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一顆珠子忽明忽暗發出嚴肅的女聲，看起來有點滑稽，但姜城卻也真的提起了興趣。
“我這好歹能讓幾百個古聖在裡面呆幾十秒，連下界都比不了？”
“比不了。”
或許是涉及到了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仙母談興頗濃。
“真正的主位面，是有底線的。”
“何為底線？”
“你可以理解為保護機制，真仙去到下界，就會遭到天地法則的轟殺。元仙界當年最強者只是道神時，那些前兩個紀元活下來的聖主也只能藏在墟界，無法踏入。”
“因為一旦踏入，他們就會遭到天地法則的排斥，進而整個位面展開絞殺。”
“除此之外，生靈的生生滅滅壯大弱小，與位面本身是互相成就彼此反哺，可以形成迴圈的，而不是世界本源單方面付出。”
“否則就算世界本源再強大，也會很快枯竭。”
“不像你剛剛那個體外世界，完全沒有任何迴圈機制，就是個可以被肆意掠奪的秘境。”
“至於完整的修煉體系之類的我就不多說了，畢竟不能強求太多……”
姜城默默腹誹，你都已經說出口了，還有什麼不說的。
不過他也敏銳聽出了關鍵詞。
“所以我這個體外世界，缺一套天地迴圈法則？”
“沒錯，天地迴圈法則會讓你的體外世界迴圈起來，生生不息，不再傷及自身本源。”
“那麼請問這麼好的東西，我上哪去給自己弄一套呢？”
仙母澹澹道：“我可以教你如何溝通天地，將自身世界納入到法則體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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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呵，原來你也有點看家本領嘛！”
姜城飛快道：“那還等什麼，開始吧！”
潔白的珠子不再閃爍，仙母忽然陷入了沉默。
足足過了十幾秒，她才不帶絲毫感情地問道：“你確定要那麼做嗎？”
“為什麼不？”
“一旦納入天地迴圈法則，那你的體內世界就不再完全屬於你了。你的一舉一動，甚至調動一絲仙力，都需要經過天地法則的允許，無法越軌。”
“什麼？”
姜城面色一變，立刻就有了抗拒之意。
“竟然會這樣？”
“沒錯。”
仙母緩緩道：“這也是我之前想要奪到天封石的原因，就為了繞開天地迴圈法則，不再受它的約束，肆意調動世界本源。”
姜城松了口氣。
“沒關係，現在天封石落到我手裡，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嘛。”
“完全可以先給我的自身世界搞個天地迴圈法則，將來想要恢復自主時，再用天封石避開法則約束就是了。”
仙母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想。
“經歷了世界本源被搶奪，你還敢信任天封石？”
“你確定那魔物落到你手裡就是你的了？”
至那次奪回天封石，顯然給她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以至於稱呼都從‘異寶’變回了‘魔物’。
被她這麼一提醒，姜城也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確實，天封石來路不明。
體內世界一旦和此物綁在一起，將來出了問題，那命脈都不受自己掌控了。
“看來只能放棄了。”
“是啊，只能放棄。”
對於他的選擇，仙母並不意外。
換成其他任何仙人，都會做這個選擇。
姜城有著庇護其他人的心，這胸懷已經超越絕大部分人了。
“你的自身世界，只能庇護你親近的那一小部分人。”
“或者將來等到其他人衰敗時，臨時撐開體外世界，幫他們度過一下難關。”
“但那終歸只是權宜之計，無法長久。”
“沒辦法，雖然你擁有全部的三千規則，也有遠超其他生靈的力量，甚至你道源竟然具備千變萬化的氣息，但你的體外世界沒有穩定的運轉體系……”
“運轉體系？”
姜城微微一愣，勐然想到了點什麼。
那四塊石碑，不就是四個世界的運轉體系麼？
收了四界遺碑之後，他得到的就是四個空殼子，裡面沒有生靈，沒有物質。
但那四個消亡世界曾經的運轉體系其實還在。
或許……自己可以將它們植入自己的體外世界。
這樣不需要天地迴圈法則，直接就有了完整而又成熟的運轉體系！
將來不需要的時候，直接把石碑收回來就行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就把這個想法和仙母說了一遍。
後者聽完，第一反應就是異想天開，根本不現實。
但在姜城把她帶進其中一個石碑感受了片刻之後，她的態度變了。
“你說的……居然是真的！”
“消亡的世界，運轉體系竟然能被保留下來，當年那個名為初的降神者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在她心目中，初其實一直是個假想敵。
但此時看到那四個石碑，她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資格與此人為敵了。
“希望至說的是真的，他真的離開了。”
“所以這石碑有用嗎？”
“有用！當然有用！”仙母回答得斬釘截鐵。
反倒是城哥自己有點不太放心。
“但是這四個石碑的修煉體系，壓根就不是元仙界的仙力模式，與他們格格不入吧。”
“那又如何？”
仙母不假思索道：“讓他們慢慢適應新的修煉體系就是了，現在他們需要的不是變強，而是生存！”
“有一個世界承載他們就該知足了，奢求那麼多幹什麼？”
其實作為天道守護者，她自己壓根就不在乎生靈是死是活。
就算滅世了，全部死光了，只要天道和世界本源還在，將來很快就會誕生一批新的生靈。
但現在或許是為了姜城的願望，又或許是為了能夠儘快在姜城的道源中恢復過來，她還是全身心地投入進了這件拯救所有生靈的事業中。
“好吧，那我試試。”
姜城最先做的，還是去到混沌亂流中，補充之前損耗的力量。
花了一段時間修煉圓滿之後，他將生滅環取了出來。
有了仙母這種資深專家的指導，他也知道該怎樣將石碑的運轉體系嵌入到自己的世界裡。
他最終選中的，是第一世界的那塊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