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眉點頭，沈浩問，“柳眉，現在你還想去帝豪嗎？”
“聽你的。”柳眉笑道。
沈浩也笑笑，“那就去。”
車子隨即啟動，向著帝豪夜總會開去。
“沈浩，你的那一票投給誰了？”車子剛離開商會大院，柳眉問。
“田雲生。你呢?”沈浩反問。
“劉副會長。”柳眉道。
沈浩一愣，投票結束後，兩人對視過一眼，當時從柳眉的眼神中，沈浩認為柳眉和自己投的一樣，沒想到自己判斷錯了。
‘為什麼？’
“來之前我也想投給田雲生，可聽完張市長和王會長的話，我臨時改變了決定，我認為田雲生做不到不忘初心。”柳眉輕聲解釋。
沈浩嗯一聲，“他們三個人都做不到。”
“所以我想讓這次讓選舉流產。”柳眉一笑。
沈浩明白了，為什麼劉副會長會突然多了很多選票，大家應該都是柳眉這種想法。
“柳眉，田雲生如果當不了會長，明玉股權的事，我們就沒法和他談了，你沒想過這個嗎？”
柳眉搖搖頭，又點點頭。
“想過，一直在想，可不能因為明玉讓商會受損。”
柳眉看著沈浩。
沈浩被看得很不自然，訥訥半天才道，“也許田雲生會是個好會長，我們對他的判斷都有誤。”
兩人無聲對視幾秒。
柳眉輕輕一笑，嗯一聲。
隨即兩人陷入沉默，眼看車子距離帝豪越來越近，柳眉突然讓沈浩停車。
沈浩把車停在路邊。
柳眉點上一支煙。
沈浩也點上。
車窗緩緩滑下一截，夜風徐徐吹入，將車內煙霧吹散。
“沈浩，你真的要和田雲生談嗎？”
“當然，這是之前我和他說好的。”沈浩看著窗外道。
“可我們還沒有籌到錢。”柳眉瞅一眼沈浩。
錢的事確實挺為難，但沈浩還是笑笑，“這是個問題，但首先得讓田雲生兌現承諾。錢想辦法，會籌到的。”
柳眉點點頭，“如果他不兌現承諾怎麼辦？”
說著，柳眉突然坐直，直盯盯看著沈浩。
“你會和他撕破臉嗎？”
迎著柳眉的目光，沈浩咬咬牙，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實際他已經有好幾個選擇，但這些選擇目前不能告訴柳眉。
沈浩想著，笑笑，“也許會也許不會。”
柳眉搖搖頭。
“我沒聽懂。”
“談完再說。”沈浩一笑。
車裡再次陷入沉靜。
沈浩把手裡煙按滅，柳眉卻重重吸口煙，一把抓住沈浩的手，“談的時候，我要求在場。”
沈浩看看柳眉的手，點點頭，“你是明玉校長，你當然應該在場。”
兩人都笑了。
沈浩的手機響了，柳眉隨即把手鬆開。
沈浩拿起一看，是孫經理電話，詢問沈浩在哪，怎麼還沒到？
沈浩回應一聲馬上到。
車子重新啟動。
到了帝豪夜總會，整個帝豪張燈結綵，門口掛著慶賀田雲生當選商會會長的大橫幅。
走進裡邊，對面的LED大屏上也是同樣詞語，旁邊還有相關的優惠活動，三日內，凡是來帝豪消費的顧客都給予大幅優惠。
看著大屏上的內容，柳眉笑道，“田雲生確實有商業頭腦，這都成了他招徠顧客的幌子。”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沈浩一笑。
兩人正說著，孫經理從樓上下來，“秘書長，柳眉，你倆總算來了。”
孫經理一張嘴滿嘴酒氣，臉也紅撲撲，看樣子喝了不少酒。
沈浩一笑。
“馬振宇來了嗎？”
孫經理搖搖頭。
“秘書長，剛才在商會，你去找田老闆，沒看到他和馬總？”
“沒有，我上去的時候，他倆都不在。”
沈浩撒個謊。
孫經理瞅瞅沈浩。
柳眉見狀插話，“我剛才上去找沈浩，也沒看到他倆。以為他倆都已經來了。”
孫經理終於嗯了一聲，“田老闆來了，但馬總沒來。看來馬總心裡還是不服氣。”
“你覺得他能服氣嗎？”沈浩盯著孫經理。
孫經理尷尬笑笑，“秘書長，選舉的時候多虧你，選票的事，剛才我已經向田老闆彙報了。他誇你在關鍵時候做事有頭腦。”
沈浩聞言淡淡一笑，如果田雲生沒被選上，這話就是另一套說辭。
“選票怎麼了？”柳眉警覺的問。
沈浩和孫經理對視一眼，同時說聲沒什麼，三人上了樓。
整個二樓都被商會的人佔據，各個包間裡笑聲一片。
孫經理帶著沈浩兩人到了最大一個豪包裡，一開門，裡邊擺著兩張大桌，最裡一張大桌上，田雲生坐在主位，商會其他領導圍坐在他身邊，正在觥籌交錯，
另一張桌上，是張凱母親等人。
看到沈浩三人進來，何廣亮先起身招呼。
沈浩兩人到了桌前，服務員立刻給安排座位。
沈浩的位置在劉副會長旁邊。
沈浩剛要坐，田雲生一擺手，“坐錯了。”
眾人都是一愣。
田雲生指指自己旁邊，“沈浩應該坐到這。”
“對，沈秘書長可是田老闆的左膀右臂，應該挨著田老闆坐。”劉副會長忙插話。
服務生正要重新搬椅子。
沈浩攔住他，“我坐這就行。”
“不行，這個位置必須是你的。”田雲生看著沈浩，一字一句道。
兩人對視幾秒，沈浩笑著點點頭，服務生把椅子搬到田雲生旁邊，立刻又給沈浩放上一套餐具，倒滿酒。
田雲生也是滿嘴酒氣，指指旁邊的沈浩，對眾人道，“沈浩是個人才，從我認識到他那天開始，我就認為他必能擔大任，所以我力薦他到了商會，果然我沒有看錯人，沈浩在商會的表現大家應該有目共睹吧？”
田雲生話音一落，就是滿桌附和聲。
“田老闆，你也了不起，自古道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沈秘書長能在商會取得如此成績，關鍵還是你這個伯樂能識才。大家以後跟著田老闆幹，一定不會被埋沒，商會也定能更有發展。”
劉副會長不愧是陪跑隊員，話鋒輕輕一轉，就把誇獎沈浩變成恭維田雲生。
這馬屁拍的有水平。
眾人聽得連連點點頭，一起誇向田雲生。
田雲生顯然很受用這樣的恭維，滿臉是笑。
隨即劉副會長提議，眾人又一起敬了田雲生一杯，田雲生很爽快地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田雲生看看身邊的何廣亮和沈浩，“二位都是人才，也都是我田雲生很看重的人，以後咱們大家攜手，齊心協力，跟著我田雲生，你們，包括你們的公司都能有發展。”
“田老闆說得好，再敬田老闆一杯。以後我們就跟定田老闆了”
馬上有人酒杯相應。
沈浩和何廣亮對視一眼，一笑，也把酒杯舉起。
一場酒宴完全變成了吹捧會。
一會兒田二進來，在田雲生耳邊低語幾句。
田雲生點點頭，藉口去招呼別的包間朋友，跟著田二出去了。
眾人送走田雲生，繼續吹牛喝酒。
這次何廣亮和沈浩成了會場主角。
眾人都紛紛向他倆敬酒。
礙於情面，兩人也只能來者不拒。
何廣亮一會兒就有些醉了。
沈浩替他擋了不少酒。
眾人正吃喝著，沈浩身後被人捅了一下。
沈浩回頭一看，是張凱母親和劉娜。
沈浩隨即問怎麼了？
“秘書長，劉娜醉了，我得送她回去。”張凱母親指指另一張桌子，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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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順著張凱母親手指看去，果然劉娜已經爬在桌子上。
沈浩嗯一聲，“我送你們。”
剛要轉身，劉副會長一把拽住他，舉杯還要喝。
沈浩感覺真無奈。
“沈浩，我送她們吧。你少喝點。”柳眉不知何時走到幾人身邊。
沈浩看看柳眉，猶豫一下。
“我沒喝多少。”柳眉一笑。
沈浩點點頭，取出車鑰匙遞給柳眉。
柳眉和張凱母親扶起劉娜，出了包間。
沈浩掃一眼包間，孫經理不知什麼時候不在了。
又喝了幾杯，何廣亮終於支撐不住，吐了，沈浩急忙把他扶到衛生間，一番嘔吐完。
沈浩輕聲問，“何老闆，你沒事吧？”
何廣亮搖搖頭，“沈浩，你還想待嗎？”
沈浩一笑，“我是一直在陪你。”
“那我們走吧。”何廣亮應道。
沈浩嗯一聲，扶著何廣亮往樓梯口走。
走過一個包間門門前，門正好半開，裡邊坐著那幾個媒體人，田雲生、田二還有孫經理都在。
田雲生坐在正中，手拿著麥克，和一個女記者合唱情歌。
兩人神態你情我儂。
沈浩和何廣亮同時搖搖頭，下了樓。
到了樓下，上了何廣亮的車，開啟車窗透口氣，面前沒有了觥籌交錯，耳邊聽不到虛假恭維。
心裡才感覺舒坦不少。
沈浩遞給何廣亮一支煙。
何廣亮接過煙，“開車吧，省的再被叫回去。”
沈浩瞅瞅他，“你沒醉。”
何廣亮深深吸口煙，詭秘一笑，拍拍自己的肚子，“還差一點填滿。”
兩人都笑了。
車子迅疾發動，很快離開了燈紅酒綠的帝豪夜總會。
車子開出一截，沈浩問何廣亮去哪?回家？
何廣亮搖搖頭，“去商會。”
“去商會？”沈浩一愣。
何廣亮笑笑，“我想看看此刻的商會是什麼樣子。”
沈浩嗯一聲。他也想。
車子一調頭，向著商會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