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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啟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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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一直朝前面走,不知自己走了多久,雙腿又軟又累,魔法空間手鍊在夏麗那裡,尼爾一滴水都沒有碰過,肚子餓的連全身都失去力氣。

尼爾在差點倒下的時候,終於,眼前出現一座小鎮的輪廓。

“水……食物……”

喉嚨幹的厲害,聲音變得沙啞,尼爾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一根結實的樹枝伸到面前,就萌生出生的希望。

雙腿在瞬間恢復了力量,渴望得到水和食物的願望驅使著他的意志,邁出雙腳,如疾風一般向著遠處的邊境小鎮開始狂奔。

傍晚,太陽正準備下山休息,同樣想要休息的尼爾終於來到卡蘭斯蘭帝國的這座邊境小鎮,塞度小鎮。

“終於進來了!”

歷經數小時終於進入塞度小鎮,尼爾心裡湧出一份喜悅,一步一步向著小鎮的入口走去。

他堅持到這裡,已經是到了極限,體力徹底的用光,不僅僅是一般的疲倦,從剛才起就被無視的感覺再次回來了,身體又餓又累,雙腳又軟又痛。

終於,尼爾再也走不動了,視野一黑,整個人倒在地上。

“啊……我……”

不知過了多久,尼爾呢喃著睜開了眼睛,耳邊似乎傳出一些輕微的聲音,而自己躺一張舒適的床板上,大概是什麼人把自己救了回來吧。他模糊的想著。

隨即,尼爾騰地站起,從床上跳下,因為他想起自己之前發生過的一切。

“我居然忘記了!”

轉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尼爾馬上發現趴在旁邊的桌上睡覺的藍髮少女,也就是剛才醒來之後聽到的那些若有若無的輕微的聲音。

“睡的很熟啊,夏麗,你和阿米居然把我丟下!”

尼爾站在夏麗坐著的椅子的後面,雙手叉著腰,然後伸手用力拉扯著她後面的頭髮。

“哼,如果沒有把我救回來,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們!”不過,尼爾決還是有必要小小的作弄一下,自己可是連續受了六個小時的罪啊。

夏麗感覺到有什麼拉直著自己的頭髮,腦袋後面傳來的痛楚令她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心裡面還在嘀咕哪個傢伙打擾自己的睡眠,眼睛的餘光裡瞄到旁邊的床鋪上空無一人。

頓時,她知道是誰在惡作劇,她伸手拍掉來自後方的一絲敵意。

“少來了,尼爾,別用這種方式叫醒我。”

“誰叫你們丟下我,邊境森林離塞度小鎮的距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走路的話至少要走上六個小時啊!”

夏麗轉過身,從椅子上站起來,“誰叫你亂說話,還有,你的體力比我想的還要差,斯威德老師對你執行了幾年的特訓,像左耳入右耳出那樣完全沒有效果嗎?只是六個小時就在挖苦。”

“你帶走了我的食物和水!”

“都是因為你亂說話,我和阿米在這個鎮上等了你整整六個小時呢,一直在房間裡很無聊,無聊的等著你過來,本以為只需要等上三個小時。”

“有阿米在,你會覺得無聊?”

兩人說話幾乎要發展成爭吵,尼爾本來想要原諒她的,可是她說的話很氣人,他很難不反駁。

“無聊?”夏麗的臉色瞬間變了顏色,閃過了怒火的色彩。

“總之,你不能說阿米的不對,就算是無心的,我也不能當作沒有聽過。阿米救了我,還救了父親,雖然到現在我都不能忘記那件事,但是,他始終是我的父親……”

提起往事,夏麗的表情變的有些悲傷。

“作為夏麗,我不能原諒他,但作為他的女兒,我……”

童年發生的那件事令夏麗至今都留下陰影,她不知道怎麼做,原諒還是一輩子的仇恨?那個男人已經得到懲罰,在那時被倒塌下來的石頭砸中,從胸口延伸下去到達膝蓋的地方,都嚴重受傷。

當時,大家都在試圖逃離,在逃跑的時候,夏麗看到了他,得救的機會很低。

貝克叔叔就在她的旁邊,對她說:“夏麗,救,還是不救?”

夏麗聽到貝克這樣問自己,貝克的聲音很冷漠,但他的表情透露出自己的想法,即使做了很多錯事,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還是不忍。

選擇權在她的手中,因為自己是他的女兒。

在猶豫的時候,夏麗聽到尼爾的聲音。

不遠處,尼爾朝他們喊道,“快點過來!這裡快塌了!再不走我們就會被埋在下面!”

和大家一起幫忙開路的尼爾,比夏麗與貝克走的更遠,即便如此,他還是回頭朝這邊叫著。那一瞬間,尼爾和父親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但是,兩個是完全不同的人。

幾番掙扎,夏麗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想……救他……”口中艱難的吐出這句話,那一刻,小夏麗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力量,這樣的決定就對嗎?沒有問題嗎?自己真的不恨他嗎?

……

夏麗想起這段往事,他已經得到懲罰,剩餘的時間,他失去健康的雙腳,並且靠著吃藥才能維持生活。而夏麗並沒有打算回去探望他一眼,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見過他。

不說原諒的話,也不說仇恨的話,就這樣的無視,這大概是最好的報復吧。

思緒離開了這段痛苦的回憶,回到現實裡。

夏麗咬著牙,對尼爾說:“總而言之,那時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了,你害我失去心情。”

然後,夏麗朝門口走去,不理會尼爾。

糟糕的心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除,夏麗想到外面散散步。

“夏麗!你要去哪裡?”

尼爾衝她的背影叫著,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慘了……”

“完了完了!那件事是夏麗的禁區啊,沒想到一句無意的話引起她這麼大的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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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不停撓著腦袋,臉上掛著一片慌忙失措的表情。

******

雷米拉貝爾王國,一名老人和一名青年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終於到達一個落腳點,那是一座很小的村莊。

這個村莊的村民最多只有五百人,來到這裡後,蘭斯不由想起裡丁帕城,這個村莊看上去很貧窮,和那座山城非常相似,然而,那座山城擁有超過五百人的居民。

進入村莊裡面,蘭斯看見一道道目光集中在自己和羅克老人身上,那些目光包括了很多東西,敵意、吃驚、害怕、驚慌、懷疑、激動甚至是期待,蘭斯覺得在那些目光裡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羅克老人低聲提醒著蘭斯:“這裡的人都是這樣,他們之中有弱者也有強者,弱者是一般平民,強者就是那種好戰的傢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為了證實羅克老人的這句話,這一秒,心臟緊緊的縮了一下,蘭斯聽見不知道是誰的尖叫聲,還是非常

淒厲的慘叫。每個聽到這聲音的人都會有相同的感受,臉色都不由變的慘白,那是連靈魂都會跟著顫抖的慘叫,失敗者的聲音,死亡的聲音,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一幕殘暴又血腥的一幕。

即便並沒有親眼目睹,但還是能夠輕易作出想象,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著。

“我有點不想往前走了。”

“別這麼沒出息!”聽到蘭斯的嘀咕,羅克轉頭瞪了他一眼。

蘭斯甩甩頭,想起了丹妮卡,把腦袋裡那些退縮的想法通通掃掉。

繼續跟著羅克向前走,蘭斯打聽起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我們要找輛馬車,去皇城,我有個熟人在那裡,希望他可以幫到我們。”

“熟人?”蘭斯覺得這個用詞很奇怪。

“你以為是朋友?過去我跟他在這裡打了一架,沒有贏也沒有輸,已經十年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你要記住一點,在這個國家,永遠沒有朋友,關係再好,也只能稱為熟人罷了。”

“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連家人都可以出賣的地方,在這裡,力量就是一切,還有什麼值得奇怪?”

“這真是……”

蘭斯不敢想象,不敢繼續想下去,很早就聽說過雷米拉貝爾是個極度混亂的國家,它充斥著無數的血腥和暴力事件,遵循力量強大的原則,把力量視為一切的真理。

現在,蘭斯親自踏進這裡,聽羅克說起曾經在這裡遇到過的所見所聞,還伴隨著那一聲聲的慘叫,蘭斯覺得自己必須謹慎起來。

但是,蘭斯還是很想問。

“沒有人想改變這裡嗎?”

“沒有那麼簡單,我不想花時間跟你討論這個話題,它會耽誤我們的行程,我只能告訴你重點的事情。”

“抱歉……”

前面就是驛站,羅克似乎來過這裡,對這條路相當的熟悉。

“對了,我可以問一下,您的熟人是誰嗎?”

羅克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盯著蘭斯。

“這個問題很奇怪?”

“……不,我想找個可以說話的地方才告訴你,那個熟人,就是這個國家的王。”後面這句,羅克壓低了聲音。

聽到這個真相,蘭斯覺得自己變成了結巴。

“這、這、這個國家的……!”

老人用眼神瞪著他。

“安靜!我提醒過你別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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