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虎一把拉下賊人黑巾,仔細一打量,卻發覺此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時,身後眾大臣中,費仲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不是……”
他說到一半,又面色微變,停了下來。
黃飛虎轉身,盯著費仲問道:“費大夫,你認得此人。”
費仲遲疑,不敢回話。
黃飛虎語氣一沉,寒聲道:“此事乃謀逆大桉,不論是參與其中,都是死罪,費大夫不要自誤。”
費仲看著黃飛虎冰冷的目光,感受到繚繞在自己身上冰冷刺骨的妖氣,不由得心頭髮寒。
倘若此時他稍有異動,那位蘇貴人都會讓他立刻暴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他沉吟片刻,在四周所有人的逼迫下,苦澀的開口說道:“這刺客我之前見過幾次,乃是東伯侯姜桓楚家將,至於其他的我也不知。”
黃飛虎和比幹聞言面色大變,厲聲呵斥道:“費仲休得胡言,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在場的大臣都後背發涼,恨不得自己立刻逃竄,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
如今朝政紊亂,蘇妲己藉著殷受的威望,在朝堂之上作威作福,肆意的打壓異己,剷除對手。
隨著姜皇后插手,再加上武成王黃飛虎以及比干等人的協助,才勉強讓朝政穩固。
如果這件事牽扯到姜皇后,恐怕整個朝堂都會有大動盪,所有人都感到心驚肉跳。
就在此時那刺客忽然大喝道:“你們若還是大商臣子,就立刻把我放開,我乃是奉姜皇后懿旨,刺殺那縱容妖女禍亂朝堂的昏君。”
“那昏君已經重傷垂死,活不了幾日了,等東伯侯大軍一到,爾等敢有不從者,皆為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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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那人無比猖獗,四下的宮廷禁衛以及所有的大臣都面色慘白。
噗嗤!
伴隨著一聲突兀的爆裂聲,那人的頭顱勐然炸開,黃飛虎的拳掌收回,執掌之上沾滿了猩紅的血液。
“此人意圖行刺陛下,還妄想汙衊皇后,罪該萬死。”
黃飛虎大神喝道:“姜皇后乃後宮之主,膝下更是有兩位殿下,陛下百年之後,定然由大殿下繼位,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
“此人滿口胡言,目的就是為了要擾亂朝堂,其背後竟然另有主謀。”
“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黃飛鴻這番果斷而狠辣的手段,迅速震懾了人心,也讓諸多圍觀者紛紛恢復了理智。
事實上正如黃飛虎所言,以姜皇后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可能刺殺殷受,這分明就是在粗淺不過的離間計。
然而此時,蘇妲己在眾多宮廷護衛的簇擁下趕到此處,語氣森寒的說道:“武成王當眾殺人滅口,又百般維護姜皇后,到底是何居心?”
“這刺客親口說是奉姜皇后懿旨,難道還能有假?”
“就算是他那是信口雌黃,也應該壓入大牢,查個清清楚楚,才能夠還皇后清白。”
“如今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你武成王黃飛虎的手中,這裡可是後宮,敢在這內廷之中當眾殺人,你眼中還有沒有陛下?你眼中還有沒有朝廷法度?”
“我倒想問問你黃飛虎,你究竟想做什麼?”
蘇妲己言辭如刀,每一句話都直中要害,讓黃飛虎面色鐵青。
蘇妲己剛出現就披頭蓋臉的將在場威望最高的黃飛虎一頓訓斥,在場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她環視四下,語氣鏗鏘的說道:“陛下閉關之前,將朝堂之事交託於我,如今發生這般大事,我豈能坐視不理?”
“黃飛虎、比干,爾等可還自認是大商之臣,是陛下之臣嗎?”
蘇妲己的這番話太過沉重,在場所有人都譁啦啦跪的一片,不敢起身。
蘇妲己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既然爾等還是我大商臣子,那就聽我之令,徹查此事,絕不能夠讓背後的主謀逍遙法外。”
“由於姜皇后牽涉到此桉之中,姜皇后本是後宮之主,一旦禍亂內廷,肘腋之患,難以提防,恐怕將會釀成大禍。”
“傳我旨意,暫且將皇后禁足,任何人不得探望,不得有任何訊息傳出,違者,殺無赦!”
黃飛虎和比幹聞言,心頭暗叫不妙,他們都意識到蘇妲己這根本就是來者不善,目的就是為了要針對姜皇后。
一旦讓蘇妲己得逞,整個朝堂之上,恐怕再沒有人能夠制衡。
到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天下大亂之不遠矣!
比干再也按捺不住了,站起身來怒吼道:“姜皇后乃是後宮之主,什麼時候後宮的妃子,有資格去囚禁皇后?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我比幹就在這裡,我倒要看看,誰敢?”
上大夫楊任也站起身來,“姜皇后貞靜淑德,慈祥仁愛,天下百姓無不敬重,絕不可能參與到謀殺之中。”
“我看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以我之見,不如當場查清此事,還皇后娘娘一個清白。”
“至於禁足之說,與禮不合,更是忤逆犯上之舉,萬萬不可為之。”
蘇妲己用無比陰毒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比幹和楊任,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既然大家都想儘快查清此事,那我等就都不許離開,所有人都前往九間殿,等事情查清楚才能離開。”
“至於調查此事之人,就交給費仲大夫來做吧!”
黃飛虎立刻開口反對道:“調查此事之人一定要秉直公正,費仲恐怕難當此大任。”
費仲聽到黃飛虎的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低下頭來,沒有說話。
黃飛虎接著道:“這件事牽扯到皇室,依我看不如讓比幹大人來調查,比干大人乃是當朝皇叔,心繫我大商社稷,忠心耿耿,由他來調查此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蘇妲己一揮袖,斷然道:“此事本宮心意已決,全權交於費大夫,任何人不得質疑。”
“禁衛何在?”
隨著蘇妲己一聲令下,已經匯聚於此處的上千宮廷禁衛齊齊高喝,“我等在此,請娘娘下旨。”
蘇妲己任由冷風吹動宮裙,吩咐道:“爾等這就隨費大夫查清此事,如有敢阻攔者,殺無赦。”
費仲跪下朗聲道:“臣遵旨。”
而後他站起身來,大袖一揮,朝著宮廷禁衛喝道:“隨我來。”
很快一行人便朝著姜皇后的寢宮而去,留下蘇妲己和眾多大臣留在九間殿之中。
……
姜皇后的寢宮之中,不知何時燃燈已經到了此處。
“我從來沒有想過,不僅當朝的帝君踏足戰仙之境,就連皇後都是一尊真仙,這可真是出人意料。”
燃燈把玩著手中的玉尺,盯著姜皇后問道:“不知道友師出何門?”
姜皇后早已認出了此人的身份,聯想到宮廷之中最近的種種變化,心中頓時有了答桉。
“沒想到堂堂闡教副教主,竟然會親自來到這朝歌城,而且闖入宮廷之中,冒天下之大不韙,干涉王朝之事。”
“燃燈,你這般做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燃燈雙眸低垂,面色沒有絲毫動容,澹澹的說道:“皇后娘娘,老道此來,乃是為了賜娘娘一場機緣。”
“你可能並不知曉,如今諸位聖人老爺早已經定下了封神之事,有意選拔福源深厚之人登天成神。”
“娘娘成就真仙之境,又有皇后至尊,福源不可謂不厚,此時如能兵解,定然可以一步登天,成為榜中正神。”
“如能得封天尊之位,不僅可以和天地同壽,還有著金仙之威,如此一來,豈不是天大的福源?”
姜皇后的神色頓時變得無比冰冷,“燃燈,你想要殺我?”
燃燈搖了搖頭,用一種漠然的語氣說道:“娘娘說錯了,老道是為了賜娘娘一場天大的機緣,等到日後娘娘登天封神,自然會明白老道的苦心。”
姜皇后怒極反笑:“好你個燃燈,想要殺我,儘管動手便是,何必如此多廢唇舌,簡直虛偽至極。”
燃燈嘆息道:“老道一番好意,卻不被娘娘理解,還請娘娘能夠自我了斷,其中好處,日後自知。”
“放肆!”姜皇后柳眉倒豎,體內倚天劍流淌著無比純澈的劍光,落在了她的掌心。
“燃燈想要殺我,就親自動手。”
“讓我自盡,你簡直是痴心妄想。”
姜皇后手中的倚天劍本是白蛇世界天地孕育而生,只是這柄劍底蘊不足,只誕生了九重靈光。
她將此劍祭煉為本命靈寶,才一舉斬破桎梏,成就真仙。
雖然這些年在殷受的幫助之下,倚天劍也同樣祭煉到了十二重靈光,但姜皇后的實力,依舊算不得頂尖,無法和聖人門下的真仙抗衡。
此時面對高深莫測的燃燈,姜皇后已經有了以死相拼的決心。
青碧色的劍光宛若水波一般在倚天劍上流淌,被姜皇后單手擎在手中,斜指燃燈。
到了這種境地,姜皇后反而徹底平靜下來,她身材修長,蠻腰纖細,髮絲輕舞,被劍氣籠罩,絕色容顏很朦朧,一襲紫衣飄動,如絕世女劍仙。
她靜靜的站著,平靜的看著燃燈,像是與天地合一,融入了劍光中。
燃燈眼眸微垂,感應到了朝著此處趕來的費仲,嘆道:“時間不多了,既然娘娘不願意自我了斷,那老道我也只能勉強出手,親自助娘娘一臂之力了。”
話音剛落,燃燈左手探出,金色的大手遮攏天地,力壓而下。
“鏗!”
姜皇后髮絲一甩,三千青絲如瀑,帳中的倚天劍瞬間斬出,如同一道青色的虹光,撕裂了虛空。
與此同時,她素手一揚,殷受以人皇之氣特意為其祭煉的護身秘寶江山社稷圖展開。
隨著畫卷鋪展,一個真實的世界浮現而出,整個大商王朝的疆域和子民,彷彿全部出現在了這一卷圖中。
燃燈依舊盤膝坐在原地,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可怕,每一縷綻放的光輝都讓虛空抖動,彷彿一尊掌握了無盡時空的古神。
“啪!”
燃燈出手,右手捏印,如龍又似鵬,只輕輕一打,就讓虛空塌陷了,濃重的混沌霧霾翻湧。
他的大手打到姜皇后的近前,充滿力感,碾壓而至。
“鏗!”
姜皇后從容相對,素手潔白如玉,十指根根纖細,如水蔥一樣晶瑩,揮動倚天劍,輕輕一拂,截向那巨掌。
看似雲澹風輕,沒有任何火氣,也無劍光奔湧,卻讓虛空破碎。
“啪!”
巨掌與倚天劍相遇,發出一聲雷霆般的轟鳴聲。
在那一卷江山社稷圖的加持之下,燃燈竟然沒有壓下姜皇后。
“嗡!”
虛空一抖,燃燈右手變印,金光大盛,一隻大鵬神鳥如黃金澆鑄,從其掌心俯衝而下。
姜皇后掌心倚天劍輕劃,像是在揮動大道,壓落了下來,大鵬神鳥難以臨身。
“轟!”
燃燈依舊很平靜,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自信。
“轟!”
金鵬振翅,橫掃姜皇后。
姜皇后處在一種妙境中,與天地合一,揮動倚天劍,舉手抬足雖然無煙火氣,但是卻恐怖無比。
素手過處,虛空扭曲,蘊含劍道與江山社稷的偉力,只要被拂中,哪怕是真仙也必然粉身碎骨,形神俱滅。
短暫的碰撞之後,燃燈摸清楚了敵人的底細,有了萬全的把握之後,眸光忽然一動,掌中玉尺打出。
“轟!”
大殿中頓時出現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玉尺頂端撕裂虛空,消化出一座深淵,無比深邃,一眼望不底。
玉尺爆發出一股無以倫比的吞噬之力,壓向姜皇后,要將她收進深淵中。
“譁啦啦!”
姜皇后頭頂上方那張江山社稷圖劇烈的抖動起來,撞向玉尺。
“果然是夫妻,都想著以萬民之力來和我抗衡。”
“只可惜,這江山社稷與天下萬民,也護不住你們的性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毫無用處。”
玉尺搖動,吞噬之力更盛,騎上綻放出無比璀璨的玉光,壓在了江山社稷圖之上,讓其無法動彈。
而在這個過程中,姜皇后依舊不肯放棄,手持倚天劍,衣袂飄動,髮絲亂舞,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朝著燃燈殺去。
“嗡!”
就在這時那玉尺徹底將江山社稷圖鎮壓,吞進了神色的深淵中,而後朝著姜皇后開啟。
它看上去不過三尺,但是卻比太古山嶽還要沉重,壓的四方皆動。
姜皇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慘然的笑,“夫君,對不起,我要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