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千手千眼張開之時，那俊美青年的身軀，也膨脹至百萬丈之巨。
整整一千零四十八隻手，各執法器，張開於背後。一千零四十八隻眼，陸續出現在了頭頂處。
法相威嚴之至，只望一眼，便令人是凜然生畏。
“慈航道人？”
嶽羽眉頭一挑，心中是略略驚異。眼前這慈航道人的氣息，分明以至混沌準聖之境！
以他所知，此人百年前那次見面時，尚只是大羅金仙境界。這些年，也未聞其渡劫。怎的便已證就了太初金仙的魂印？
忽而是心有所感，一雙龍瞳豎起，看向這慈航的胸腹深處，只見是一張紫金道符，虛懸於內，與其神魂映照。
“原來如此！”
知曉緣由，嶽羽不由是啞然失笑，以這紫金道符，來代替太初金仙魂念，也難怪這慈航一身神通法力，驟然大進。
他能夠在幾百年時間內，將戰雪強行拔升至太初金仙境界。那元始天尊，也自然有手段，令弟子臨時提升境界。這等手段，他如今也會，倒也沒什麼稀奇之處。
反倒是慈航道人，這具天地法相，令他更是好奇。
上下審視了一眼，嶽羽不由是目中奇光迭閃。
“千手千眼！實是別出心裁。這門九轉玄功，居然被你另出樞機，補完到這種程度！要築如此根基，怪不得慈航道友，遲遲未突破大羅金仙境界——”
那慈航神情卻陰沉，雖是被嶽羽激贊，卻也毫無悅色。那法相全數展開之後，便一個稽首道：“陛下過譽了！若說九轉玄功，煉體之法，這世間，除幾位聖人之外，又有誰能比得過陛下？我這千手千眼之法，實在不值陛下一哂。”
嶽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雖甚少展示過天地法相，不過要承擔天意劍的反噬，的確需要一個強橫無匹的道體。換作旁人，哪怕能以氣運代抵，也要肉身崩潰。
對方這般讚譽，並非是毫無根由。
那慈航話音接著又頓了頓，而後那一千零四十八隻眼，是齊齊一凝目光，鋒銳入刃，觀照而下：“我教與西方教，在此了結恩怨。卻不知玄聖大帝來此，乃是何意？莫非是要與慈航，了結兩百年前，那番因果？”
被那千道神目注視，嶽羽心中殺機，也是驀地騰起。片刻之後，又盡數揮散。
這慈航也不知為何，身上盡是積累了不少人道善功。
雖是還不足以令他顧忌，卻定然是在人間行善無數。再有那元始天尊為後盾，一時倒也不好下手。
他能任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也是此人推動。若是曰後，能一直如此與人為善，那番因果，他也可暫不計較。
自然，若依舊執迷不悟，要與他為敵。他嶽羽也不介意，令之灰灰！
微微一笑，嶽羽又目視那諸多混沌金仙，激戰之處。目光所匯之處，正是三盞在靈力風暴中的先天琉璃死氣風燈。一真二假，在那靈力風暴中，搖曳不定。
“傳說先天有三大寶燈，同聚人道功德。一為八景燈、一位寶蓮燈、一位琉璃燈。皆是先天至聖，絕頂靈寶。今曰一見，果然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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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目著那盞真正的琉璃燈，嶽羽目中的銳芒殺機，一閃而逝，接著又是一笑：“慈航道友，你說朕是為何而來！”
那慈航面色，立時是再次一沉：“果然不出所料！傳說陛下因那守真之事，與我燃燈師叔，結下生死因果！陛下今曰，是定要如此，與我闡教，不死不休？”
嶽羽聞言，竟毫不覺惱怒，只眼透好奇之色：“慈航道友，你們闡教，莫非連這叛教之人，也要庇佑？這燃燈既已與西方二聖，暗通款曲。應當已不在你教門牆之內才對——”
慈航這次卻是久久不答，沉寂了片刻，才又搖頭凝聲道：“即便如此，也該由我闡教自己處置。還輪不到陛下，你這外人插手！”
“這卻由不得你！”
嶽羽冷然一哂，再懶得與其說話。隨手將那三妙如意劍，掣在手中。
只一踏步，便將那百萬裡空間碎片，強行扭曲。直接繞過了慈航的千手法身，現於其身後。
宛如是閒庭信步般，往那靈力風暴的核心處，大步行去。
那慈航眉頭微凝，正要回身。卻驀地只覺一股煞力劍壓，貫空而至。
正是戰雪，同樣展開了法身，六翼六手，各執兵刃。
煞力雷光，俱皆是含而未發。卻聲勢磅礴，令人是心神悚然。
這意念壓迫之下，竟需將一千零四十八只神目，全力張開，才能勉力對抗。
一雙眼，不由是微微眯起。心驚之餘，更多的卻是無奈。
嶽羽卻已至那盞琉璃燈附近，越是靠近這諸多混沌準聖激戰之處。那時空便碎裂的愈發厲害，散溢罡風與神通餘波，四處衝擊。即便是大羅金仙，稍不注意，也要承受重創。
嶽羽卻全當此處，乃是自己的後花園一般，閒淡自如。
遠處那琉璃燈，對嶽羽到來，似乎也有所覺。嶽羽幾乎每一個踏步，那燃燈的魂念，便震顫一次。竟是忌憚恐懼到了極致。
而便在嶽羽身影，正好接近至萬丈時，又是一個人影，臨降於嶽羽身前。
同樣是展開法身，腦後十九道智慧光輪，腳踏寶蓮花座，右手執白拂，左手執蓮花。
嶽羽只一眼，便認出此人來歷，唇角微微一挑。
“大勢至？”
“正是小佛！”
那大勢至也是躬身一禮，眼神中也滿是凝然：“燃燈法師，與吾西方二位教主有約。不久之後，將入我西方教，任過去佛位。還請玄聖陛下，此番能高抬貴手——”
“不久之後？也就是說，現在還非是過去燃燈古佛？”
大勢至神情立時一怔，張口還欲再說什麼。嶽羽卻懶得再與此人廢話，唯一揮袖，那鎮世璽便已騰空而起。迎風便漲，化作千萬丈方圓，橫亙於天地之間。卻懸於口中，未曾壓下、而嶽羽目中，也驀地爆出一團璀璨精芒，口吐憲言：“滾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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