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馬小兵的電話，沈浩一愣，馬小兵怎麼會想到給自己打電話？
“沈老師，上午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見一面。”電話那邊，馬小兵的聲音很客氣。
沈浩瞟一眼桌上的鬧錶，剛到七點。
“有什麼事，電話裡不能說嘛？”沈浩問。
電話那邊，馬小兵笑一聲，“是關於明玉的事。”
明玉？沈浩頓時一激靈，“好吧，在哪見？”
“新城街鹿苑小區三號樓202號，不見不散。”
電話隨即掛了。
新城街。沈浩想想，這不是明玉所在的那條街嗎？馬小兵怎麼會約他到那？
沈浩愣愣，來不及多想，立刻下床，洗漱完，給孫經理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今天去不了商會，有什麼事電聯。
孫經理很客氣地讓沈浩好好休息。
放下電話，沈浩匆匆下樓，隨便在路邊攤吃口早點，趕往新城街，找到鹿苑小區，這是一個新的高檔小區，距離明玉不遠，站在小區門口，遠遠就能看到明玉校門。
沈浩進了小區，很順利找到三號樓，一按門禁，單元門即咔噠一聲開了。
坐電梯到了二十層，正對的就是202.
馬小兵正站在門前笑迎沈浩，鼻樑上還多了副眼鏡。。
“沈老師，裡邊請。”
沈浩也笑笑，跟著馬小兵進了屋裡。
房子很寬敞，佈置的也很奢華，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在屋中。
馬小兵給雙方做個介紹。
女孩是馬小兵的女朋友，叫劉迪。
名字很好聽，說話也柔聲細語，眉眼間神似一個人，趙樂梅。
劉迪給沈浩倒好茶，就藉口有事出去了。
兩人相對坐下，馬小兵笑問，“沈老師，我這怎麼樣?”
沈浩喝口茶，笑笑，“不錯，這也是風雲公司的樓盤。”
馬小兵一擺手，“這是我自己買的，和我爸沒關係。”
沈浩一聽，行，馬小兵牛叉。
“沈老師，你知道我為什麼買這的房子嗎？”馬小兵接著問。
沈浩搖搖頭。
馬小兵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起身到了窗前，往下一看，明玉的全貌盡在眼前。
沈浩明白了，“馬小兵，看來你對明玉的生活還很留戀？”
“那當然，雖然我在明玉過得並不光彩，但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特別在那我認識了幾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人。”
馬小兵口氣沉沉，彷彿一下成熟很多，成了一個飽經滄桑的中年人。
沈浩笑笑，“馬小兵，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
“是嗎?”馬小兵一笑。
沈浩點點頭，指指他鼻樑上的眼鏡。
馬小兵把眼鏡摘下，在沈浩面前一晃，是一個無片眼鏡。
兩人都笑了。
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沈浩問，“馬小兵，你找我來到底什麼事？”
“沈老師，聽說昨天晚上，你把支援我爸的幾個商戶代表都請到了何家排骨館。”馬小兵看著沈浩。
沈浩一頓，點點頭。
“你請他們，是為了讓田雲生當會長吧？”馬小兵追問。
沈浩又點點頭。
“你成功了？”馬小兵往前一探身。
沈浩一笑，“這你應該去問他們，我沒有強迫他們做任何事情，在選舉沒有結束之前，他們可以自由選擇。”
馬小兵笑著搖搖頭。
沈浩目光淡然地看著他。
“是你爸讓你來問我的？”
馬小兵擺擺手，“我爸聽到這件事確實很生氣，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你知道他會做什麼。”
沈浩嗯一聲，“可他沒做。”
“對。因為他對這個會長已經沒興趣了，現在我比那個會長重要，他不希望徐濤的事再發生。”馬小兵一字一句道。
沈浩靜靜聽著，透過馬小兵的無片眼鏡，沈浩感覺他說的都是心裡話。
“今天天還沒亮，就有商戶去找我爸。”馬小兵喝口茶。
沈浩沒說話，等著他下邊的話。
“我爸和你的想法一樣，讓他們自己選擇。”馬小兵輕輕把茶杯放下。
“那他們肯定會選擇田雲生。”沈浩應道。
馬小兵一笑，“無所謂，讓給他好了，這樣也幫了你沈老師。”
“幫我？”沈浩一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馬小兵和沈浩對視一會兒，起身走到落地窗窗前，對著明玉的方向愣愣看著。
沈浩點支菸，看著他。
過一會兒，馬小兵才轉過身，靠在窗前看著沈浩，“沈老師，你心裡的女人到底是誰？”
“我心裡的女人？”沈浩愣愣，“我今天不想談這個話題。”
“沈老師，我以前以為咱兩是情敵，所以我很恨你，巴不得看到你死，可後來我才明白，咱兩不是情敵，是趙樂梅根本不喜歡我。”馬小兵自顧自說著。
落地窗寬大通透，晨光照在馬小兵身上，馬小兵原有的蠻橫都被那副無片眼鏡掩蓋了。臉上多了一層柔和，完成變成了一個憂鬱的失戀青年。
沈浩笑著點點頭，“我很高興你明白這一點。”
馬小兵也笑笑，一指明玉方向，“你心中的女人在那，她叫柳眉，你去商會的目的，不光是當什麼秘書長，你是想幫著柳眉收購明玉股權。”
沈浩聽著，心裡波瀾頓起，但是沒說話，只是淡然笑著。
馬小兵走到沈浩對面，“兩個小股東揹著我爸轉讓明玉股權的事，我爸已經知道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兩份股權經過田雲生的手已經到了柳眉手裡。沒有你，這件事辦不成。”
看著馬小兵煞有介事的樣子，沈浩不禁笑了，點點頭。
“馬小兵，我發現你確實成熟了。”
馬小兵也笑笑，“因為我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沈浩嗯一聲。
“既然你們父子都知道了，你約我來到底想幹什麼？”
馬小兵坐下，給沈浩和自己續上茶，輕輕喝一口，又向沈浩一伸手，做個請的動作。
沈浩端起茶杯也喝一口，茶不錯，喝到嘴裡沁人心脾。
“沈老師，我想勸你離開商會。”馬小兵道。
“離開商會？”沈浩一愣。
“對，”馬小兵點點頭，“一個破商會有什麼好待得，田雲生的為人你也該心裡有數，他靠不住。昨晚他對你的態度就是例證。”
沈浩盯著馬小兵看了幾秒，笑笑。
“馬小兵，看來你都知道了。但離開商會我去哪，跟著你幹，還是跟著你爸幹？”
“沈老師如果願意，和誰都行。”馬小兵一笑。
沈浩再看看馬小兵，鏡框後邊的眼睛裡多了一層狡黠，原來剛才的柔和，只是短時的錯覺。
“馬小兵，你別忘了，我和你們父子一直是對手，特別是你父親。”
馬小兵不屑哼一聲，“沈老師，你怎麼比我還小心眼，江湖上哪有什麼永遠的對手，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我爸已經不再怨你了，否則在選舉秘書長的時候，就不會做出讓步。”
沈浩點點頭，這是實話，馬振宇與他在商會辦公室交談時的情景，又重新出現在眼前。
再看一眼馬小兵，一種莫名的警惕又浮上心頭，天下沒有白吃午餐，馬小兵這樣放棄前嫌，謙恭的邀請自己，絕不會那麼簡單，成熟的另一個特徵，就是變得更加狡黠。
想著，沈浩一笑，“馬小兵，咱們最好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成了你們的人，總不能空手上門吧，你們想要什麼？”
沈浩突然如此直接，讓馬小兵有些措不及防，尷尬地笑笑，“沈老師，你這話顯得我好像別有動機。”
“不。”沈浩一擺手，“我是實話實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沈浩把馬小兵的話還給他。
“沈老師真是快人快語。”馬小兵又笑笑。
沈浩也笑笑，自己說到馬小兵心裡了。
沈浩看下表，“有話直說，我還有別的事情。”
馬小兵頓一下，轉身進了書房，不一會兒，從書房裡取出一張紙放到沈浩面前。
沈浩拿起紙看一眼，上面也是一溜商戶代表的名字，不過這些名字是支援田雲生的。
沈浩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沈老師，這就是見面禮。今晚我也想請他們吃頓飯，可我請他們未必給面子。我想請沈老師出面，邀約一下他們。沈老師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把他們請到，剩下的事，我來辦。”馬小兵敲著紙，笑道。
沈浩明白了，馬振宇表面上對會長的位置已沒有興趣，實際心裡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對田雲生要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不過他不願放下面子向沈浩求助，就讓馬小兵代他出面。
都是他媽老狐狸。
沈浩拿起紙晃晃，“馬小兵，你覺得這些人會給我面子嗎？”
“沈老師，既然你已湊成一個飯局，這個飯局也一定有辦法。我知道你這個秘書長現在威望很高。”馬小兵恭維道。
這種恭維是毒藥。
沈浩冷笑一聲，“馬小兵，如果我湊成這個飯局，田雲生一定不會饒了我。”
“沒關係。風雲公司高管的位置已經給你留好了，明天你就可以上任，待遇絕對比秘書長強。另外。“田雲生承諾你的，我會照樣給你，別忘了，我家可是明玉的大股東，比田雲生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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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兵得意一笑。
沈浩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