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此時,兩個差役走了過來。
聽到哪婦人的叫罵聲,不由過來呵斥道:“兀那娘子,休要誹謗衙門,胡說八道,小心將你拿入大牢。”
長安城每一條大街上,都有差役巡邏。
街道上的治安,歸武侯鋪負責。
武侯鋪相當於後世的片兒警。
但是武侯鋪的人,也是捉襟見肘,一條街上,一天能有差役巡邏一次就算不錯了。
而現在,這兩個差役,恰好經過這裡,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現場的吃瓜觀眾,幾乎都認為,這一定是和武城絲綢鋪相熟的差役在為武城絲綢鋪保駕護航。
而卻沒有人看到,哪婦人見到兩個差役之後,眼角一抹喜色一閃而逝。
她馬上說道:“兩位差爺,請你們為小女子做主啊!”
“一個月前,小女子在這家綢緞鋪裡,買了一百匹紫色綢緞。”
“這家掌櫃的說,只要有人在他們家綢緞鋪買的綢緞掉色,就十倍賠償。”
“小女子買的綢緞果真掉色了,但是現在到他們家來退錢,他們卻是不肯退還,請兩位差爺為小女子做主。”
聽完婦人的話之後,兩個差役馬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事情可如同她所說的那般?”
小夥計不由說道:“兩位差爺,這個娘子根本就不是從我們店裡買的綢緞,我們自然是不會退錢給她的啊!”
哪婦人說道:“你放屁,我分明就是從你們店裡買的,你現在不肯承認了?”
小夥計有條不紊地說道:“娘子,好叫你得知,我這小店從開業到現在,都沒賣出一百匹紫色綢緞去。”
“我店裡有帳薄作證,請問你是如何從我店裡購買的一百匹紫色綢緞呢?”
聽到這裡,周圍圍觀的吃瓜觀眾,不由爆發一聲驚嘆聲,然後紛紛議論起來。
一開始,他們還真的以為,是武城綢緞鋪官商勾結,故意不肯退錢。
但是現在他們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他們是被這個婦人給騙了。
看樣子,這兩個官差,其實是和這個婦人一夥的啊。
而這個婦人,聽完小夥計的話之後,臉上也不由露出慌亂之色。
她的綢緞,自然不是在武城綢緞鋪買的。
事實上,她也根本就沒買過綢緞。
她只不過是世家找來,故意栽贓陷害武城綢緞鋪的。
這也是世家的反擊手段之一。
你蘇長生不是坑害我們嗎?
你們不是想坑完我們之後,佔領我們丟失的市場嗎?
哪我們就先把水攪和混了再說,他們準備用卑劣的手段,先將武城綢緞鋪的名聲也給搞臭了。
然後,他們再慢慢佈局。
此時,這七家,正在一起分析研究正確的顏色配方。
他們就不相信,蘇長生一個外行能夠研究出來的,而現在他們手中已經有了假配方,他們還能研究不出來?
只要讓武城村綢緞鋪也同樣陷入掉色的醜聞之中,他們就無力擴充。
這正是世家想的詭計。
看上去似乎很低端,很卑鄙無恥,很不上檔次。
然而這種手段十分有效。
而他們所找的這位婦人,在長安城中也是鼎鼎大名的潑婦,專慣幹這一行的。
而那兩個差役,也正是為了配合這個婦人,早早就蹲守在旁邊。
只等雙方爭端一起,他們便立馬站出來幫忙站臺。
只要武城絲綢鋪稍有說不清的地方,他們馬上就敢鎖人。
當然了,長安城乃是天子腳下。
隨便扔一塊磚都有可能砸到一位國公。
其實就算蘇先生本身也不是好惹的。
這兩個差役,也並不敢做的太過分。
他們最多也就在職責範圍之內,拉拉偏架啥的。
讓他們顛倒黑白,徇私枉法,他們是絕對不敢的。
他們就算要幫這個潑婦,他們也只能在規則範圍之內稍微傾斜一下。
但是令他們都萬萬沒料到的是,這個潑婦的話,居然出現了漏洞。
人家開業一個多月,都沒賣出一百多匹紫色絲綢。
而她一張口就說一個月前在這裡買了一百匹紫色絲綢,這擺明了是在訛詐。
這個潑婦瞠目結舌了半晌,忽然指著小夥計的鼻子罵道:“你分明在胡說八道,你這難道不是盧氏絲綢鋪嗎?”
小夥計冷笑道:“娘子,你可看清咯,這是武城絲綢鋪,可不是哪不三不四的絲綢鋪能比的。這門匾上寫的清清楚楚的,難道娘子進門之前沒看嗎?”
盧氏絲綢鋪其實要比武城絲綢鋪更大,但是在小夥計嘴裡,卻是成了不三不四的小鋪子。
而那個婦人,聽到小夥計的話之後,嘴臉馬上一變。
“這不是盧氏絲綢鋪嗎?這裡原來是武城絲綢鋪,誤會,誤會,哈哈,原來是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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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嘛,感覺這鋪子好像和我一月之前去的鋪子不一樣似的!抱歉,抱歉,一場誤會,打擾了,告辭。”
兩個差役凶神惡煞地說道:“兀那小娘子,下次一定要看清楚了再說話。再有下次,一定把你抓起來不可。”
婦人連連道歉,一場鬧劇,眼看就要收場。
就在此時,啪!
一個漢子卻是將一批紫色綢緞丟到地上。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個漢子直接將一張憑條拍到了案子上。
“這匹紫色綢緞,是在你家買的吧?這張憑條是你家的吧?”
“我在你家買的絲綢掉色了,你不是要十倍賠償嘛?”
“當著兩位差爺的面,正好,賠吧!”
嘶!
這一幕,讓周圍圍觀的吃瓜觀眾,不由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剛才那個潑婦的一場鬧劇,讓周圍的吃瓜觀眾,不知不覺中已經將立場轉變到武城絲綢鋪身上去了。
如果說剛才那個潑婦是一場鬧劇的話,但是現在出現的這個漢子可就不是鬧劇了。
人家真的拿出了一匹紫色綢緞,並且人家還有武城綢緞鋪開的憑條。
這足以說明,這綢緞,的確是在武城綢緞鋪購買的。
現在綢緞又掉色了,他們似乎只剩下賠錢一條路可走了。
他們覺得,這時候小夥計一定會十分慌張。
但是,他們卻是沒從小夥計身上,看出絲毫的慌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