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哥一通炮火發完，見沈浩沒反應，自己反而有點蒙，“沒聽明白我的話？”
沈浩淡淡一笑，“丁哥，你的意思我們今天必須給你面子？”
丁哥眼一瞪，嗯一聲。
“何老闆，你的意思呢？”沈浩轉臉看何廣亮。
何廣亮面無表情，“商會的規定不能破，否則制定規定還有什麼意義。”
“聽見了嗎，丁哥，規定不能破。”沈浩看向丁哥。
丁哥訕訕半天，指指沈浩兩人，冷笑幾聲，“你倆夠狠，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田老闆面子，後果你們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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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兩人同時點點頭。
丁哥一跺腳，“你們等著。”
推開沈浩，徑直向門口走去。
“丁哥。”李隊忙喊。
丁哥聞聲到了門口又停下，腦袋一晃，“別慌，今天的事，丁哥絕對給你擺平。”
屋門重重一摔，丁哥奪門而去。
丁哥一走，李隊幾個保安更蔫了，怯怯看著沈浩兩人。
沈浩瞅瞅他，走到麻將桌前，拿起桌上丁哥面前的那沓錢，“這都是你們輸給他的？”
李隊剛要嗯，又立刻改口，“是他自己的。秘書長，這錢得給他送回去。”
“是他自己的，讓他自己來領。”
麻將桌旁有個塑料袋，沈浩把桌上的錢全收到塑料袋裡，顛顛，還不少。把塑料袋往李隊面前一遞。
李隊愣愣，想接又沒敢接。
“秘書長，錢你給我了？”
“點一遍。”沈浩沉著臉。
李隊尷尬嗯一聲，接過塑料袋，將裡邊的錢點了一遍。
一共兩萬一。
“玩得挺大。”沈浩把塑料袋拿回來，給酒鬼孫一個眼色。
酒鬼孫立刻到了李隊眾人近前，“把上衣脫了。”
“秘書長，你這是？”李隊忙問。
“你們沒有接受完處罰之前，暫時停崗，等執行完處罰，根據你們表現上崗。”沈浩一字一句道。
幾個保安剛想回應，碰到沈浩凌厲的目光，忙一縮脖，“我們認罰。”
李隊帶頭，幾個保安把上衣脫掉，交給酒鬼孫。
沈浩三個出了保安室，
到了外邊，酒鬼孫開口道，“沈秘書長，何會長，你們剛才不給姓丁的面子，恐怕會有麻煩？”
沈浩和何廣亮聞言互看一眼。
何廣亮先道，“上崗期間喝酒打牌，這面子不能給，否則傳出去，以後商會豈不亂了套。”
“話是這麼說，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他畢竟是田老闆的人。”酒鬼孫又補充一句。
“田雲生現在不光是老闆，更是商會會長，如果剛才他在場，他也得和我們一樣做。”何廣亮說完，看一眼沈浩。
沈浩點點頭。
何廣亮說得沒錯。
三人邊說邊進了警務室，坐下，看著窗外，靜靜抽菸。
一支煙過半，酒鬼孫輕聲道，“天不早了，你們回去吧，這有我盯著，不會有事的。”
“沒關係，再等等。”沈浩兩人朝酒鬼孫一笑。
他們心中都清楚在等什麼，既然那個丁哥放言不會善罷甘休，那就看看他能幹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商會院子裡依然一片靜謐。
除了李隊幾個人從樓裡匆匆下來，像賊一樣溜走了。其他再無情況。
三人等得都有些睏倦。
看看手機，手機也沒響。
何廣亮拍拍沈浩，“沈浩，我看不用再等了，田雲生是個聰明人，不會為這點小事特意找過來。”
沈浩嗯一聲。
兩人站起身，叮嚀酒鬼孫有什麼情況及時給他倆打電話。
酒鬼孫答應著把兩人送出警務室。
上了車，何廣亮突然先笑一聲，搖搖頭。
沈浩一愣，“何老闆，你笑什麼？”
“沈浩，今天晚上我做了個錯誤決定。”何廣亮輕聲道。
“錯誤決定？”沈浩一時沒明白他意思。
“我不應該提議來商會看看，否則就不會出剛才的事。”何廣亮看著沈浩。
沈浩也笑了，“何老闆，你是覺得我們做錯了。”
“按規定處罰沒有錯。”何廣亮搖搖頭，“可田雲生剛上任，我們就給他一個難堪，他心裡肯定不痛快。以後必會有麻煩。”
“你怕了？”沈浩追問。
何廣亮輕輕一搖頭，“怕我剛才就不會同意你的決定。”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那就什麼都別說了，回家。”
沈浩啟動車子。
車子很快駛出商會，沈浩先把何廣亮送回家，自己又打輛車往家走。
夜晚的街道上，清冷的燈光一閃而過，沈浩靠在車窗前近乎貪婪地看著外邊的燈光，心中反覆回味著今晚的事，何廣亮說得沒錯，田雲生剛上任，屁股還沒挨到座位上，就在喜慶之夜給了他難堪，憑田玉生的性格表面上可以忍，但心裡會忍嗎？
如果田雲生真的以不忘初心的態度當這個會長，他心裡應該能接受今晚的事。
可他真會不忘初心?
沈浩搖搖頭，這是個未知數。
思付間，計程車停在了沈浩家小區門口。
一下車，一股寒意迎面襲來，沈浩裹緊外衣向著自己家走去。
看著無垠的夜空，沈浩突然覺得很坦然，自己今晚做的問心無愧，管他呢。
快步到了自己樓前，前邊一束車燈照來。
沈浩忙用手遮住視線，順著車燈看去，車燈熄滅，柳眉從車上走下來。
沈浩愣愣，立刻迎上去。
“柳眉，你怎麼在這？”沈浩問。
柳眉向沈浩一伸手，一把車鑰匙在沈浩眼前一晃。
“給你還車。”
沈浩笑了，接過車鑰匙。“等很長時間了？”
“剛來一會兒。和張凱母親吃了點夜宵。”柳眉也笑笑。
沈浩頓頓，嗯一聲。
“你們聊天了？”
柳眉點點頭。
“聊了很多。”
沈浩心裡一激靈，聊了很多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包括自己和張凱母親那些私情。
“沈浩，你怎麼了?”柳眉看向沈浩。
沈浩忙一搖頭，“沒什麼，你們倆既是學校與家長，又是同事，應該好好聊聊。”
柳眉笑著嗯一聲，“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柳眉如此一問，沈浩才意識到他兩還站在寒夜中，趕忙招呼柳眉上了樓。
進了屋裡，柳眉往屋裡掃一眼，“這房子不錯，收拾的挺乾淨。”
沈浩聞言，看她一眼。
柳眉一笑，“我沒別的意思，是誇你勤快。”
沈浩笑著嗯一聲。
柳眉指指地上一摞箱子。
“這都是趙樂梅的貨？”
沈浩點點頭。
“看來她的生意做得不錯，貨很全。”柳眉饒有興趣地看著箱子裡的東西。
“確實不錯，趙樂梅做生意很有頭腦。”沈浩把一杯水遞給柳眉。
柳眉接過喝一口，兩人相對而坐。
“其實三班的學生都各有所長，只是以前沒有人能發掘他們，三班才成了一個垃圾班，後來你來了改變了三班的現狀。”
柳眉看著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笑笑,“我那是歪打正著。其實我這班主任並不合格。”
兩人都笑了。
“今天，王亞茹向我講了許多，她的過去，她的家庭，包括你。”
柳眉輕聲道。
“包括我？”沈浩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聽到這句話，頓時笑容僵在臉上，心裡揣測，柳眉下一句會說什麼。
“她說是你幫了她，沒有你的幫助，她現在負債累累，而且還會家無所依。”
柳眉邊說邊看著沈浩，沈浩被看得很囧，“王亞茹的話太誇張，我只是盡了一點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柳眉笑一聲。
沈浩被笑得更心虛，好像被踩到了身後的小尾巴，很尷尬，又不能多問。
“她還說什麼了？”
“關於你？”柳眉反問。
沈浩輕輕嗯一聲。
“沒了，就這些。”柳眉喝口水，把杯子放下。
沈浩愣愣，看看柳眉，從柳眉眼神裡，看得出柳眉沒撒謊。
沈浩暗暗鬆口氣，張凱母親果然沒食言，他們之間的事，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柳眉，剛才我和和何廣亮去了一趟商會。”沈浩順勢轉化話題。
“去商會？剛才？”柳眉愣愣。
沈浩點點頭，“還發生了一件事。”
柳眉立刻靜心聽著。
沈浩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向柳眉講了一遍。
講完，沈浩看著柳眉，等她的回應。
柳眉端起杯，又喝口水，凝神想了一會兒，“事後田雲生沒給你打電話？”
沈浩搖搖頭。
“沈浩，對這件事我有兩個判斷。”
沈浩忙示意柳眉說。
“第一，送酒應該是田雲生的決定，但後邊的事肯定和田雲生無關。是姓丁的自己借勢胡作非為。”柳眉道。
沈浩嗯一聲，柳眉說得沒錯。
“我雖然不是會長，但我是校長，如果我的人出現了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姑息。”
“你是指？”
“我指那個丁哥和李隊他們。”柳眉應道。
沈浩點點頭。
“所以我敢肯定，就今晚的事，田雲生不會找你和何老闆的麻煩。那樣是打他自己的臉。”
柳眉說得，和沈浩與何廣亮的判斷基本無誤。
“柳眉，你說的都沒錯，但我擔心田雲生表面上會這麼做，心裡不會這麼想。”沈浩緩緩道，“這是田雲生的性格。明一面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