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衛生間的空擋裡，沈浩等了一支煙的時間，山猴子一直沒回覆，沈浩沒時間再等了。
起身出了衛生間，到了酒店門口，門口果然擺著兩溜景觀花，沈浩走到右邊第二個花盆，假裝彎腰繫鞋帶，餘光掃一眼四周，酒店雖然有人進進出出，但沒有人注意他。
沈浩立刻往花盆裡看，景觀花長得高大茂盛，花盆裡有一顆不顯眼的小石子，沈浩迅疾把手探進花盆，拿開石子，手指輕輕將土一刨，觸碰到一個小塑膠包，陽光一照，明晃晃。
沈浩立刻把塑膠包拽出，一看，裡邊果然有一張密碼紙。把塑料包裝進兜裡，沈浩起身走向停車場。
上了車，唐老大他們三人聊得依舊熱乎。
白娜見沈浩上來，輕聲問，“大哥，唐哥剛才說麗娜穿短款的好看，你說我穿什麼樣的好看？”
麗娜是陪唐老大那個女人。
沈浩瞟她一眼，明白白娜又是變相試探自己買皮草的事。
沈浩淡淡一笑，“麗娜買什麼樣的，你就買什麼樣。”
“真的？”白娜笑了。
沈浩已經發動車子。
再次來到天茂商城，二樓是女裝，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興高采烈地一個專櫃一個專櫃轉，商量哪件皮草好看。
唐老大被女人一路恭維，興致也很高。
沈浩心裡惦記取畫的事，應付幾句，藉口去抽支菸，下了樓。
下樓時，白娜還不放心，問沈浩結賬時怎麼辦？
沈浩聽到這句話，心裡對這個女人的好感蕩然無存，勉強笑笑，說結賬的時候，自己會上來。
唐老大在旁邊笑道，“你看沈浩像賴女人賬的人嗎，何況有我呢，你擔心什麼。他不結，我替他結。”
白娜聞言訕訕笑笑。
沈浩下了樓，到車裡點支菸，掏出手機，查查地圖，天韻街在山猴子昨天住的那個小區附近。
想必山猴子得手後，就近把真畫放在了那。
天韻街距離這裡有一段距離，自己必須趁著這個空檔，快去快回。
沈浩正準備開車，一猶豫，不行，開車太明顯，如果唐老大他們突然下樓，看到人和車都不在了，肯定會追問，憑著唐老大的性格，說不定就會起疑心。
沈浩從車上下來，打了一輛車，趕往天韻街。
上車一問司機，司機知道那家超市位置。
沈浩順手從兜裡掏出一張五十元鈔票，笑笑，“我有急事，麻煩你開快點。”
從這到天韻街也就二十多。
司機看到沈浩給出一倍的車費，立刻笑笑，車子快速啟動，抄近路趕往天韻街。
十多分鍾後，車子已經到了超市門口，下了車，沈浩一溜小跑進了超市，趕到超市的儲存櫃前，看看四周，早晨超市人不多，沒有熟面孔。
沈浩迅疾掏出密碼張，一掃，啪嗒一聲，一個儲存櫃開了，沈浩往裡一看，裡邊放著一個黑袋子，沈浩立刻把袋子取出，開啟一看，袋裡是自己交給山猴子的木盒。
沈浩心裡笑笑，把黑袋子往衣服裡一揣，出了超市，又叫了一輛計程車，又同樣的辦法快速回到天茂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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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沈浩一摸腦袋一頭汗，再看看手機，唐老大他們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
沈浩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稍定定神，把木盒在車內藏好，點支菸，邊抽邊給唐老大撥個電話，用抱怨口氣道，“唐哥，衣服選好沒有?怎麼還沒動靜。”
電話那邊呵呵笑了幾聲，“女人逛商場你又不是不知道，都他嗎賊墨跡，不把衣服試遍了，不會罷休。”
“那你也跟著墨跡，不能催催她們，我都抽了三根煙了。”沈浩故意不滿。
“難得陪女人逛一次，有點耐性，結賬的時候通知你。”唐老大還沒說完，電話裡聽到嬌滴滴一聲唐哥，唐哥立刻道，“行了，不和你聊了，我得給麗娜把把關，她說我看衣服眼光好。”
電話隨即掛了，沈浩罵句髒話，唐老大真是被美色迷了心竅，一響野性十足的唐老大現在也變成了女人奴。
這正合沈浩心意，可以妥妥當當辦完自己的事。
沈浩往椅背上一靠，抽著煙，享受著冬日裡暖陽，悠然看著商場進進出出人群。
這次秦州沒白來。
沈浩正美著，突然看到商場裡出來一個人，側影很熟悉，對方穿著一件銀色皮草，打扮的時髦靚麗，手裡拎著一個購物袋，一副闊太太的樣子，走向不遠處一輛紅色小車。
眼看女人就要走到車前，沈浩往前探探身，再看看，沒錯，就是她。
看樣子女人就一個人。
沈浩立刻下了車，緊走兩步，女人已經上了車，正要發動車子，沈浩站在駕駛門前，輕輕敲敲車窗。
車裡女人一愣，抬頭一看，看到沈浩笑站在車前。
“沈哥。”女人頓時張大嘴。
沈浩笑笑，“李月虹，好久沒見。”
車裡女人正是李月虹，自從上次秦州之別後，再見李月虹，她如同烏雞變鳳凰。
最起碼從穿著上，是給沈浩這種感覺。
稍楞片刻，李月虹正要推車門，想一下，手又隨即放下，只搖下車窗，朝沈浩一笑，“沈哥，那邊有個咖啡廳，你在那等我，我馬上過去。”
順著李月虹目光方向，沈浩回頭看看，不遠處果然有一個咖啡廳。
沈浩點點頭，轉身向咖啡廳走去。
李月虹看著沈浩進了咖啡廳，在車裡坐了一會兒，下了車。
沈浩在咖啡廳找一個靠裡位置坐下，要了杯咖啡，一邊喝著，一邊看著門外。
過了一會兒，李月虹進來了，站在門口往裡瞅。
沈浩起身向她招招手，李月虹快步到了沈浩近前，笑笑。
沈浩也笑笑，問李月虹喝點什麼？
李月虹點了一杯檸檬水。
沈浩看著她，這段時間沒見，李月虹更漂亮了，臉上的風塵氣幾乎消散，動作神態更像柳眉。
“沈哥，你怎麼又來秦州了?”放下杯子，李月虹輕聲問。
沈浩笑笑，“來辦點事，今天就回江城，沒想到這麼巧，臨走碰到你，剛才我都不敢相信是你。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有變化？”李月虹也笑笑。
沈浩點點頭，“變化很大，不僅更漂亮了，而且也更富貴了，看來你現在過得不錯。”
李月虹一笑，“還好吧，沈浩，聽說你當上秘書長了，恭喜你。”
沈浩愣愣，這事她怎麼會知道，看來李月虹還是一直關注著自己。
看到沈浩疑惑，李月虹又笑笑，“我是聽別人告訴我的。”
“孫德海？”沈浩第一個想到就是他。
李月虹頓一下，沒回應。
沒回應就是預設。
沈浩往前一探身，“李月虹，上次在秦州，柳眉的話可能傷害了你，過後她心裡很愧疚，我倆去向你道歉，結果你已經不告而別，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倆一直挺擔心你，今天看到你過得不錯，我心裡也就踏實了。”
沈浩的話說得很真誠，邊說邊看著李月虹。
李月虹靜靜聽著，最後淡淡一笑，“沈哥，難得你還能記掛我，我以為你早把忘了。”
“怎麼會。”沈浩搖搖頭，“上次在秦州你幫過我，我一直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你還可以聯絡我，讓我把這個人情還了。”
李月虹聞言頓頓，點點頭。
沈浩往椅背一靠，“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也不需要我幫你什麼？”
沈浩這是一句玩笑，但也是測試李月虹的反應。
李月虹嗯一聲。
“能告訴我，上次你為什麼不辭而別嗎？”沈浩再次往前一探身。
李月虹愣一下。
沈浩感覺她目光的異樣，立刻追問，“是孫德海要求你那麼做的？”
李月虹目光裡異樣更加明顯，她努力定定神，“什麼孫德海，我沒聽過這個人。”
“丁老闆。”沈浩隨即道。
李月虹臉色一變。
沈浩已經認定自己說的沒錯。
“李月虹，這是你的私事，你不說，我也沒有權利問，其實我知道你現在和誰在一起。”沈浩笑笑。
用吸管蘸著咖啡在桌上輕輕寫了一個王字。
“是他吧？”
李月虹臉色又是一變。
“沈哥，我。”
沈浩一擺手，“不用說出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有資格干涉，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只是想提醒你，過這樣的生活，表面很華麗，但如果哪天他翻了船，你也會落水，要提前給你自己做準備，以防萬一。”
桌上的字跡在慢慢消散，李月虹的目光始終盯在那個字跡上。
過了一會兒，李月虹輕聲問，“沈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浩一笑，“感覺，他會娶你嗎？”
李月虹苦笑一聲，搖搖頭。
沈浩明白了，李月虹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地下情人。
“那你更地給自己做準備。作為朋友，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話。”沈浩看著李月虹，一字一句道。
李月虹也看著沈浩，認真聽著。
沈浩頓頓，“他不是一個靠譜的人，我兩次來秦州都和他有關，而且都不是什麼好事，一定要多長個心眼。”
沈浩說完，端起咖啡杯喝一口。
李月虹呆愣地看著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