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阿媽,有件事請您一定據實相告。我要為雲朵報仇。”狼弧懇切地道。
“孩子,你要問什麼事?”
狼弧遲疑了一會兒,在想如何表述會更婉轉。
“在鐵流城時,我和她並肩對敵,她身負重生。療傷的醫生說她有近3月的身孕,但胎兒已經死亡。可我看雲朵對此事毫不知情。秋草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狼弧怒意滿面。
“苦命的雲朵,都是娘作的孽,娘對不起你。”秋草哭暈過去。
“秋草阿媽,秋草阿媽。”狼弧將她扶起,向她體內灌入真氣。秋草才悠悠醒轉過來。
“孩子,你要相信雲朵。她是個清白的好女孩,這件事,是我的罪過。”秋草拉著狼弧的手,急急地為女我辯白。
“秋草阿媽,我相信雲朵她是好女孩。我只想為她討還公道。”狼弧也擔心秋草誤會他的來意,趕緊解釋。
秋草悲傷地嘆了一口氣:“命運弄人,萬般不由己。”
夢玄星曆1678-1680年間,塔吉草原持續三年大旱,就連夢玄星風雨如晦的風雨季,也沒有下幾滴雨,牛羊成群飢餓而死。
噶雲部長老帶領族人多次祈雨無果,便將眾怒轉移到鐵木雲朵身上:謊稱鐵木雲朵言行逆天,是草原異類,觸怒雨神,引來天災,要將她燒死以敬雨神,祈求降雨。
夢玄星曆1680年10月10日,塔吉草原牧羊節,祭祖祭祀、祈禱風調雨順的日子。
這是一個暗黑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17歲的鐵木雲朵被族人鎖在木籠裡,準備第二天送她上祭臺燒死她。
雙親膽怯懦弱,不敢反對長老會的決定,兩個弟弟還不懂事。
鐵木雲朵踡縮在木籠中,很不甘心,自己在地球上“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在夢玄星上卻要被燒死。
她暗暗發誓,如果逃出生天,一定把這夢玄星攪個天翻地覆,讓他們知道地球人的厲害。
鐵木雲朵的父母雖不能接受女兒的奇怪言行,但生養了她17年,又怎忍心女兒被燒死。
兩人商量來去,想出了救鐵木雲朵的主意,便來到守衛處,對守衛的兩個族靈說:
“黑虎、蠍子,明天我女兒就要祭神了。我們來帶她回家給她清洗淨身,換套好衣裳,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千萬別觸怒了雨神。”
兩個守衛聽了有理,去請示了長老會,長老會同意雲朵父母的請求,完全不擔心他們會偷偷放走雲朵,一個窮困潦倒的家庭,還有兩個小崽子,能逃到哪兒去!
鐵木雲朵回到家中,母親秋草把家裡唯一一罐淨水勺了一半出來,翻出自己年輕時的嫁衣,照顧女兒梳洗打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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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年幼的弟弟以為姐姐沒事了,圍著她鑽前鑽後,直說“姐姐今天真好看。”
父親鐵木加用僅剩的一點淨水和麵粉,給鐵木雲朵做了碗疙瘩湯端過去,兩個兒子饞著要吃,被他兩巴掌扇哭了。
鐵木雲朵心疼弟弟,“爹爹,我不吃,分給弟弟們吧。”
她心想,反正明天要被燒死,吃了浪費糧食。
弟弟們正長身體,給他們吃最好,便招手讓兩個弟弟來吃。
秋草趕緊攔住了,疙瘩湯裡放了毒藥,是平時用來毒草原上草耗子的藥。
只不過,他們減了量,希望雲朵吃下去後會假死。
風險雖大,勝過被燒死。分量掌握得好,還能救雲朵一命。
秋草坐在鐵木雲朵身旁,**地說:“雲朵,爸媽沒能力救你,很對不起你。這是你最愛吃的疙瘩湯,也是最後次一吃了,你趕緊吃了,好好上路。”秋草說著說著,忍不住哽咽哭泣起來。
鐵木雲朵一口氣喝完了疙瘩湯,轉過頭來勸慰孃親別哭。
把兩個弟弟擁在懷中親了親,叮囑道:“鐵木牛、鐵木羊,你們是男子漢。爹孃交給你們了,今後一定要聽爹孃的話,要努力讓爹孃過上好日子。”
擔心鐵木雲朵在家中藥性發作,鐵木加和秋草趕緊將女兒送回去。
鐵木雲朵被重新鎖回木籠裡,父母離開不到半炷香時間,她突然肚子劇痛,嘔吐不止,一大口鮮血吐出後,暈倒在籠子裡。
看守護衛躲在一旁的帳篷中喝酒取暖,聽見響動出來檢視。
見鐵木雲朵已死,慌忙向長老會報告。
族長大怒,責怪守衛看守不力。
他親自帶人前往查探,鐵木雲朵已無鼻息,脈搏行之將亡,必死無疑。
明天就要祭天,已死之人如何祭神?
族長也無計可施,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吩咐守衛叫雲朵父母來將屍體領回去埋了。
摸摸雲朵還有體溫,看著那張好看的臉,蠍子起了歹意。
“黑虎,你快去叫鐵木加來領女兒,我看著屍體。”
這蠍子本就是個潑皮無賴,仗著姑夫是族長手下一個小頭目,在草原上經常**良家婦女、欺負老實人。
黑虎一走,蠍子把將死的雲朵扛進帳篷,強暴了她。
雲朵父母趕來時,木籠裡已無雲朵。
帳篷裡卻傳出一個男人興奮的聲音。
秋草衝進帳篷看見蠍子正趴在女兒身上,雲朵下半身裸露,大腿間有鮮血滲出。
她撲上去掀開蠍子,瘋狂揪打他。
“牲口!你這頭牲口!”
“老東西,敢打老子!你女兒是你故意毒死的吧!老子要向長老會告發你,讓你全家去死。”蠍子狠狠一腳將秋草踹倒在地。
女兒的命當然比貞操更重要,懦弱的鐵木加默默扶起秋草。“走吧,我們把女兒領回家。”
秋草流著淚,給已無氣息的雲朵穿好衣服,鐵木加揹著女兒,跌跌撞撞奔至塔吉草原邊。
那裡有他們提前埋好的救命物資,兩人一遍遍忙乎著給女兒灌洗腸胃、口對口輸氣,鐵木雲朵終於醒過來了。
“阿孃——”,她氣息奄奄。
秋草趕緊掩住她的嘴,低聲說:“謝天謝地,你活過來了。別怨爹孃狠心趕你走,你喘口氣就趕緊逃命去吧,永遠別回來。”
雲朵明白父母苦心,如果被發現她還活著,全家性命不保。
她艱難地動了下,**火辣辣地疼。
“阿孃,我——”,雲朵疑惑地望向秋草。
秋草明白女兒的疑問,可她不能告訴雲朵真相。
雲朵性子剛烈,知道真相後一定會去殺了蠍子。
但是,知道真相對她有什麼好?
就算她殺了蠍子,也活不下去;就算僥倖逃走,也會永遠揹負屈辱生活。
再說,在這個星球上,地位卑賤的靈經歷屈辱而不自知,說不定是件幸事。
“都怪娘不好,下藥重了,傷到了你身體。”秋草安慰她。
雲朵還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對孃親的話將信將疑。她拉著秋草的手:“孃親,到底發生了什麼?”
秋草一口咬定是鐵木加揹著她逃跑時,不小心從土坡上滾下來,把她摔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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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快逃吧,當心被他們發現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