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領導，這一次我們採取的競拍方式為暗價競拍，”
說著，陸柯一揮手，旁邊便有工作人員將包裝完好的信紙送到了眾人面前：“等會兒諸位便將自己心目中的價格寫在紙上便可。”
聽到陸柯如此說，底下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
尤其是像劉主任和李主任等參與過上一次明價競拍等人，更是全都在心中暗罵陸柯一句小狐狸。
他們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陸柯之所以沒有像上次一樣選擇明價競拍，就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利潤。
至於原因，顯然是因為駱冰卿的到來。
誰都知道央視有多麼財勢雄厚，一旦陸柯和上一次一樣採取明價競拍的方式，那麼很可能在駱冰卿一入場之後，其餘電視臺便自動心生怯意，因為知道自己無論報價多少，最後贏家都是駱冰卿。
而這對於陸柯來說顯然是無法接受的。
所以，為了利潤最大化，他便再次選擇了暗價競拍，讓眾人將價格寫在信紙上的方式來決定最終的首輪播放權歸屬於誰。
在這種競拍方式之下，因為眾人並不知道其他人的價碼，所以在選擇時自然會將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大價格寫上。
這個方法對於上都衛視以及南湘衛視等地方電視臺來說自然沒什麼差距，因為他們所能拿出的最高價碼其實相差不多。
可是對於央視的駱冰卿就不然了——她所能接受的最高價碼和其他人絕對不在一個層級。
固然駱冰卿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可關鍵就在於，她不敢賭自己的價碼一定能壓制其他人！
萬一因為自己小覷了其他衛視的購買決心從而出價過低，從而使得《射鵰》的首輪播放權被地方衛視搶去的話，那到時駱冰卿絕對會成為圈子裡的笑柄。
以後《射鵰》越成功，她便越無法在圈子裡抬起頭。
“想不到，陸柯竟然還是一個揣摩人心的高手……”
劉主任等人看出了陸柯的打算，外號‘冰娘子’的駱冰卿自然也看的出來。
看著臺上面帶微笑坦然而立的陸柯，駱冰卿第一次覺得，儘管自己一再把對陸柯的觀感往上調，可是卻始終沒能真正認識對方。
“看樣子，這次咱們得出出血了。”
駱冰卿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意，對身旁的助理說道。
“主任，難道您要拿出底價？”
聽出駱冰卿話語裡隱含的意思，助理吃了一驚，忙道：“咱們不必如此吧，以其他電視臺的實力，哪怕咱們出價低一些，也不會有人對咱們構成威脅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駱冰卿搖搖頭：“陸柯已經算死了咱們不敢去賭。”
“這……”
聞言，助理也是陷入沉默。
經過駱冰卿的點撥，她也意識到了駱冰卿所處的困境。
“主任，這陸柯是不是故意針對咱們啊？”
助理有些不忿地說道：“這個暗價競拍的規則，明顯對咱們最不利！”
“被針對又能有什麼辦法，誰讓咱們先動心了呢？”
駱冰卿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淡淡說道：“在任何商業談判中，被動的一方總是要吃些虧的。”
“可是咱們這次吃的虧不是一般的大啊……”
助理微微苦笑地說道。
駱冰卿沒有說話。
這一次，她們來萬物影視之前從臺裡那邊得到的底價是每集600萬，按照《射鵰英雄傳》60集的體量來看，也就是3.6個億！
要知道《射鵰》對外宣傳的總投資也不過兩個億而已！
換句話說，一旦駱冰卿決定以接近底價的方式購買《射鵰》的話，那麼這次收購將會讓萬物影視光賣出首輪播放權就能直接盈利1.4億！
這對於那些拼了老命也不能實現首輪播放權收支平衡的電視劇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奇蹟。
“主任，那我真的寫了？”
拿著碳素筆，助理最後問了一句。
“寫吧。”
駱冰卿面無表情地揮手。
見駱冰卿心意已決，助理無奈，只得深吸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一個自己根本沒有想象過的數字。
與此同時，除了那些一早就放棄的電視臺之外，其他家電視臺的購片主任也全都在斟酌著到底寫什麼價格。
既然有駱冰卿的存在，那麼在報價上就絕對要比平時還要多出幾分魄力才行。
上都衛視這邊。
“李主任，咱們真的要寫這個價格嗎？”
聽到李主任剛剛念出的數字，秘書險些驚呼出聲，這個數字是他從沒想過的。
“嗯，寫吧。”
李主任強忍內心的猶豫，臉上卻是一副篤定的神情回答道。
“可是這個數字已經超出臺裡給咱們的底價了啊？”
秘書小聲提醒道。
“我知道。”
李主任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見自家領導鐵了心，秘書自然只能遵從，當即有些顫巍巍地在信紙上寫下了一個數字。
類似的一幕還發生在許多電視臺。
……
片刻之後，眼看各大電視臺全都寫好了報價，陸柯微笑道：“既然諸位都已經寫好價格，那麼請將各自的信封交到我這裡來。”
很快，各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便將鋅粉一一交到陸柯手中。
“李主任，你這次出的什麼價？”
趁著眾人排隊的功夫，南湘衛視的劉主任對李主任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試探問道：“不會有600萬吧？”
聽到600萬這個價格，李主任心頭微微一跳，看了一眼對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劉兄著什麼急啊，等會兒不就全都知道了？”
“沒錯，沒錯，還是老李你沉得住氣。”
注意到李主任剛才眼底閃過的一抹不自然，劉主任心中大定，笑著回答。
‘可惡！’
看出劉主任的輕鬆，上都衛視的李主任心中不禁生出一抹不祥的預感，忍不住問道：“我說老劉，難道你的出價比600萬還高？”
要知道600萬一集的話，總價可是都超過3.6億了，上一次競拍《少年顧青天》的首輪播放權時，南湘衛視可是連2.8億都拿不出來，這次會拿出3.6億？
看出李主任的質疑，劉主任心裡愈發輕鬆，故意調侃道：“老李，你急什麼啊，等會兒不就全都知道了嗎？”
見劉主任竟然用自己的話來反擊回來，李主任登時一陣氣悶，冷哼一聲，故意道：“我承認，你的出價似乎的確比我更高，可是，我不信你的出價能比駱冰卿還要高！”
聞言，劉主任臉色也是微微一凝，不過他自然不會在李主任面前落了下風，當即笑道：“這個誰知道呢，萬一央視覺得花3.6億買一部電視劇不划算呢？”
……
就在底下議論紛紛的時候，臺上陸柯也已經把信封全部收好。
“那麼，諸位領導，如果可以的話，我就開始唱名了？”
將信封按照順序摞好，陸柯對下面的眾人說道。
眾人自然同意。
“那好，下面是第一個報價，來自南疆衛視——”
陸柯微微驚異地和南疆衛視的購片主任對視一眼，念出了他們的價格：“5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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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
這個價格一出，底下便是不禁一陣騷動，人們全將奇異的目光看向南疆電視臺。
要知道南疆衛視在國內眾多電視臺中可是一直處於吊車尾的存在，此時竟然願意拿出3個億的價格去博《射鵰》的成績，登時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畢竟這個價格比起《射鵰》的兩億成本來說，已經超出了一個億的盈利！
面對眾人驚異的目光，南疆衛視的購片主任微微一笑：“怎麼，誰還沒有個夢想了？”
眾人聞言一愣，隨即全都笑了起來。
是啊，就如南疆衛視所言，誰還沒有個夢想了？
想一想陸柯之前的幾部劇吧，哪一個不是創造了收視紀錄？引領無數的話題熱度？
萬一自己的電視臺真的靠著《射鵰》這部劇而獲得巨大收視成功的話，那對於電視臺來說，無異於一次脫胎換骨。
這種機會，誰都想要抓住。
等到眾人稍微安靜一些，陸柯繼續報價。
“接下來是——西桂衛視，他們的報價為，510萬。”
儘管有了前面南疆衛視的鋪墊，可是看到西桂衛視這個價格之後，陸柯還是微微詫異。
和南疆衛視一樣，作為同樣在各大衛視中吊車尾的存在，西桂衛視這個報價同樣讓眾人一陣感嘆。
迎著陸柯等人的目光，西桂衛視的負責人微微一笑：“我也有個夢想。”
“哈哈哈！”
聞言，眾人全都一起笑了起來。
顯然，西桂衛視和南疆衛視的打算一樣，想要依靠《射鵰》這部劇打一個翻身仗。
“謝謝，謝謝各位的支援。”
陸柯特意感謝了一番他們之後，繼續念報價。
接下來的幾家衛視顯然就沒有南疆衛視和西桂衛視的雄心壯志了，報價基本在四百萬左右徘徊。
這個價格也符合眾人對他們電視臺的印象，倒也沒有引起什麼波瀾。
一直到東江衛視這個第一梯隊的衛視出現時，眾人這才紛紛打起精神。
“東江衛視的報價為，550萬。”
陸柯拆開信封念道。
“不愧是國內排名前五的大電視臺，果然有錢。”
“550萬，目前的最高價了吧？”
“這就是3.3億了？”
“接下來就看其他幾家電視臺的報價了。”
對於東江衛視這個報價，眾人並沒有任何意外，事實上如果東江衛視的報價太低，眾人才會覺得奇怪。
“接下來的報價是——上都衛視，”
陸柯看了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李主任，念道：“他們的報價為600萬！”
譁！
聽到這個報價，底下不出意外地便是再次譁然。
600萬，摺合總價的話，就是整整3.6億！
3.6億啊！
這個數字讓眾人全都一片低呼。
只不過，面對眾人的驚呼，李主任卻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劉主任以及同樣穩坐釣魚臺的駱冰卿，心底暗歎一聲，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出局了。
李主任的神情變化自然也被其他人看在眼裡。
“怎麼回事？”
“李主任怎麼沒有絲毫的開心之色？”
“他現在明明是出價最高的啊？”
“你看南湘衛視那邊……”
“還有駱冰卿！”
“啊，原來如此，看樣子他是早知道南湘衛視和駱冰卿出價會比他高啊。”
“不過就算南湘衛視和央視出價再高也不會差多少吧？”
“是啊，首輪播放權就賣出3.6億，這已經是天價了！”
“神仙打架啊……”
臺上的陸柯自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說實話，其實當他看到600萬這個報價的時候，也是一陣吃驚的，因為在他原本的預計中，《射鵰》能賣出550萬他就已經滿意了。
畢竟因為劇組幾乎都是新演員的緣故，影片成本只有兩個億，550萬他都已經盈利1.3億了。
可是眼看600萬的報價竟然還不是第一，即便是他，此時也不禁對接下來南湘衛視以及央視的報價產生濃厚的興趣。
於是，在接下來又把另外兩個報價低於上都衛視的電視臺唸完之後，陸柯終於拿起了南湘衛視的信封。
注意到陸柯的動作，臺下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到了陸柯的手上。
“會是多少？”
“南湘衛視的報價有多高？”
“會不會超過610萬？”
“看劉主任的神情，似乎不止610萬啊。”
“對，應該不止610萬，畢竟他的目標可是央視駱冰卿。”
“也對，如果南湘衛視決意要拿下《射鵰》的話，那麼就必須考慮駱冰卿的出價會是多少？”
“可是駱冰卿能出多少？“
隨著眾人的議論，他們時而把目光放在劉主任身上，時而放在駱冰卿身上，猜測著他們兩人會爆出一個什麼樣的驚世駭俗的價格。
感受到眾人的好奇，陸柯微微一笑，右手拿著南湘衛視的信封，左手則拿起了央視的信封，笑道：“各位領導，不如我們一起觀看兩位的價格，如何？”
聞言，劉主任和駱冰卿對視一眼，均是點頭同意。
反正他們的價格已經確定，不管怎樣揭開謎底都一樣。
迎著眾人無比期待的目光，陸柯同時將兩個信封開啟，將裡面信紙取出。
當他看到這兩個信封上所寫的數字之後，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下意識看向臺下的劉主任和駱冰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