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和演出落幕了。
觀眾在逐漸走出劇場，整個街道人來人往，歡聲笑語，夜晚的巴黎總是讓人沉醉，深夜的細黑和燈光的絢麗總會讓人宛若迷幻。
趙辰依舊坐在觀眾席的前排。
沉默許久。
趙辰聽到了，李妙弦說那些話的時候，她聲音都是在輕輕的顫抖著。
這幾天白婉寧也在，她說的話沒有很多。
現在看來，她不是像以前的那樣沉默著，不喜歡說話，她是生氣著的，心裡裝著難過的。
這些話，趙辰設身處地的想，什麼樣的畜生行徑回讓李妙弦她這樣的女人都說出那些話。
確實。
那些黃帝式的荒淫夢，做都不能做，即便是做了，永遠也不要說出來。
她是妻子，但是還沒有親近到能和自己共用一個靈魂，沒有包容到可以原諒自己所有的行徑。
這些事情，他現在想清楚。
白婉寧安靜的坐在邊上，面無表情，不知道從李妙弦的話中，她想到了什麼。
趙辰起身，“走吧，人都差不多走完了。”
“好。”
李妙弦清脆應聲，落後他半步，跟在自己男人的身後。
趙辰什麼都沒說。
但李妙弦還是緩聲和氣的對待他。
坐進車裡，趙辰看著迷幻著眼睛的夜色，整個人呆呆的用眼神去感受這個世界。
李妙弦說讓他來看這個世界上最風流最漂亮的女人是真的，在這樣的紅燈區裡，趙辰確實看到了豔俗的女郎，但是也有從豪車上走下來的紳士和老貴族做派女性。
紅磨坊裡的不一定都是來欣賞藝術的，總有喜歡聲色的人混跡其中，他們把紅磨坊當做是紙醉金迷的一個完全選擇中的某一去處，出了紅磨坊，他們還是會徘迴遊蕩在街角巷口。
那些紳士們都在劇場落幕之後，乘車離開。
趙辰雖然登上車子，但是自己心思還在嘈雜紛亂著，他選擇什麼？
一個俗人？
或者是一個雅士紳士？
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子對於這些選擇看的不是很清，他依舊沒有那種什麼東西多經歷過的沉穩和睿智，他不會厭惡和捨棄哪一項行為，就像是一個肺癌的人捨棄香菸一樣。
他還想去平等的參與這個世界。
多麼迷人的世界，此時在他的眸子深處倒映著。
李妙弦靠在他的肩膀上。
肩膀上有了重量的時候，趙辰才反應過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李妙弦都沒有靠在他的肩頭了。
“趙辰，你才十八歲...有好多事情可以放到我不在意的年齡之後你再去做，那時候我就不會不開心，我那時候估計就澹然許多了...現在我總歸是做不到的，我還沒有感受到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應該得到的戀愛情感，即便我們訂過婚...我真的想品嚐許久愛情的滋味...那滋味至少讓我甜蜜幾年...不止是幾年，或許是整個餘生....”
趙辰轉頭。
他能夠看到李妙弦看窗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
他沒吭聲。
感情已經很珍貴了，別讓自己承諾也變得廉價，再者，婉寧還在。
“老闆，我們現在回去嗎？”
司機下車詢問。
趙辰沒有思考，“去河邊轉悠一會兒...”
河邊，塞納河。
傍晚的紅燈區是讓人沉醉的，但塞納河畔未必就沒有讓人心底為之觸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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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世人所熟知的，塞納河畔的鐵塔總要比那些紅燈區要著名的多，所以呀，真正精彩的世界或許是漫步在河邊的郎情妾意，法式的浪漫一向是聞名於世的。
車子緩緩停下。
趙辰從車上下來，站在車門的地方，彎腰，伸手擋著車門頂，以免碰頭。
“我們去河邊走走好嗎？”
“好。”
兩女異口同聲。
從車上下來，趙辰彎腰，牽住了兩人的手。
“我這一生蠻幸運的，在我年輕的時候，就有兩個極智慧的女人陪在我身邊的，有時候我看不清自己的時候，她們可以及時點出來，讓我看清自己....我還年輕，未來的時間確實很長，但也代表著我經過的歲月確實短暫了些，我無法或者說是不知道如何去處理我所經歷的一切...”
河邊座椅。
在路燈下，趙辰目光平時遠方，這時候他可以坦然無懼的拉起兩個少女的手。
她們會安靜的聽他講話。
這樣的機會，真的很珍貴。
遠處的鐵塔上有燈光閃爍，也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漫步在河邊，步子緩慢，他們在享受人生中最後的浪漫時刻。
趙辰他們才除嘗生命的浪漫滋味。
他身子坐的端正。
兩個肩頭都有人靠著，低頭的時候，他能看到兩人晶瑩的眸光。
河裡有船。
趙辰心頭一動，拉著兩個姑娘就湊到岸邊看船。
“快看，有船！”
“看到啦！”
“我也想在船上看看岸邊....”趙辰聲音變小，溫柔的開口。
李妙弦轉頭看過來，輕輕一笑，“好呀，我也剛好想去船上看...好巧....”
白婉寧沒說話，她手扶著欄杆，眼睛看著河中那條燈火恢弘的船隻。
趙辰看到李妙弦眼神和語氣中的輕鬆愉悅。
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去現在就坐上船，給她一條船。
愣了一會兒，他才拿出手機上網去搜如何租船，乘船.....
查了好一會兒，他才想到，自己好像不用親自去動手，立即給保鏢打了電話，要乘船！
幾分鐘的時間，保鏢就把三人帶到了碼頭上邊上。
趙辰也如願以償拉著兩個女人坐上了最後一趟末班船。
夜晚的塞納河，安靜神秘。
船上的人很熱情，他們用瓶子喝著啤酒，開懷暢飲，也有情侶在其中小酌。
有人拿著相機記錄下岸邊的光景。
有人高高舉起自己孩子，像是要在河流之上飽覽整個巴黎城。
趙辰三人坐在甲板上，像是幼兒園的小孩子那樣，規矩的做成一排，趙辰在講故事。
穿插著並不幽默的笑話。
但即便如此，兩個少女也能笑的前和後仰。
趙辰仔細想想，生命像腳下的河流一樣流動，奔騰不惜，攔不住，斷不了，你可能無法改變人生的逝去，但是你可以閒坐在生命的長河之上，去懷揣美好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