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珂對於後來者忠告，也是陳珂對於陳平的警告。
而陳平也聽出來了這種警告，但他更加明白，這不僅僅是一種警告，更是一種指點。
只要能夠做到這些要求中的一點，他就能夠繼續步步高昇。
而他想要的其實也就是權力的提升和位置的步步高昇而已，至於是否成為了那些人的「服務者」，他並不在意。
或者陳平也願意成為那些人的服務者，因為在陳平的預想中，那些人一定會掌握住未來大秦的某些命脈。
並且這種可能性從最近就能夠看出來了。
從根本上來說，無論是陳珂之前的造紙術也好，還是凋版印刷也好，亦或者是之後製造署拿出來的青瓷白瓷、包括現在拿出來的這種水泥也好。
這些都是屬於製造署的東西。
並且是屬於這些人製造或者叫做「發明」出來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必定會充斥在大秦的各個角落。
未來也一定會出現更多的類似的東西。
只要後世之君的腦子沒有毛病，那麼這些人一定是會被放在一個極高的位置上。
而服務他們的人，自然也就跟著這些人一樣水漲船高。
更何況，其實名義上並不是服務者，而是領導呢？
所以陳平很珍惜這個機會，心中也是在暗自的想著應該如何繼續去表現，並且讓陳珂和皇帝看到。
為了權力，也可以做一些事情的。
這是他的心思。
善謀者，從來也就是如此。
思索之間，三人已經是到了之前劃定的區域。
因為水泥這個東西無論是命名還是他本身，都是屬於水與土的交界，所以在劃定區域的時候，取在了這兩個區域的中間。
值得一提的是，區域的劃分並非是完全的五行格格不入，而是互相交叉相融。
按照劃分之人的話，這是屬於「五行之生」、「兩儀之全」。
“奉常、丞相，已經到了。”
陳平站在門口，神色和善的看著裡面的清醒，此時他已經是不覺著裡面髒亂了。
一個身上穿著的乾乾淨淨的老者站在那裡，臉上帶著些許侷促的神情。
他平生見過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陳平這個副署長了，何曾見過陳珂、李斯這種位高權重之人？
一個是九卿之首，一個是三公之首，天下間除卻皇帝和太子之外，難道還有人的權勢能夠蓋得住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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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見過陳奉常、李丞相。”
陳珂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說道：“便是你調整了水泥的配比與方子，達到了理想中的效果？”
“你叫什麼名字？”
那老者低著頭，輕聲說道：“啟稟奉常，正是小人。”
“小人無姓，在家裡行五，所以人家都叫我老五。”
陳珂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看著放在院落中間的那一堆東西，而後說道：“你來演示一下，給我與丞相看一看。”
老五聽了之後，連忙弓腰，走上前去。
當他走到那一堆水泥前面的時候，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都是變了，從之前的唯唯諾諾，變得堅毅無比。
他在攪拌東西的時候，陳珂站在那裡看著他身上的變化，臉上帶著欣慰的神色。
而李斯卻是有些茫然。
他小聲的說道：“陳珂，這人做起事情之後，身上的氣勢看起來都是變了。”
“這便是你一直說的「研究東西之人應該要有的氣勢」麼？”
陳珂微微點頭，他看著那人。
其實老五並不算是一個標準的研究者，因為他其實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麼會這樣。
他只是知道這些東西會這樣。
但這其實在現在就足夠了。
現在他們的身份得到了尊重，那麼往後便不會再有人瞧不起「匠人」。
這些匠人也就可以真正的從「匠人」變成「研究者」，再之後變成「科學家」。
如此的變化是陳珂對大秦的期許，也是陳珂一步步準備扶持起來的東西。
陳珂知道，若是想要國家不斷地進步，那麼就必須是有這些「科學家」的存在。
但問題是這些人並不能夠得到應有的尊重，如此這般怎麼可能有讀書人會願意去當「工匠」呢？
可一個國家能夠少得了工匠麼？
此時的老五還在繼續攪拌著面前的水泥，頭頂的太陽十分給面子，此時顯得很是明顯。
冬日的太陽並不算暖和，但光照卻是很充足的。
不一會兒，老五就弄好了，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水泥，另外一邊則是砌了一面矮小的牆。
老五走上前來，此時的他再次變得唯唯諾諾了起來。
“啟稟奉常、丞相，這東西已經是弄好了。”
“按照之前的經驗，應該要有兩個時辰，差不多就能夠開始乾涸，一夜之後，就能夠見到成品，固若金湯了。”
李斯有些瞠目結舌，他看著身旁的陳珂說道：“還要一夜？”
“那你帶我來幹甚？”
“為什麼不弄好再來呢？”
陳珂聳了聳肩膀，看著李斯說道：“本來是想準備好再帶你來的，但這不是你催我麼？”
他指了指遠處的牆和地面：“不過，為了避免出現不該出現的懷疑，比如李兄你做個記號，證明確實是今日所見到的東西？”
李斯微微眨眼，而後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帶我來看東西，原來是讓我來當個左證啊。”
他直接將一隻手按在上面。
一個手印便出現了。
“如此可好？”
..........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時間也終於是抵達了臘月二十四的晚上。
此時的咸陽城中。
一曲歌謠正在不停地唱著。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買肉。”
“掃了房子磨豆腐，家家乾淨過新年。”
在這樣子的環境和歌謠下，幾乎上咸陽城、或者說整個大秦一多半的家庭，都在開始清掃自己的方子。
二十四日的早上。
章臺宮
今日是過年節前的倒數第二個大朝會，也是疾風驟雨即將到來的時候。
所有人都在等待和期待著。
“踏踏踏——”
嬴政的腳步聲響起，他的身影和韓談尖銳的聲音出現在這大殿中。
就像是戰鼓聲一樣。
冬的響起。
PS：身體好一點了，就寫了點，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