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白婉寧有著極其標準的作息時間。
大概在高中時代就已經確立下來的。
晚上十點半。
大概她就會感到睏意。
早上通常會被自己餓醒，早早起床。
昨天，應該是航班跨越時區之後，讓她產生的時光遊離感。
從東京離開的時候，是日落時刻。
回到金陵之後，依舊是夕陽。
當然，嘗試性的去熬夜，大概不是她真實內心訴求。
昨天，趙辰晚上開車帶著陳煙嵐出門的時候。
沒和她說一聲。
晚上也沒有和她說一聲晚安。
這姑娘或許是在等著他回家呢。
也或許是她不願意從李妙弦那裡去詢問趙辰的去向。
她本身就沒有李妙弦那樣冷漠的面對所有的事情，趙辰的行為，即便是細節，都會讓她深思許久，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少女，其實在心裡會細膩很多。
趙辰去哪了？
不知道他的行程，或許就會讓她莫名憂慮。
自家男人出去遊玩享樂，沒有和她提前說一聲，她也會著急。
更多的。
這大概是趙辰在女人數量多起來之後，婉寧第一次感受到了疏離和愛的寡澹，趙辰對她的愛，不像是曾經的那樣滿滿有餘了。
這確實是一件讓她難以入眠的事情。
遊戲什麼的或許只是一種強加給自己的興奮或愉快，內心的空虛和孤獨，不是雪子陪著她就可以解決的。
好在是。
趙辰一大早趕回來了。
喂她吃早飯。
躺在床上看著趙辰的臉，婉寧眼睛閃了閃，決定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兩人似乎已經過了那個青梅竹馬的細膩情感期，不再是初戀的朦朧和憂鬱，以後的日子大概是湊在一起過日子，夫妻雙方各自有忙碌的。
她也大概不能嬌慣著自己了，一個丈夫，大概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恃寵而驕。
或許，嘗過的女人多了，初戀的朦朧和青春稚嫩青澀已經被他看低了。
此間種種，白婉寧像是閉上眼睛已經閉上嘴巴。
知道他心底還是善良的。
語氣讓他困擾，難過.....自己現在過的也挺好的，不是嗎？
她偏過腦袋。
不想讓趙辰在自己這裡耽擱多少時間。
她偏過頭，偏偏的趙辰低下身子，努力的湊過去，輕輕的吻住她的嘴唇。
“你好好睡覺，我今天中午在家等你，你睡醒了，我還在你身邊。”
“嗯。”
少女睫毛顫了顫，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大概是要快點睡覺，快點醒來和他待在一起吧，也大概是很久沒有聽到這麼親切這麼動情的話了，她拉過來草莓熊抱在懷裡，沉沉睡去。
可惜，草莓熊不是溫暖的，不入他的懷抱。
婉寧睡著之後，趙辰在她的房間裡的呆了一會兒，說起來好笑，分明是夫妻兩人，婉寧的這房間裡的屬於他的東西並不多，也就是幾套衣服，洗漱用品，拖鞋，都被她整齊的擺在櫃子裡，鞋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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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夫妻兩人臥室，更像是一個少女的閨房。
一些滋味難明，卻又忽然襲上心頭。
自己對她的陪伴關愛，比不是足以讓自己成為一個好丈夫。
或許也是自己的無能，沒有早一點讓婉寧和李妙弦睡在一起陪自己，讓她們之間有了距離，有了差距，雖然李妙弦的性格更好一點，但誰又真的比誰差呢？
在這個房間裡，趙辰看到了雪子的幾件行李。
他下樓了。
雪子一個人呆在沙發上，穿著把襪子，有些昏昏欲睡，她的精神也沒有很好。
李妙弦坐在露臺上喝咖啡，看著遠處的城市，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雪子，你就先住這個房間吧。”趙辰指了指一樓陳煙嵐的邊上的房間。
“好，那我以後都住這裡嗎？”
趙辰搖頭。
“以後你不住這裡，你大概住東京...”
“哦。”
雪子湊過去看了看趙辰為她安排的房間，這房間雖然什麼都齊全，但比白婉寧的大臥室，要小太多了，但她一想到沒有名份的顧師是住在外邊，她也就露出些淺笑，或許是心裡釋然了，接受了自己是做客的身份。
她大概從來都沒有做過打掃衛生的工作，好在家裡有保姆，幫她收拾房間。
陳煙嵐坐在不遠處處理工作，時不時往李妙弦那裡遞份文件，李某人手上端著咖啡，小秘書就把檔案放在她手邊的桌子上。
今天的天氣沒有很好。
金陵市的冷意十足。
更何況是紫金山上。
趙辰到露臺上，坐到李妙弦邊上去，她轉頭回應他一眼。
“坐在外邊冷，一會就回去吧。”
“嗯。”
趙辰把放在她桌子上的檔案，隨手拿起來看看，幾個女人最近的體檢報告，還有昨天晚上楊明畫被送醫的病例報告，也在她這裡放著。
他不著痕跡又把檔案放下。
“最近想回劍橋去看一看了...”
李妙弦和自家男人輕聲訴說，趙辰才注意到她的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本精裝的哲學書籍。
“過完年就過去吧，過完年去你家坐坐...看看岳父岳母。”趙辰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李某人看的不是山下的城市，而是那片在冬日格外的荒涼的山林。
“我要在趙家過年嗎？”
“不然呢，趙家的媳婦不應該在趙家嗎?”
“也是哦，這麼久了，肚子也沒動靜，在趙家過年真的好嗎？老爺子估計要說我們了。”李妙弦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揉了揉自己平坦的肚子，輕輕皺眉，她臉上也有些無奈。
“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嗎？”趙辰問她。
“對呀。”李妙弦點頭。
“那你說這些幹什麼，被說了就說了唄，老爺子那次不說...”
“但咱倆之間總要有一個背鍋的，不能是都不努力的，那樣就顯得不尊重老人家意見了，要是我努力了你不努力的話，老爺子就肯定要把原因歸結為你在外邊亂來，把東西都給了外邊的那些女人了，你估計又要被罰了...”
趙辰一愣。
好像確實是這個樣子。
“你的意思是讓我求你？求你替我背鍋？”他開口。
少女搖了搖頭，“你求我什麼？夫妻一體，一榮俱榮，到時候你就說我還不想要孩子就行了...”
“要不我們去你家過年吧。”趙辰有些無奈。
“荒唐...”少女側過身子，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開口，“後天就臘月二十了，你如果決定把你的婉寧媳婦也帶回家一起過年，你今天明天就應該帶著婉寧去她家裡讓她和父母待兩天...你不說這些事情，婉寧或許會覺得你不把她當趙家的媳婦了，不準備帶她回京城過年了...她以為你要捨去原本是給她的名份...”
趙辰看著她的側臉。
一瞬間，他有些恍忽，李妙弦對婉寧心思的琢磨，要比他細膩的多。
這些人情世故，他是孤兒的時候，或許不用擔心。
但現在成家立業了，有妻子，有事業，有家族...李妙弦這樣的賢妻，真讓他少了許多麻煩事。
“好了，把正事說完了，我們來說說你昨天晚上把那楊明畫玩休克的事情吧。”
李妙弦轉過頭來，面對著他，神情平澹，眼神卻是帶著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