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見到嬴政,就很熱情。
他已經從蒙恬那見到了趙姬,又知道如今嬴政成為了楊默的徒弟。
自己是楊默的兄弟,楊默的徒弟豈不就是自己是師侄?
秦始皇當自己的師侄,想一想渾身上下就難以自制。
因此一見到嬴政,就把他拉倒自己面前。
先是用手比量比量嬴政的身高,隨後又讓嬴政稱呼自己。
嬴政自然是十分的聽話,恭敬的叫了一聲師叔。
倆人在一旁正玩的不亦樂乎,聽到楊默叫他,李白趕緊走了上去。
徭役之事?
大哥好端端的問徭役幹什麼。
但見他臉色陰沉,也不敢發問,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徭役歷朝歷代都有,北隋的我並不是很清楚。”
“那就說一說你知道的,都是封建社會,差不到哪裡去。”
楊默語氣很不善。
李白嗯了一聲:“歷朝歷代徭役的名頭很多,但大多都是以租調力役為主,前世我所知曉的是,官府規定十八成丁,就開始納租服徭役。一夫一妻的家庭,每年納租粟三石,絹一匹,綿三兩,或布一端。”
“一端是什麼意思?”
楊默只知道苛稅猛如虎,卻並不知道具體有多猛。
李白這好像還沒說完,他就有些受不了了,頭皮發麻。
每年光是糧食就要三石,也就是三百六十多斤。
聽起來不多,但古代糧食的產量不高,一家老小全都指望著這些糧食。
三百六十多斤算是兩個成年人一年的口糧了。
不光要糧食,居然還要絹布。
“一端,一端就是六丈。”
六丈,大約也就是十八米。
李白說完,見楊默沒有問,接著繼續:“麻三斤,單丁和奴婢減半。”
“奴婢也要交?”
楊默眉頭皺的更緊,李白心裡則愈發的奇怪,大哥這是怎麼了?
天子牧民,百姓交稅,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了?
奴婢怎麼了,奴婢不也是人麼?不也是天子的子民麼?豈有不交之理?
“自然是要交的。”
弱弱的回了一句,楊默破口大罵:“他媽的,都當奴隸了還他媽的剝削!”
更是氣的直接將茶杯扔在地上。
沒把李白嚇一跳,反倒是把嬴政嚇的夠嗆。
自己這個師父是怎麼了?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模樣的楊默。
這幾日相處,嬴政對楊默的好感度還是很高的。
一來是師父的加成,而來楊默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笑呵呵的,給人的感覺很親切。
沒想到和善可親的師父,居然也有如此暴躁可怕的一面。
楊默只是看了他一眼,知道是嚇到他了。
但這會卻沒有心情安撫勸慰自己這唯一的弟子。
“完了麼?”
楊默壓住心中的怒火。
李白搖了搖頭。
“還有?”
“這才剛開始...”李白訕訕的笑了笑。
“那你接著說。”
楊默伸手想要去端水,卻發現茶杯被自己摔碎了。
嬴政趕緊上前,將桌子上的茶杯遞給他。
“別站著了,坐一旁吧,咱們這沒那麼多規矩,王營呢?”
楊默的語氣稍微松了下來,嬴政也跟著沒那麼緊張:“三師叔一進城就回家了,說是要給祖母請安。”
“嗯,一會你也去看一看你母親。”
嬴政應了一聲,隨後楊默不再理他,看向李白:“你接著說。”
“成丁的男子每年服徭役一個月。五十歲以上可以輸庸停防。”
怕楊默聽不懂,又趕緊解釋:“就是用布帛或者錢財代替力役。這樣的賦役與前代相比,農民負擔減輕了很多,有利於促進農業生產的發展。”
“徭役只是指一個月麼?”
楊默有些搞不懂了,如果只是一年只要服役一個月,算不上是什麼壓迫啊。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李白則搖了搖頭:“這只是一種,徭役主要分為三大種,大體分為力役、雜役、軍役。”
“剛剛說的只是力役的一種,但光是力役還能分好多種。”
當下,李白將這三中徭役簡單的講了一遍。
畢竟前世他是富家子弟,這些玩意也只是聽說,具體的並不清楚。
這一段時間在太原管理政務,多少接觸一些,卻也沒有深入研究:“北隋的徭役制度和前世大同小異,甚至還有一些其他的名頭。”
“他娘的,這種想著法剝削百姓的徭役是哪個王八蛋王朝提出來的?交稅還不夠,還他娘的要讓百姓幹那麼多活!”
楊默聽完直接就破防了。
說好聽的每年服力役只有一個月。
但並不代表其他的十一個月百姓們都可以自由支配。
因為這個力役並不是用的就近原則。
很有可能把太原的百姓,調到千里之外的某個城市去幹活。
規定好日期,日期之前不過不到就有罪。
而且讓百姓自己腿著去,不管糧食。
不管你路上是走了半年還是三個月,以你到了那開始幹活才算第一天服徭役。
最過分的是,給朝廷幹活的這一個月裡,只管住不管吃,吃喝要自己解決。
面對楊默的問題,李白這一次沒有回答。
“問你話呢。”
這是楊默重生以來,第一次那麼的生氣——確切的說,上輩子他都沒那麼氣憤過。
原本以為王營不把百姓當人只是頂尖富二代的個例,畢竟李白也算是封建王朝的頂層人,待人接物上卻是很豁達。
卻沒有想到封建王朝的統治者嘴上叫喊著:“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但現實中,卻絲毫不把底層百姓當人看到。
可去他媽的君為輕了,姥姥!
李白十分尷尬的看了嬴政一眼,頂著楊默的怒火低頭吱了一聲:“你徒弟。”
“後世王朝的徭役,都是從秦朝的更卒、正卒、戍卒三種演化出來的。”
此言一出,楊默方才想起,秦始皇歷史上徵調民夫修長城、修阿房宮的事。
想起孟姜女哭長城,又想到了那些累死的皚皚白骨。
又蹦出一句,並不是符合此時所想的詩句: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最後想起了《陳涉世家》裡的那句話: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斬。
只覺得眼前這個萌帥可愛的徒弟瞬間不可愛起來。
一股子怒火蹭蹭蹭的躥到了頭頂,幾乎要把頭髮燒焦。
楊默茶也不喝了,站起身擼起袖子,衝著嬴政走過來。
“好小子,小樹不修不直溜,你小子今天落我手裡,也是天意!來人,把鞭子給我拿來!”
屋外有人趕緊把鞭子遞過來。
李白直接就慌了,嬴政更是壓根一副發生了什麼事的表情站在那裡。
和楊默心意相通的李白見狀,豈能不知道自己大哥要幹什麼。
“傻小子,還愣著幹啥,趕緊跑啊!”
嬴政被他這麼一吼,也反應過來,知道師父是要抽自己。
看著他手上的鞭子,嬴政皺了皺眉,隨後撲通跪下,脫掉衣服,一副任由楊默抽打的樣子。
“你個混小子,犯什麼傻!”
李白見狀,也顧不得那麼多,上去一腳把嬴政踹倒,隨後擋在他面前,張開手看著楊默:“大哥,他還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