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上，武當派掌門父子倆的談話還在繼續。
“輕揚，你看好遼州的理由是什麼呢？”
封堅沒有先說自己看好遼州的原因，反而是問起了兒子封輕揚。
“爹，孩兒仔細分析過遼州官府這一年來的所作所為，發現遼州的新政基本上都是對普通民眾有好處的，而且葉桓的很多政策都在打壓世家門閥的勢力，削弱他們在官場上的力量，在年前的那場大清洗，更是讓遼州世家門閥損失慘重，可以說現在整個遼州的世家門閥不能阻礙葉桓的任何政策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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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兒看來，葉桓的那些政策可以說是徹底顛覆了千百年來世家門閥主宰一切的根本制度，如果他不是大宗師的話，孩兒相信他早就被殺死刺殺死了。”
“從收到的情報中可以看出，整個遼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變化對普通民眾是好的，但是對於天下世家門閥來說那就是最為恐怖的事情了。”
“孩兒看好葉桓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種巔峰了世家門閥統治制度絕對是大有可為，孩兒認為葉桓只要把天下的底層民眾綁上自己的戰車，那麼就算是天下世家門閥都成為他的敵人，他也可以一路劈荊斬刺走上那個寶座，成為一個全所未有的帝皇。”
封輕揚說話擲地有聲，臉上也是一副崇拜葉桓的表情，他不是崇拜葉桓的超絕武功，而是崇拜他敢於打破千百年的這種一成不變的腐朽的規則。
封堅對兒子說的話沒有先評價，他反而是問了一個另外一個問題。
“輕揚，你知道只有千年世家，沒有千年王朝，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嗎？”
封輕揚稍微想了想，這才說道：“這句話是說，不管是什麼王朝都沒有千年歷史的，而又千年世家，意味著世家門閥所掌握的權力比皇室要大得多。”
稍微稚嫩了些，但是已經很不錯了，封堅心裡想到，接著他笑著說道：“你瞭解得還不夠透徹，不管是千年前滅亡的唐朝，還是五百年前被三家而分的魏朝，再或是以前的大統一王朝，它們到了王朝末期都有一個很顯著的特徵，那就是土地兼併很嚴重，天下的土地基本上都被世家門閥兼併了，而老百姓手中沒有太多的土地，他們還要承擔王朝的賦稅，遇到天災人禍之時，老百姓活不下去，他們就會起來造反。”
說道這裡封堅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輕揚，你覺得那些世家門閥的人聰明嗎？”
封輕揚很肯定地說道：“他們不聰明，就沒有聰明人了。”
封輕揚從來就沒有看輕過世家門閥的人，只有像他這樣出身於江湖名門大派，才知道世家門閥的勢力是有多麼恐怖，說起來，他們封家也可以說是其中的一員，畢竟封家掌管武當派幾百年，周圍有十幾萬畝的土地，還有大量的店鋪和其他財產，說他們是世家門閥也沒有錯。
“沒錯，世家門閥的人都很聰明，可以說一個王朝進入末期，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們在暗中推動的，天災雖然讓人絕望，但是人禍更加讓人恐懼，那些世家門閥，特別是大的世
家門閥，只要一個王朝統治了五百年左右，他們會主動兼併大量的土地，徹底讓底層老百姓失去土地，讓他們活不下去，讓他們去造反，他們在暗中推動事情的進展，清理掉一批小家族，或者是那些不是站在他們一邊的家族，把一個家族往上推，讓一個家族成為皇室，家族族長成為皇帝，他們也會讓一些底層因為軍功等原因起來的寒門子弟成為世家，這就是那些大世家門閥的洗牌，洗掉對自己不利的因素，讓自己的家族可以繼續長久地存在下去。”
“輕揚，那些歷史悠久的世家門閥就是這樣的，這次北漢帝國會變成這樣，也是那些世家門閥在暗中推動，中原三國皇室已經掌權五百年了，那些世家門閥要再次開啟洗牌序幕。”
“武當派，或者說我們封家如果不想被歷史拋棄的話，那麼我們就要押注了。”
“爹，那些世家門閥真的有能力搞這種洗牌運動嗎？”
“不要懷疑他們的能力，他們是真的有能力掀起洗牌運動的。”
封堅神色顯得很鄭重，他比兒子更加瞭解那些世家門閥隱藏在暗中的真正實力。
“你爹我為什麼看好葉桓，那是因為他實行的新政，關於土地問題，他讓土地歸屬權直接掌握在官府手裡，私人不能買賣土地，這就斷絕了那些世家門閥想要大量兼併土地的根源，老百姓只要有土地，他們就能活下去，能世世代代繁衍下去，只要葉桓的後代不違反他制定下來的土地政策，那麼王朝就不會亂。”
“當然，土地問題是最根本的問題，還有就是大力提拔寒門子弟成為官員，大力培養寒門將領，這些都是葉桓可以徹底掌握行政權和軍權的最重要原因，整個遼州都被他徹底掌控，可以說遼州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前進的步伐，遼州已經徹底成為了他的大本營。”
“爹，你說的沒錯。”
封輕揚很認同地點了點頭。
“東州王讓我們武當派投靠他，其實就是三大侯爵家族想要得到我們武當派的勢力，那些同意的長老們怎麼也不想想我們武當派已經不是以前的武當派了，我們已經沒有大宗師作為最重要的底牌，武當派在那些人的眼裡就是一塊大肥肉，如果我們真的同意加入東州的話，可預見不久的將來，武當派會被人吃的一乾二淨。”
“爹，長老們只是一時沒有想明白。”
“他們不是想不明白，他們的心思我一清二楚，武當派已經在我們封家手裡太久了，在他們看來，武當派就算是換個主人對他們也沒有影響，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是想把武當派吃得一乾二淨，不是想要當武當派的掌門。”
封堅做了二十多年的掌門，他怎麼會猜不到三大侯爵家族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呢，如果武當派還有大宗師的話，那麼三大侯爵家族可能還會有所顧忌，但是現在武當派已經沒有了最大的底牌，武當山處在東州境內，武當派就是他們眼中的一塊肥肉了。
“輕揚，在半年前爹就已經開始了佈置，你的很多師兄弟爹都把他們派去遼州了，我們武當派在遼州已
經建立了一個分部，過幾天你帶著一些師兄弟去遼州吧。”
“那爹你呢？”
封輕揚並不奇怪父親早就有所佈置，如果武當派的掌門人沒有一點憂患意識的話，武當派早就不存在了，他只是擔心父親的安危，畢竟自己母親很早就去世，祖師爺也走了，他就只剩下父親一個親人了，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呵呵，輕揚，你放心，你爹我沒有那麼容易死掉的。”
封堅只是笑著安慰了兒子一句，然後他就轉移了話題。
“你到了遼州後就可以直接去投靠葉桓，爹相信葉大宗師不會拒絕武當派的投靠，現在正是投靠他的最佳時機，錦上添花遠遠不如雪中送炭，我們武當派幾百年積累的財富都可以送給他，這就是武當派投靠他的其中一個重要籌碼。”
“好的，爹。”
封輕揚自然不會反對父親的建議，他本來就很看好葉桓將來可以坐在那個寶座。
“你到遼州投靠到葉桓的門下，你就把武當派交給你陳師兄吧，以後封家就不要再去管武當派的任何事務了，不要再跟武當派有什麼瓜葛，只要未來武當派不出現滅派危機，你就不要去插手武當派的任何事務。”
說道這個，封堅神色顯得很鄭重，他是要封家與武當派徹底分開，畢竟他很看好葉桓，那麼未來封輕揚是真的可以成為一個王朝的開國功勳，封家自然可以成為一個開國貴族，就算是放棄武當派也沒有什麼，有失才有得，他看得很清楚。
“好的，爹，孩兒記住了。”
封輕揚也很認同父親的話，封家如果要投靠葉桓的話，那麼自然要跟武當派斷開來，要不然葉桓肯定不會信任封家的任何人，那封家的投靠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輕揚，不要捨不得，武當派雖然還可以算是江湖上的名門大派，但是沒有了大宗師作為支柱，衰落本身就不可避免，特別是那些長老們早就對我們封家一直把持著武當派大權有意見了，我們封家倒不如乾脆放棄掉掌門之位，封家退出武當派，這不失為一種更好的出路。”
封堅對武當派的未來看得很清楚，那就是沒有未來，特別是現在天下大亂之際，沒有了大宗師做靠山，武當派就會成為其他大勢力的肥肉，三大侯爵家族不會是第一個想要咬上一口的勢力，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樣的勢力。
“爹，孩兒心裡很清楚！”
封輕揚不是貪戀權勢之人，武當派未來的掌門人之位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他最想要的是保全封家的安全，封家不只是他們一家，還有其他親人，他的叔叔伯父一家，還有堂哥堂弟堂姐等等親人，他們的身家性命也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嗯，你能這樣想就好，為父很欣慰！”
見封輕揚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封堅很是高興，格局大的人才能在大爭之世的大環境裡走得遠，他相信兒子能帶領封家走向輝煌的，能在葉桓的手下發揮出自己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