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固北摘下帽子的瞬間，王瑞琦和卓德明都愣在原地，童孔瞪大，不敢相信此刻眼睛看到的景象。
據傳聞，那煉丹協會會長張固北如今應當正值壯年，身材雖不算虎體熊腰，卻也算的上壯實。可當他摘下帽子，此刻出現在二人面前的卻是一個如同骷髏版瘦弱的男子。
他的身上已經沒有多少肉，基本只剩下一具皮囊，就算是傳聞中記載的行屍走肉怕也不過如此。他的臉上還有幾道黑色的痕跡，似乎是順著他的胸前蔓過脖頸而來，渾身散發著死氣。
若不是此時看從他還能動，身上還能感受的到一絲微弱的呼吸和溫度，恐怕王瑞琦當真就把他當成一個死人了。
“這…這莫非是絕魂草之毒？”卓德明聲音顫抖的說道。
聞言，王瑞琦身體一震。絕魂草的名字他在《龍吟丹經》上偶然見過，是一種含有劇毒的藥材。普通人只要聞一下便會中毒身亡，取它的一滴毒水就連煉氣境的修士都抵擋不住。
絕魂草毒性霸道，尋常人中了這種毒，不出七日便會全身腐爛而死。看樣子張固北似乎是憑結丹境的修為強行壓制住了毒性，但如今也是池魚幕燕。
張固北點了點頭，緩緩開口說道：“這些年來我遍尋無數地方，尋找能夠抑制或是解了這毒性的法子，終於在一個月前，在一本古書上發現唯有那生魂花才能剋制絕魂草。
而生魂花藥性強烈，唯有把它煉製成三紋清靈丹服下方能解了這毒。在這下河流域，能有這股手段煉製這天階丹藥的除了師傅您，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卓德明雖然嘴上喜歡跟自己這位徒弟鬧彆扭，可心裡還是放不下他，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張固北可是打小就由他帶大的，他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孩子。
孩子有難，他怎能袖手旁觀，但很可惜，這一次他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嘆道：“固北，不是師傅不想救你，只是可惜，老頭子我也是愛莫能助啊。”
卓德明緩緩舉起自己雙手，年邁的手上多了許多溝壑，縱使歲月如梭，但還是能一眼看出那是那是與人戰鬥所留下的痕跡。
“這是……”張固北的聲音顫抖起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在他眼裡，自己的師傅可是四品煉丹師，結丹六品修為，誰又能把他傷至如此地步？
卓德明扯了扯衣袍將雙手縮了回去，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當年你師父我心高氣傲，誰也不放在眼裡。一日我去到中河流域，本想著在那裡能闖出一番事業，好把你們帶去那裡發展，可誰想的到……
因看不慣有人大街上公然調戲女子，老頭子我仗義出手，本來那幾個小賊我一隻手也能擺平，可突然殺出來一個自稱歐陽博的人，我與他交手，不料他竟是元嬰三品。
我不是對手，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雙手也被他摧殘成如此慘狀，註定這一生都不可能再繼續煉丹了……”
說著說著，卓德明的聲音哽咽起來。是啊，若不是事出有因，誰又願意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呢？王瑞琦注意到他的眼裡彷佛帶著光，似是流淚了，心裡不由得感慨起來。
“原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像卓老如此性情的人，仗義出手卻被人廢掉一雙煉丹的手，從此無緣與丹道，歐陽博……”
王瑞琦眼中目露精芒，暗暗握緊了雙拳。卓德明送給了他四品丹爐，也算他半個師傅。今日不論他有沒有雪骨參，願不願意給他，他都會牢記歐陽博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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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恨自己現在力弱，不能馬上報仇，待他日自己羽翼豐滿，那些得罪了他，傷害他身邊朋友、恩人的傢伙，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還有那丹立坊，不僅處處與自己為敵，還想要去乾元宗發起戰爭，更害的外人經歷三年的折磨，簡直可恨！
空氣彷佛變得凝固起來，房間內格外安靜，就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格外清晰。片刻後，卓德明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故作一臉輕鬆的模樣，笑道：
“沒事，反正老夫也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也已是四品煉丹師，就算不能再繼續煉丹又有何妨？託了這件事的福，老夫還能專心修煉，閒暇之時去淘些寶貝藥材什麼的，也算挺好……”
卓德明微微抬頭望著張固北那瘦弱的身軀，消沉的道：“只不過你體內的毒……”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誰都清楚他的意思。張固北此時心裡擔心的全然不是自己的毒該如何去解，而是在責怪自己不懂師傅的心。明明已經受到如此大的打擊而自己卻一無所知，是自己太失職了。
卓德明看著張固北一臉沉默的低著頭，他帶大的徒弟，心裡想的什麼自然一清二楚。瞥了眼他身後的王瑞琦，打岔道：“小家夥，剛才是老頭子冤枉你了，你找老夫有什麼事嗎？
先說話，如果是煉丹的話剛才我也說了，實在是無能為力。但若是其他的，只要老夫能做到，你開口就行。”
“前輩放心，晚輩這次前來不是來請您煉丹的，也沒有什麼大事……”王瑞琦抱拳躬身，一臉尊敬的說道。
可話還沒有說完，卓德明突然雙眼微微放光，緊緊的盯著他，笑道：“既然不是找老夫有事幫忙，莫不是你有什麼異寶要賣給我？你放心，只要是好東西，價錢上不會虧待了你！”
“額…前輩，晚輩並不是來賣寶貝的，我是想來諮詢您一下……”王瑞琦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卓德明身上，輕聲問道：“我想問的是…前輩手中…是否可有雪骨參？”
聞言，卓德明先是一愣，然後頭顱搖的跟風車一樣，他有些激動，趕忙開口否決：“沒有沒有，誰跟你說的，我沒有那東西，你找錯人了！沒有沒有。”
瞧著老者一臉無賴樣，王瑞琦苦笑一聲。剛才在聽他說雪骨參的時候，老者分明臉上一閃而過錯愕的神色，雖然時間很短，卻被他清楚的看到了。
這種神情，分明就是他擁有雪骨參的最佳證明。或許他是在錯愕為什麼自己會知道他擁有雪骨參的訊息吧。
王瑞琦剛想繼續開口說些什麼，腦海中卻突然傳出久違的系統提升音。
“滴！開啟隱藏任務，限期三年之內治好張固北的傷，獎勵一品天階秘法《遮雲步》，失敗則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