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浩朝自己笑，王會長眉頭微皺，“沈浩，你來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沈浩收住笑，“王會長，您千萬別誤會，我絕對沒有其它意思，我也不相信那個訊息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其實也沒什麼，以您的身份這點事不算事。”
沈浩話音剛落，王會長又一拍條案，“什麼即使是真的，完全是無中生有的謠言，我對婚姻一響很忠誠。”
“對，就是無中生有，王會長的為人，我最清楚，怎麼能有這種事。不過我擔心這種謠言被嫂子知道了，她和您鬧怎麼辦？女人在這種事上，往往喜歡偏聽偏信。我來其實是特意給您報個信，萬一嫂子知道了，您事先也好有個準備。”沈浩邊說邊看著王會長。
王會長沒有了剛才的慍怒，開始眉頭緊鎖，拿起茶杯正要喝茶，發現茶杯空了。
沈浩立刻給王會長倒上茶，又謙恭地笑笑。
王會長看眼沈浩，大大喝口茶，頓頓問，“沈浩，這個謠言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沈浩輕咳一聲，看眼屋門，“是徐濤告訴我的。”
“徐濤？”王會長神色一變，盯著沈浩。
“對。”沈浩點點頭，“我和徐濤在調查何廣亮的事時，徐濤發現他馬上要露馬腳，就想收買我，答應只要我和他配合，就把秘書長讓給我，我不同意，說秘書長的任命他和馬振宇說了都不算，最終還得王會長點頭。他憑什麼敢這麼承諾。徐濤見我不信，說他有您的把柄在手裡。我當時好奇，也是為您著想套他的話，他把這個訊息告訴了我。”
沈浩說完，看看王會長。
王會長臉上掛霜，一語不發。
沈浩也不再說話，靜靜等著王會長回應。
屋裡沉默一會兒，王會長突然笑了一聲，“沈浩，你相信徐濤的話嗎？”
沈浩隨即搖搖頭。
“我當然不相信。”
王會長嗯一聲，接著問，“這個事你還和誰說過？”
沈浩感覺王會長的目光像錐子一樣扎在自己臉上。
沈浩立刻又搖搖頭，“除了您，我和任何人都沒說過。”
王會長沒說話，繼續盯著沈浩。
沈浩一拍胸脯，“王會長，我真沒和任何人說過。”
說著，沈浩起身向王會長身後的銅佛走去。
王會長一愣，“你要幹嘛？”
“我想佛祖發誓。”沈浩正要躬身下拜，王會長攔住沈浩，“行了，我相信你。”
沈浩看看王會長，王會長示意沈浩回去坐下。
沈浩心裡踏實一點，幸虧王會長沒堅持，否則自己剛才就是欺騙了佛祖。
看來王會長也是心虛，這種腌臢事不好意思驚擾佛祖。
沈浩再坐回到椅子上，王會長看沈浩的臉色稍微好一點，微微有點笑意，“沈浩，徐濤告沒告訴你，這件事他也和別人提過。”
沈浩想一下，一晃腦袋，“沒有，當時他說這是個絕對秘密，他也是偶然探聽到的，沒和外人說過，只等自己遇到關鍵時候拿出來用。”
“這個混蛋，真是死有應得。”王會長重重一拍條案。
條案上的經書再次被震起。
沈浩忙把經書按住，“王會長，您息怒。徐濤確實死有應得，不過我現在有一點一直想不明白。”
沈浩說到這頓頓。
“什麼？”王會長隨即問。
沈浩皺皺皺眉，“既然是絕對秘密，這謠言根源是從哪出來的，難道是徐濤自己杜撰的？我記得他在和我談這件事的時候，表示是別人告訴他的。”
“別人？”王會長往前一探身，“沈浩，你覺得這個人是誰？”
沈浩笑笑，露出無奈的表情，“王會長，這我猜不出來，您是商會會長，各方面經驗都比我豐富，您應該比我有數。”
王會長有些失望，收回身，凝神靜想。
沈浩一邊喝茶一邊用餘光瞟著他，心裡道，老狐狸，你不是天天禮佛修禪嗎，現在看你怎麼應對。
屋裡又沉靜一會兒，王會長一擺手，“這謠言到底是從哪來的，我一時也無法確定，我從商當會長這麼多年，難免有人羨慕嫉妒恨，造個把謠言也很正常。”
“對。”沈浩笑著應和，“人正不怕影子歪，我看這謠言不要理它，您繼續安心禮佛，我按照您的指示做好自己工作。王會長，要沒別的事，我不打擾您了。”
沈浩說完，站起身假裝要走。
剛轉身，王會長說聲等等，示意沈浩坐下。
沈浩隨即坐下，疑惑地看著王會長，“您還有什麼指示?”
王會長輕輕敲敲條案，“沈浩，你當秘書長，我一開始就是支援的。”
沈浩立刻應道，“我明白，我能在商會有今天，全是王會長對我的照應。”
沈浩的回答讓王會長很滿意，笑著點點頭。
沈浩也笑笑。
“沈浩，眾口鑠金，這個詞你聽過吧？”王會長收起笑，看著沈浩問。
沈浩嗯一聲。
王會長輕嘆一聲，“我王江雨在江城為商為官這麼多年，雖然過程中也使過一些手段，但那都是正常商業競爭，偶有人詬病，我也能接受，可是這種生活作風上的造謠，特別我是這個年齡，實在是難以心平。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嗎？”
王會長看看沈浩。
沈浩點點頭，“能，我也是這麼想的，特別如果這謠言讓嫂子知道。”
沈浩故意再次提到王會長老婆，這是制約王會長的利器。
王會長點點頭，輕聲問，“你年輕，辦事一響有想法，你說這件事該怎麼徹底解決。”
王會長把徹底兩個字說得很重。
沈浩撓撓頭，一臉為難，“王會長，我沒解決過這種事。”
王會長臉色一沉，“沈浩，如果這謠言出現在田雲生身上，你也會這麼回答？”
這句話雖然語調很輕，但內容很犀利，一下把沈浩逼到牆角，沈浩頓覺很尷尬。
頓了一下道，“王會長，田雲生肯定不會在乎這些謠言。”
王會長臉依舊沉著。
沈浩立刻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他在這方面絕對沒有您檢點。”
王會長這才點點頭，“你這是實話。”
沈浩總算鬆口氣。
“我是商會會長，這件事也事關商會聲譽，你作為候選秘書長，總得有個解決辦法吧？”王會長看著沈浩一字一句道。
沈浩聞言，心裡暗罵，老狐狸，真會轉移大方向，明明是你個人作風不檢點出了問題，現在卻上升到商會聲譽的高度，真是移花接木老手。
沈浩心裡暗罵，臉上還滿是謙恭，一臉認真，“您如果這麼說，這件事還真得認真處理，因為何廣亮的事，商會的聲譽已經受到一定影響，現在這件事的風波還沒平息，如果再出現別的事，商會肯定會大受打擊。”
王會長點點頭，一指沈浩，“你這麼想問題才像個秘書長。”
沈浩一聲冷笑，狗屁秘書長，你小子如果當年把下身收緊了，或者當初歡愉的時候，別忘乎所以做好安全措施，怎麼會出這種事。
把商會的聲譽和你的下身連在一起，也真夠腌臢的。
見沈浩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王會長以為沈浩在想解決辦法，心裡很滿意，看著沈浩不再追問，靜等沈浩回答。
沈浩點支菸，連抽幾口，一抬頭看向王會長，“王會長，這件事必須做到兩點。只要做到兩點，就算有天大的謠言，也會自行熄滅。”
“你說。”王會長頓時催問，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有招。
沈浩往前一探身，一隻胳膊壓在條案上，“王會長，這件事要想平穩過去，必須穩住兩個人。”
“哪兩個？”王會長追問。
“一個是嫂子，只要她聽到謠言後不鬧，謠言就起不了風浪。”沈浩看著王會長。
王會長頓時臉色一暗，“這恐怕太難，你嫂子的為人我清楚。她最忌諱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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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會長，這事我去找嫂子說。”沈浩應道。
“你？”王會長愣愣。
沈浩點點頭，“王會長，如果您不相信我，也可以換個人。”
王會長隨即搖搖頭，“沈浩，我不是不相信你，可非要和她說嗎？”
“王會長，既然謠言已經出來了，嫂子早晚都會知道，被動不如主動。”沈浩看著王會長，一字一句道。
王會長沉思片刻，點點頭，“你說得對，第二個人呢？”
“孫經理。”沈浩就等王會長問這句話。
‘孫經理？這。’王會長臉色更難看，“這事既然是謠言，就不要和他談了。”
“王會長，這事必須得和他談，現在謠言的根源到底是怎麼來的，我們都不清楚，如果不和他談，您心裡能有底嗎？”沈浩反問。
“你的意思是他說的？”王會長臉一沉。
沈浩笑笑，搖搖頭，“王會長，我沒這麼說，我只是擔心如果您直接和他談，會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可以先替您談談口風。”
沈浩說完，看著王會長。
王會長不再說話，站起身，走到窗前，一拉窗簾，一道刺眼的陽光投入屋裡，香案上的銅佛瞬間如披上霞衣般炫彩萬千，奪人心目。
沈浩心中不禁一顫，立刻把目光轉向王會長。
王會長看著窗外的雲湖，久久不說話。