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二十分，彭章華醫生主刀的十三歲男孩的大舌頭矯正手術，已經進行的一個多小時。
作為手術助手的言非凡，一邊做著助手工作協助彭醫生手術，一邊在腦海中將彭醫生的手術操作，與自己推演出的手術方案進行比對。
這臺手術，主要糾正舌頭過於寬厚的問題。
男孩舌頭的前端，還有著一些陳舊傷痕，這都是男孩咬傷造成的。
在過去的一個多小時手術中，言非凡發現彭醫生的手術操作，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這不是說，彭醫生的操作就是錯誤的。
只是在言非凡看來，如果換成自己的處理方式，其術後效果會更好一些。
不過，作為觀摩學習者的言非凡，明智的沒有出言建議。
這種場合，也不容作為初學者的他糾正。
言非凡盡心盡力的做著一位手術助手該做的工作，讓主刀醫生的手上操作更為順暢。
他能看得出來，彭醫生為方便他觀摩學習，手上動作特意放緩了一些，也更為精細了一些。
只是，相比郭奇老先生的手術教學影片，言非凡客觀評價，彭醫生的處理水平，是要低一些的。
不過，這並不表示言非凡沒有收穫。
相反，他獲益不菲。
手術教學影片因為拍攝角度、清晰度，還有剪輯等原因，很多細節問題被忽略了。
這臺手術的現場全程觀摩，讓言非凡彌補了這些細節缺失。
而且，彭醫生也不是沒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至少，言非凡透過進一步的模擬和分析，發現比對出的二十三處不同之處，有五處地方，彭醫生的處理，更加的合理一些。
甚至其中一處，讓言非凡有豁然開朗，原來還可以這樣操作的感覺……
晚上九點十分，歷時三個多小時的大舌頭矯正手術結束。
彭醫生讓他另外的助手，處理手術後續工作，領著言非凡走出了手術室。
出了手術室，彭醫生摘下口罩，還有橡膠手套，又開始脫手術服。
他打量著和自己差不多做著同樣工作的言非凡，忍不住感嘆道：“我發現，優秀的人，在任何崗位都是能做到極致的。”
“言醫生，不瞞你說，這是我迄今為止，做大舌頭矯正手術最為舒暢舒心的一臺。”
“初次合作，你就能和我配合無間，窺一斑而知全豹……”
“言醫生，你牛！”
彭醫生的誇讚是兩分客套，八分真心。
這手術助手的工作，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好的，他需要被動配合主刀醫生的工作，對專業技能、預判和眼力勁，都有很高的要求。
一名好的手術助手，能讓主刀醫生輕鬆順心，甚至事半功倍的完成手術。
所以，主刀醫生和手術助手磨合好之後，都是幾年不換的。
今晚的這臺手術，就讓彭醫生感受到了什麼叫絲滑的感覺。
在手術需要的地方，言非凡總是恰到好處的出手，根本不需要彭醫生出言吩咐，更沒讓他的手上操作出現停頓。
重要的是，這是兩人的第一次配合。
彭醫生作為主刀，可以按照自己的操作習慣，不用做任何的改變。
言非凡作為手術助手，卻不得不改變自己，來主動的迎合和配合他。
這對做慣主刀的醫生來說，這樣的改變，是很不適應的。
但是在整個手術全程，言非凡沒有一次失誤，完美的履行了一位手術助手的職責。
這體現了言非凡極高的專業素養和自控能力，讓彭醫生不得不歎服一二。
同時，這也讓彭醫生感受到了言非凡的謙遜和真心實意，讓他心裡十分的舒服。
彭醫生又接著說：“言醫生，關於這臺手術，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得到允許的言非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彭醫生，我確實有些疑問，想探討一下。”
“在手術的十八分鐘二十秒，彭醫生你在處理舌頭前端的舌內肌時……”
言非凡這一說就是滔滔不絕，把心中積攢的問題是全盤丟擲。
而且，他還說出了自己的處理意見。
“咳咳，言醫生，你先等一下。”
彭醫生打斷言非凡，有些尷尬的說：“言醫生，我年紀大了，可沒有你過耳不忘的記憶力。”
“這樣吧，你把你的問題，還有你的處理建議整理一下，發到我的郵箱。”
“我回去慢慢的整理。”
言非凡應了下來……
在更衣室換好衣服，言非凡向彭醫生告辭一聲，就由馮儉開車載著他回了醉墨華庭。
這一路十幾分鍾，言非凡以語音的形式整理好了需要向彭醫生詢問和探討的問題。
他又把語音檔案轉換為文字，稍微修改了一下錯別字，發給了彭醫生。
做好這一切，言非凡也來到了住處門前。
推門而入，他發現，王川主任也在……
“非凡，那位大明星田進良，我透過各方關係聯絡了一下，發現沒人和他特別熟悉。”
王川提議道：“沒有特別密切的關係，這種人託人的事，起不到多少作用，還不如透過廣告公司直接找上門乾脆直接的談判。”
言非凡嗯了一聲，說：“我會跟宋怡說一聲，讓她透過廣告公司聯絡。”
他接過餘蘇葉遞過來的牛奶喝了半杯，就聽王川語帶關切的問：“那位植物人情況如何？”
“他的大腦功能退化，能控制嗎？”
言非凡放下手中牛奶，說：“下午，我看過了那人所有的檢查資訊，又和邱醫生一起與幾位神經內科和腦科前輩做了探討。”
“基本可以確定，那家夥是因為次聲波造成的大腦彌散性損害。”
“組織活檢結果表明，他的大腦細胞出現了不可逆的活性萎縮。”
說到這，言非凡輕嘆一聲，說：“從當前情況來看，患者的大腦功能退化還處在加速的階段。”
“結果還不好說。”
“我們除加強營養外，沒有太好的治療手段，或許患者認知水平，會退化到五六歲的程度。”
王川點了點頭，道：“如果真退化到五六歲的水平，這傷勢的司法鑑定，可就是重傷了。”
“這徐放或許就有牢獄之災了。”
“那是他活該。”
一旁的言自若不忿的插了一嘴，又幸災樂禍的爍：“敢搶我家非凡的科研成果，這就是報應。”
言非凡白了姐姐一眼，又輕嘆道：“徐放也是有貢獻的，這件事給了我們一個很大警醒。”
“次聲波穿透力強，衍射廣，實現精準的定向刺激近乎不可能。”
“用次聲波喚醒昏迷植物人的設想，或許只是一場空……”
王川鼓勵道：“非凡，不要灰心和放棄啊。”
“定向精準治療，一直是醫學治療的難點，也是醫學研究的重要方向。”
“其實你的穿刺注射，就屬於定向精準治療。”
“以你卓越無比的大腦，一定能想到讓次聲波精準定向的辦法的。”
言非凡希冀的說：“我也希望如此！”
他又想到了一點，轉而道：“主任，我們過不久要搬家了，要搬去……”
“院士小區！”
王川接過了話，說：“自若告訴我了。”
他表情誇張的道：“丫的，非凡，我是發現了，你就是從上天下凡專門來打擊別人的。”
“在濱海大學的院士小區擁有一套別墅，你知道是多少人一輩子求而不得的夢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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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凡嘿嘿的一笑，說：“主任，我們又有了更好的房子，主任你又對我關心愛護有加。”
“這套房子……”
王川一臉鄭重的打斷道：“非凡，一是一，二是二，這套房子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該怎麼著就是怎麼著。”
言非凡又笑道：“主任，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妍妍恢復後，總得讓她多接觸一下外面世界吧，再住在鳳凰山莊，就有些偏遠了。”
“搬回這裡，妍妍對這片熟悉，方便她融入。”
“至於我們的約定……”
言非凡提議道：“可以折算成現金的。”
王川不由的樂道：“非凡，我確實誤會你了，你如今賺錢比我厲害多了，還是嫌錢不夠多。”
停頓了下，他打量著客廳，沉吟著說：“你說的對，這裡更適合妍妍。”
“我計劃是，等妍妍恢復了，就安排她進濱海大學，不圖她學到什麼東西，只是為了讓她交往一些朋友。”
“住在這裡，確實更方便。”
“非凡，謝謝你了！”
王川感激了一句，又趕緊的換了一個話題。
“非凡，我一直等著你回來，是因為我想到了一個很合適的人選。”
王川露出了一個怪怪的笑容，“由他協助你，管理你的醫學團隊，再是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