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青懶得搭理陳石這只皮猴子,依舊目標明確地直奔陳安與陳花。
眼看她就要夠上陳安陳花了,卻有馬蹄聲傳來。
饑荒年代,有馬的,不是鐵勒就是馬匪。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氏三兄妹面色大變。
這會兒,這幾個小鬼倒是不瞎跑了,立馬奔赴到譚青青身邊,躲在譚青青身後,讓譚青青來打這個頭陣。
譚青青瞧著陳安陳石陳花這幾個沒出息的,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沒事,就偷路引,偷饢,把她扔掉。
有事了,就鵪鶉了,曉得來找她求庇護了。
有本事就一直能下去啊。別慫。
來的不是鐵勒是馬匪。
數量不多,只有三個。
但這三人具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成年人。
因為如今是亂世,裁一身正經的衣裳,少說也要幾百枚銅板,所以眼前的這三個土匪,都是用平日打獵的而得的獸皮,拼湊著縫製的。
他們的馬兒雖然因為草料匱乏而略顯瘦弱,但精神勁頭卻足。
尤其是把譚青青四人團團圍在一起時,更顯得有兩分神氣。
為首的馬匪穿的是狼皮,看年紀約莫三十五六,那馬匪瞧了眼譚青青四人,便嘿笑了起來。
“今天運氣好,撿了四個半大的娃子。男娃殺了,女娃讓咱們哥兒幾個爽了再殺!”
“得嘞!”
其餘兩個馬匪因為興奮,忙用手裡的武器擊打馬鞍上的鐵片,以示贊同和激動。
這安在馬鞍上的鐵片,本身就有製造噪音,驚擾走獸,嚇退敵人的作用。
但落到譚青青眼裡,卻是:三匹馬,六片鐵片,三身獸皮,或許還有貼身的,裝了銀兩的荷包。
總之十分值錢。
為了錢,譚青青朝著為首的馬匪,冷哼了聲,“蘑菇,你哪路?什麼價?嘛哈嘛哈?”
三土匪臉色一變,正經起來,“你又哪路?”
譚青青道,“滿轉,我們幾個踩盤子來了。您幾個要是想碰碰碼,我可以給你們說幾個點活兒。但大家都是熟脈子,這點活兒也不能白給你們,得留下買路的。”
馬匪又問,“蘭頭海不海?”
譚青青,“海。”
馬匪臉色好看了不少,為首的更是眉宇間有不少喜色,“你要什麼?”
譚青青指了指馬鞍背上,用鎖鏈拴住刀柄的兩把柳葉刀,和一把匕首。
示意馬匪要是問路,就得把武器留下。
見譚青青一張嘴就是獅子大開口,幾個馬匪面色一變。
為首的更是臉色一沉。
但他或許想著,譚青青和三個半大的娃娃根本威脅不到他們。
又或許想著,只要訊息到手,就連人帶貨一起搶了回去,不怕這四個娃娃捅出簍子出來。
所以馬匪們放鬆了警惕,把柳葉刀扔給了譚青青。
譚青青又指了指那匕首。
馬匪嗤了聲,雖然不滿,但還是又取下匕首,給了譚青青。
譚青青把匕首放進衣襟內襯的瞬間,就揮舞起柳葉刀,朝著馬匪首奔襲過去。
借用原身的武功路子,譚青青身段軟,腳步健,直接兩腿盤上了馬匪的脖頸。
譚青青扭著馬匪的腦袋,咯噔一下,為首的馬匪就因脖子斷裂,而嚥氣昇天。
其他兩個馬匪見老大被殺,一個被嚇得冒尿,另一個圍著陳安等人,舉手就砍。
嘴裡還不停地大聲囔囔:
“你竟然敢殺了我們老大,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我們可是黑龍寨的!你個半大的黃毛死丫頭,竟然還想黑吃黑?”
譚青青沒空搭理這三個土匪是從哪兒來的,而是直接捲起柳葉刀的鎖鏈,蓄力,投擲。
那馬匪的胸口就被柳葉刀戳了個大窟窿。
不到片刻,人就死透了。
不過他死之前,自報家門,也算是給譚青青指了條明路。
現在就只剩下一個馬匪了,這馬匪膽子沒有其他兩個大。
甚至被嚇得一路跑,一路尿。
譚青青沒殺這個膽小的,反正這馬匪回寨裡去,也不會好過,她便也懶得去追。
倒是這三頭馬,還有兩具馬匪屍體上的獸皮,倒是能換不少銀錢下來。
只是,陳安陳石陳花三個已經被嚇傻了。
雖然陳花的眼睛,被陳安捂著,但陳安本人也不過才十二歲而已。
第一次看見殺人越貨這勾當,還是女子去殺人越貨,陳安的三觀都被譚青青給震碎了。
而回過神來的譚青青也是覺著,自己竟然幹了這種事,有些意外。
殺土匪,也就是她下意識的舉動。
可能因為跟這具身體相融,所以或多或少,沾染上了這具身體的習性吧。
只不過譚青青沒有糾結太久,而是朝著幾個呆立著不動的孩子囔囔起來。
“愣著作甚?還不過來搜一下,這馬匪身上,有沒有值錢的物什。有就拿了。沒有就把屍體收拾收拾。”
陳安和陳石這才反應過來,垮著臉,抿著唇,跟個呆瓜似得,尾隨在譚青青身後。
像木頭人一般,被譚青青唆使著指哪兒打哪兒。
兩個馬匪身上確實帶了錢袋子,只不過總共盤算下來,才七百六十文而已。
其中的五百文,還是五百文面額的銀票,需要去銀莊去取。
剩下的兩百六十文,則是一張兩百文面額的票子,和六十枚一文錢的銅幣。
譚青青把錢都藏進了自己的包裹裡。
而這三頭馬,也沒有被譚青青放過。
她將馬匹上所有能證明是土匪所有物身份的東西,全部扔掉了。
鐵片則被她完整取下,印著“黑龍寨”字樣的馬鞍,也被譚青青丟進了埋人的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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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三匹馬,都是光禿禿的,只剩下一根韁繩,被譚青青、陳安、陳石三人牽著。
陳石這個皮猴子,在看到譚青青殺了人以後,乖巧了很多。
他沒有再皮,而是膽小地問譚青青,他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譚青青隨口應了,“去黑市,把手頭的馬賣掉。”
陳石愣住了,“賣,賣馬?”
“是。”
譚青青道,“馬匹貴重。除了貴人,沒人用得起馬。進了城,我們牽著馬,還是三匹,肯定會被人盤問的。還不如進城前,把馬賣掉,換些盤纏。”
說起盤纏,譚青青朝著陳氏三兄妹露出“獰笑”。
“說起銀兩,這三匹馬可是比你們值錢許多。你們這一跑,倒還真是會給我找財路。”
陳安沒被譚青青的“獰笑”嚇著,倒是陳石這皮猴子,被譚青青嚇得連哭帶跪。
“譚青青……不,青青姐,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跑了!”
譚青青卻不為所動。
“不是跟你們說過了,路引是有畫像的,你們為何還要偷?”
陳安把嚇哭了的陳石從地上扶起來。
“之前搶劫我們包裹的,是村裡的李師傅,他精通一門造假的手藝。”
“所以你們就想換掉我的畫像?”
陳安抿唇不說話了。
既然不說話,譚青青就當他預設。
譚青青把埋著土匪屍體的土坑填滿,牽著馬,對著陳氏三兄妹喊著。
“走了,再不走,黑龍寨的馬匪們就要追來了。”
陳石小聲細問,“青青姐不找我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