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只有幾棟完好房子的大沙村,浮沉就看到村莊前迎面就是幾個穿著破舊的村民。
而為首的是一個已經滿頭白發的老人。
向著這些人繼續靠近,終於兩夥人碰頭,這些人便向著他們更靠近了過來。
為首的白髮老人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們是庇護所的人嗎?”
“我們是。”
浮沉應道,然後直奔主題,“人還在嗎?”
“在,在。”
老人連忙回道,然後介紹道,“我是這裡的村長,孩子是土匠的孩子。”
說著,老人看向跟著他的一個中年人。
浮沉隨之看去,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個子不高,面容被歲月與風沙早已摧殘失去了光澤。
臉龐只剩下了黃黑色,和滿是皺紋的深深溝壑。
“你好。”
浮沉對兩人應道,“我是這次的負責人。”
“好好。”
村長說道,手裡的柺杖緊握著,他又問道,“那我們需要的東西……”
“都在。”
浮沉向旁邊一步,然後吩咐老木三人,“把東西卸下來。”
“好的。”
於是,老木三人開始把駱駝上託運來的貨物一一卸下。
而浮沉則走到那些物品上,將裡面的東西一一給村長展現。
“這是風乾的肉……”
“你們需要的種子……”
“過濾器……太陽能板……”
“以及你們重點索要的藥品……”
貨物還是不少的,不過介紹並沒有花費浮沉太多時間。
一路介紹,村長等人便一路跟著,他們顫抖著身軀,眼中是難以抑制的激動。
村長更是聽到浮沉介紹藥品的時候,他更是激動地對土匠練練說道:“看吧,他們沒騙人!”
“有了這些藥,春娟肯定能活過來的,放心……放心……”
浮沉看向土匠,土匠話不多,但現在,他也能看到土匠乾涸的臉皮下因激動而活躍的顫動。
內心微微搖頭,浮沉也不打算細究這些問題。
介紹完這些人所需要的貨物,浮沉便對村長提出要求:
“好了,你們需要的東西我們都儘量湊齊了,不僅一件沒少,還多給了你們不少。”
“但我們需要的東西,希望沒有出問題。”
“沒有沒有!”
村長對浮沉應道,“就在屋裡睡著呢!”
然後村長又對土匠吩咐道:“好了土匠,趕緊帶人家去見見面!”
村長讓土匠去帶著浮沉找人,但土匠卻身軀不動,似乎又陷入了猶豫。
看到土匠似乎有些不捨,浮沉便看向村長。
頓時,感受到壓力的村長便連忙對土匠又勸告了起來:“土匠啊,人家已經把東西都給你帶來了,你不能後悔呀!”
“哎呀,土匠,你孩子是到好地方好好工作,人家那裡怎麼也比我們這破地方好呀!”
“你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考慮你老婆,考慮考慮你女兒啊!”
可是土匠一言不發,彷佛不會說話一般,他眼睛微閉,也沒有行動。
村長著急起來,他連忙又說道:“土匠,你也知道,我們這地方也快要被風沙吞沒了,你難道想讓你孩子跟我們一起去死嗎!”
“你老婆那時那麼辛苦,現在她也要死了——你什麼時候這麼自私了?!”
最後,隨著村長沙啞的憤怒吼叫,土匠睜開了眼。
他下巴微微下壓,低聲道:“我知道了。”
話畢,土匠向村莊內走去。
浮沉無心插手此事,雖然為此感到嘆息,但他還是跟了上去。
沒用多久,他們便來到了一棟用土塊修築的土房前。
房子不大,整體都是黃土色,看起來也沒那麼結實,但在這廢土之下。
這便是生存的根基。
開啟歷經風沙的木門,剛進來,浮沉就聽到左側的房間內傳來了女人病痛的呻吟聲。
能聽出這是被疾病折磨頗久才能發出的疼痛之聲。
浮沉看向土匠,土匠沒有多說,似乎已經習慣。
土匠沒管左側的房間,他走向右側的房間。
浮沉便跟了上去。
打開門,浮沉看到,房間內不大,依然是土房,沒有窗戶,但裡面的牆壁看起來還是很完整的。
視線有些昏暗,浮沉便走進房間,好讓陽光進入這個房間。
然後,浮沉看到屋內有一個小床,此時正躺著一個被破布蓋著的人。
看到這就是目標,浮沉看向土匠,詢問一下。
“就是她。”
聽到答覆,浮沉便走向前去。
然後掀開破布,看到這是一個女孩,此時似乎睡著了,並沒有因他們的到來而驚醒。
土匠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用了紅沙草,她暫時不會醒來。”
“嗯。”
浮沉將破布完全掀開,然後翻看了下女孩的身體,確定沒有問題,他便又把破布蓋了回去。
然後他問向土匠:“她叫什麼名字。”
“小穎兒,大名阮穎兒,聰穎的穎……”
土匠說道,但後半句大概是他臨時背下來的,所以說起來有些晦澀,並和他的外貌很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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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此,浮沉並不在意。
他對土匠又說道:“那既然沒問題,我就要帶人走了,你還想和她告別嗎?”
“我……”
土匠想說些什麼,掙扎了下,他看向浮沉,“你們一定要好好帶她!”
說著,土匠便跪了下來,對浮沉練練磕頭:“我就這一個孩子,你們一定要讓她好好生活下去!!”
“彭彭彭……”
土匠抽泣著盡是不捨,他腦袋與地面不停撞擊,似乎不僅是求浮沉能好好對待他女兒,也是對自己把女兒送出去的極度悔過。
“好了,放心,我們會好好對她的。”
收緊自己的思緒,浮沉不可能對此毫無動容。
甚至說,他因此還想到了很多很多。
可是現在,他還是只能扶起土匠:“放心了,她過去那邊一定會比她在這裡生活得更好的。”
最後,扶著土匠起身。
不再耽擱時間,浮沉將事先準備好的頭罩、面巾拿出,然後戴在女孩的頭上。
之後把破布卷蓋在女孩身上,並把女孩抱起。
抱著女孩,浮沉離開這間土房。
不過剛出了房子不遠,浮沉又聽到那間土方裡又響起了婦人的聲音,她在詢問發生了什麼。
於是土匠似乎就說了些什麼,然後讓婦人又躺了回去。
回到之前的位置,浮沉看到老木三人對他投來好奇且疑惑的目光。
不過他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知道越多越好,所以他們也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開始準備返回。
向已經把物資收集起來的村長示意了一下,浮沉就把女孩放在了駱駝上,然後固定好位置。
“走了。”
對老木三人應道,浮沉牽著駱駝帶著他們開始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