願不願意進行這樣的維權！”
周毅再次看著劉芳芳問出了今天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對於經歷過盜影片起訴的周毅來說，這事看起來很複雜，但其實沒那麼難。
可關鍵是，人家自己願不願意！
“這樣的維權意味著你和你們家要付出很大的時間成本，金錢成本，以及很多的心血，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如何？”
周毅有掛，雖然有人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可惜，他的掛不是那種無限掛。
所以周毅就得知道，面對著網路暴力，處於旋渦中的自身有沒有想過較真！
他的慈善專項資金還有好大一部分呢，用作這件事的代理費用足夠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見了人就得幫。
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他周毅算老幾。
倘若自己都害怕麻煩……那周毅也不能說什麼。
劉芳芳在猶豫，她說自己要去打個電話，周毅自然應允。
也就十分鐘左右，劉芳芳回來了，看著周毅道：“周總，我爸剛剛說了，這次無論如何，也得讓那些網路暴力的人付出代價。”
“不過，我們家可能沒那麼多錢，所以不能按照您說的那樣都調查。”
周毅擺擺手道：“願意就行，錢的事好說，也不需要你們砸鍋賣鐵，正常出一部分就行。”
“我來幫你聯絡律師吧，我那個朋友……很專業！”
對方家裡願意出一些錢，剩下的由自己的慈善專項資金補足。
在這一點上週毅的想法和方大狀一樣，人家方大狀願意做法律援助那是人家的事。
他是萬萬不可能替別人做主的！
而在此時，芳芳也告訴了周毅關於聊天記錄的事。
這讓周毅勐然想道，霧草，今天貌似還有個官司來著，也不對，今天要先調解來著……
“行了，你先等訊息吧，我聯絡好那位朋友就通知你，到時候會和你們家見面的。”
周毅又和公司的其他人打完招呼，匆匆忙忙地就往外走。
“周總，您今天還有事嗎？”全龍天問道。
“哦，忘了說了，今天起訴她前男友，差點就給忘了，我得趕緊去法院。”
嗯……嗯？劉芳芳頓時一臉懵逼。
一邊下樓一邊給方大狀撥通電話。
“喂？”
“法院見！”
今天有事，就不老地方了，直接法院見面，快一點把合同什麼的都敲定了。
這種打臉的事就得快點，慢了人家都已經忘了你吃幾碗粉了。
沒多久，周毅便趕到了法院，而李敏等人見到他也松了口氣。
沒這位在，大家來法院感覺小腿都在發抖。
“都到了，走吧進去吧，不就是調解嘛，誒方大狀，這裡這裡。”
“啊？你和我們一起進去？你這次沒代理我的桉子……你居然隨身帶著代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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