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躺在床上，旁邊睡著妙曼的柳眉，儘管床比沙發舒服，沈浩卻覺得自己更睡不著，大腦裡的興奮點像是被擠爆的氣球，一個接著一個炸裂。
他從來沒有和柳眉捱得這麼近，而且是睡在一起。
他掐掐自己手指，疼，不是夢。
小心翼翼翻過身，柳眉背對著他，儘管穿著睡衣，但白皙的脖頸依然進入了沈浩的視線。
柳眉的呼吸均勻平和，好像她已經睡著了，根本不在意旁邊有一個幾乎赤裸的男人。
一縷長髮被被角壓住了，沈浩伸手想把那縷長髮輕輕拽出來，手小心翼翼向前，生怕驚醒柳眉，會認為沈浩圖謀不軌。
手剛要接近長髮，柳眉突然一翻身，沈浩趕緊把手收回來。
柳眉已經轉過身，和沈浩臉對臉。
沈浩嚇一跳，再看柳眉，眼眉動一下，繼續酣睡。
沈浩暗暗吐口氣，轉過身，背向柳眉，心裡道，柳眉都這麼坦然，自己何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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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
閉上眼，不一會兒，也沉沉睡去，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兩人睡得都很沉靜。
沈浩是被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的，閉著眼下意識往旁邊一摸，旁邊是空的。
沈浩一激靈坐起，一看，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沈浩晃晃腦袋，看看四周，這確實是柳眉的臥室，昨晚不是做夢，柳眉哪去了？
再往被子裡一看，自己還是穿著穿褲，昨晚除了睡覺，應該什麼都沒發生。
手機還在急促響著，沈浩從床頭櫃上把手機拿起，一看，已經是上午八點，這一覺睡得真夠沉。
電話是田雲生打來的，一定是問他去秦州的事。
沈浩接起電話叫聲田老闆。
電話那邊笑一笑，“沈浩，是不打擾你休息了？”
沈浩明白，田雲生這句話關心是假，探底是真。
“沒有，我早起來了，正準備去秦州。”
電話那邊又笑笑，“那好，早點去早點回，到了秦州，秦總會聯絡你，商會這邊你不用擔心。”
沈浩嗯一聲。
“沈浩，昨天晚上我早走一步，後來才知道你和田二鬧了點誤會，其實他是好心，你不要往心裡去。”田雲生很客氣。
沈浩笑笑，“田老闆，都是一家人，我怎麼會往心裡去，因為今天要趕路，所以昨天晚上，我不能太耗費精力，想好好休息休息。”
田雲生也笑了，“明白，這才是做事的樣子。如果你喜歡，等你回來，我再給你安排，說實話，吃慣土菜，換換口味，別有味道。”
一聽這話，沈浩明白了，看來田雲生也沒少嘗洋鮮，沈浩頓時有點噁心。
應付兩句，把電話掛了。
剛掛電話，柳眉出現在臥室門前，“田雲生的電話？”
沈浩一楞，柳眉一直在。
沈浩點點頭。
柳眉進了臥室，“他催你去秦州。”
沈浩嗯一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柳眉輕嘆一聲。
沈浩卻笑笑，“柳眉，昨天晚上我沒做傻事吧？”
柳眉看看沈浩。
沈浩立刻道，“你看我這樣子，也許昨天晚上，我做了什麼，但自己不知道。”
柳眉一笑，“你睡得很香。”
說完，柳眉轉身往出走。
沈浩坐在床上撓撓頭，這話怎麼不對味。
匆匆穿衣下床，進了廚房，看到柳眉正在煎雞蛋。
看到沈浩進來，柳眉道，“趕緊洗漱，洗漱完吃早點。”
沈浩嗯一聲，正要推門進洗漱間，想想，又停下，回身看著柳眉。
柳眉也疑惑地看看那他，“怎麼了？”
“柳眉，你昨晚不會是考驗我吧？”沈浩輕聲問。
柳眉把煎好的雞蛋放到盤子裡，走到沈浩近前，上下看看沈浩。
沈浩也看著她。
兩人對視片刻，柳眉笑一聲，“我考驗你什麼？”
“是不是個壞人。”沈浩道。
“你自己覺得呢？”柳眉追問。
沈浩頓一下，“不壞，但也不好。”
柳眉笑著點點頭，“回答正確。趕緊洗臉吧。”
柳眉剛一轉身，沈浩又叫住她。
“柳眉，如果昨天晚上。”沈浩輕咳一聲，“我是說如果，我欺負你了，你會怎麼對我？”
“昨晚你有這個想法嗎？”柳眉反問。
“當然有。除非我是個太監。”沈浩回應得很直接。
柳眉若有所思得嗯一聲，晃晃手裡的鏟子，往前一探身，盯著沈浩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枕頭下有什麼嘛？”
沈浩搖搖頭。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柳眉淡淡一笑，回到櫥櫃前，端著盤子出了廚房。
沈浩楞了一下，立刻重回臥室，到床前，把柳眉枕頭往起一掀，枕頭底下是把搶。
是他們第一次去秦州，唐老大送給柳眉那把。
沈浩看著烏黑的手槍，心裡不由冒起一股涼氣。
身後被人輕輕拍一下，沈浩一激靈，回頭一看，柳眉正站在他身後。
沈浩晃晃手裡的搶，笑一聲，“柳眉，原來你還是防著我。”
柳眉沒回應，向沈浩一伸手。
沈浩把槍遞給柳眉。
柳眉把槍匣開啟，沈浩愣住了。
裡邊沒有子彈。
柳眉隨手把槍扔到床上，看著沈浩，淡淡道，“其實它對你沒用。”
沈浩愣愣應一聲。
“吃飯吧，我送你到高速路口。”柳眉笑笑。
沈浩也笑笑，看著柳眉輕盈地出了屋。
沈浩盯著那把沒有裝彈的槍，呆坐一會兒，才出了臥室。
柳眉的早點做的很不錯，沈浩吃得很香。
兩人隨意聊著天，都不再提昨晚的事，也不提去秦州的事，心照不宣同時迴避這兩個問題。
吃完飯，到了樓下，一同上了沈浩的車，一路之上，兩人都沒說話，到了高速路口，沈浩把車停下。
指指車窗外，“柳眉，就送到這吧，那邊有計程車。”
柳眉點點頭，卻沒有說話，點支菸，看著車窗外。
沈浩也點上一支煙，靜靜坐著。
過了一會兒，柳眉先開口，“沈浩，昨天晚上你睡著了嗎？”
沈浩頓一下，“開始沒有，但後來睡得很香。”
柳眉嗯一聲，目光突然轉向沈浩，“開始你在想什麼？”
沈浩也把目光轉向柳眉，一笑，“旁邊睡個美女，我還能想什麼，當然是你？”
柳眉也笑了，“那你為什麼只是想？”
這個問題問得沈浩有些難堪，輕咳一聲，“因為第二天我要趕路。”
說完，兩人都笑了。
柳眉手在沈浩腿上輕輕拍拍，“其實開始我也沒睡著，我害怕。”
“怕我欺負你？”沈浩問。
柳眉搖搖頭。
沈浩有點困惑。
柳眉笑笑，“我害怕我心中那個沈浩不存在了。”
沈浩愣住了。
“沈浩，謝謝你，讓我保留了對你的信任。”柳眉的手順著沈浩的身體，緩緩上前，最後停留在沈浩臉上，“我很期待水到渠成那一天，一路平安。”
沈浩呆呆看著面前的柳眉。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輕輕的吻印在他臉上。
沈浩剛要抓柳眉的手。
柳眉已輕盈下車，向著對面計程車走去，沈浩把車門推開一半，本想下車，頓頓，還是沒有動。
看著柳眉向他笑著擺擺手，上了計程車，急速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一道刺眼的陽光照來，沈浩不禁用手遮住眼。
重新坐回車裡，沈浩半天都沒有開車，摸摸臉，想想柳眉剛才的話，雖然沒有點破，但柳眉內心的想法已經告訴了他。
沈浩對著太陽不由笑了，笑得很放肆，也很痛快。
車子終於啟動，向著秦州疾馳。
沈浩覺得原本猶疑的行程，隨著心境的改變，完全變成了一場快樂的旅行。
行到半路，沈浩就接到秦總電話，告訴沈浩，到了秦州，不必去桃花灣，直接到秦州天雅酒店找他。
兩人說完，電話那邊又傳來唐老大的聲音，唐老大對沈浩來秦州很高興，電話裡很興奮地說等著沈浩。
沈浩聽著，心裡也很喜悅。
放下電話，加快車速。過了中午，秦州已經近在眼前。
看著聳立的鼓樓，沈浩不由想起上次來秦州時的情景，上次他們是四人同行，這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鼓樓依舊，但人卻不同。
沈浩不禁搖搖頭，又看眼鼓樓，一踩油門，車子衝進秦州城。
根據導航，沈浩很快找到了天雅酒店。
這家酒店是五星酒店，在秦州的主幹線上，環境位置都不錯。
沈浩把車停好，進了酒店，給秦總打了一電話。
秦總聽到沈浩到了，很高興，讓沈浩去樓上的總統套找他。
總統套？沈浩愣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確定是總統套。
上樓到了總統套，沈浩剛一敲門，門即開了，唐老大笑呵呵站在門裡，先給沈浩一拳，“你小子總算來了。”
沈浩見到唐老大也很高興，回應給他一拳。
兩人同時哈哈一笑。
進了屋裡，沈浩再看看唐老大，唐老大似乎胖了不少。
“唐哥，看來你在秦州過得不錯，人都胖了，傷好了？”
“好了。”唐老大晃晃胳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能不胖嗎，本來袁總一走我就要回江城，結果田雲生打來電話，讓我先別回去，說你要來，幫你把事辦了。”
沈浩點點頭，這總統套真夠寬敞漂亮，卻沒看到秦總。
“唐哥，為什麼住在這，有貴客，秦總呢？”
沈浩不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